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本章主要内容是剧透 ...
-
故事的开始是在伦敦,这种泰晤士河边的国际性大都市,人物则有一男一女,前一章都出现过了。
女主人公,希尔德·伯克从来不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诚然,她长得还算好看,有着浅色的柔顺长发和极浅的蓝眼睛,苍白的肤色,眼睛过大,嘴巴太小,还有个屁股下巴,看上去颇有异国风情,身材寻常,没有维密模特那么丧心病狂,也没有成为一坨肉山,胸,腰和屁股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大小也很正常。
男主角加里·“艾格西”·昂温则有着太过明显的自我毁灭倾向。他曾是个体操运动员,后来又加入了海军陆战队,身材矫健,脸也很好看,虽然腮帮子略大了一点,不过他这么可爱,这都不算事儿,一向是朋友中的好伙伴,年长者的小可爱。他没有正经工作,靠军队津贴和社会福利度日,属于所谓的white trash。
这两个理应没什么关系的人,此刻正亲昵的肩膀挨着肩膀——希尔德·伯克不到一米七,而艾格西则有一米八了,所以严格来说应该是肩膀靠着胳膊,总之,动作太过亲昵。
以下是这个故事许多发展中最为可能的一种。按照罗曼史的通常写法,艾格西此刻该疯狂而温柔地拥紧他的姑娘,给她热情又湿乎的亲吻,再迫不及待抱上床去。假如没有床,在地板将就也是可以的。笔者连台词都为他准备好了:“我的爱,我的珍宝,我无时无刻不想起你,想起你每一句话,想起你的眼神,还有你嘴唇上的火焰。全世界……再也……没什么力量……能拆散……我们……”然而这种写法不但不忠实于原作,甚至也和人物本身的性格背道而驰。于是下面这段又是另一种可能的发展,没有上面那种那么浪漫,充斥着酒精、婚前性·行为,不和谐的家庭关系。
他们共同的故事也许开始于三个月前。无非是一场半路就停止的争执,艾格西和迪恩,他的继父。妈妈喝多了酒,妹妹在摇篮里哭闹。他给妹妹喂了奶粉,换掉被弄脏的衣服和被褥。突然感到很累。
艾格西套上外套就急匆匆的出门了,其实并没有想好要往哪里去。阴差阳错的,他跑到了一家他往常不会去的酒吧。不是那种高级的,也不是他常去的那些充斥着小混蛋的,“无聊”的那一种。
他叫了一瓶啤酒,不知道喝完之后要去做什么,就跟他也不知道以后要去干什么一样。爸爸要是知道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肯定非常失望。他这么想,虽然他已经不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子了。但他记得他曾经是个军人——嘿,我也是呢。
“你的酒。”他喝的差不多了,那个酒保却又给他加了一瓶。
“我没有点。”他说。
“那边那个小妞给你买的。”酒保的下巴往一边点了点,他朝那个方向看去。隔着几张桌子,一个灰白色头发的女人,女孩。他纠正自己。她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点了点头。她看上去很年轻。
“干杯。”她无声的说,微微的举起了手里的玻璃杯。她喝的是一瓶无色的,加了柠檬的鸡尾酒。
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她有很好看的浅蓝色眼睛。
“想吃点什么?”那个女孩说。她的头发看着像老人的,近看才发现染了浅浅的绿色,“我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她把菜单递给他。她的手指很细,指甲修的极短。“我是外国人。”她补充道。
现在他能看出来她是外国人了。她的英语带着一些陌生的口音,其余部分则像是从bbc的节目里摘出来的,语速也放的很慢,就像他还是个孩子一样。她看着,几乎是盯着他的眼睛。她长得不难看,确是一张让人很难留下印象的脸。他认为她是欧洲人,但是猜不出来她是哪国人,也有可能是美国人。
“为什么是我?”他问,没准备得到答案。
“你看上去不开心。”她把视线移到菜单上,眉头皱了起来。
我看起来不开心吗?他想反驳。但是那女孩伸手……伸手摸了他的脸颊。“就是这幅表情。”她说,“就像这样。”(just like this)
我一直都这样。他想说,旋即发现她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很沮丧。但他有充足的理由不高兴。他想喊叫。但她的手还在他的脸颊旁。虽然已经是六月了,但是伦敦并没有夏天的感觉。她的手太热了,带着些湿气。“是的。”他承认了,不情不愿的,“我不开心。”
“这没什么。”她说,“我也不是很开心。”
“可你给我买了酒。”
“我不是只有开心的时候才这么慷慨的。”她的手往下移到了他的颈侧,只是贴着。
他伸手捉住哪只手。他的手很凉,她的很热:“你叫什么名字?”
“希尔德加德·弗雷德里卡·伯克。”她说,她想抽出手。他放开了。她笑了,非常些微的。
“艾丽卡。”他说,仅仅是觉得这个昵称更简短。
“嗯哼。”她轻声说,“喝你的酒吧。”
他喝完了又一瓶,艾丽卡也喝完了她那杯酒(龙舌兰纯饮,加一片青柠),她站起来,但是已经不稳了。他还好。艾丽卡侧着头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微弱的,受压抑的笑容。虽然并没有露出八颗牙齿,但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笑了。
“你看上去很好,”她说,口音变的越发明显了,“你笑了。Das ist gut.Sehr gut.”
他伸手拉住她,靠近她。她的瞳孔放大了,尽管她正抬起头,把脸暴露在灯光下。“这真的很好。”他承认。
艾丽卡结了账,他们两人的。他本想拒绝,但是她又冲着他笑了。他跟在她后面走出酒吧,就像一只乞食的小狗。她走了两部,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们都没有说话。她朝他走过来,依偎着他,胳膊挽住了他的。他们靠的这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龙舌兰的味道。
他出门时并没有想到这个。
以下和以上内容都是胡扯:
然后就是一个吻。缓慢的,不像是在酒吧后巷该发生的那种吻。是细碎而绵长的。他搂着她,不让她的衣服接触到墙壁;做为回报,她用左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当他的嘴唇接触到她下颌那个凹陷处的时候,他听到了她喘了一下。然后是更多地方,更多苍白的肌肤。当他有时间抬起头的时候,能看见她颧骨上那边带着几颗雀斑的皮肤变成了红色。
而他确实享受这个。
然后是更多的吻,更多的接触,更多不成句的词语,以及一些外国话。他们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她在他的唇舌下哭了出来,手按着他的肩膀。他站起来,拉着她的手。
“你住在哪里?”
他替她整理好衣服。她只是微微的痉挛,眼睛也不大睁得开了。他替她拉好裙子,把堆在腰上的部分放下来,又扣上风衣的扣子。她的头发乱了,他不知道怎么收拾这个。“没有关系。”她低声的说,看着她,脸上依旧残留着一点红色。他替她戴上风衣的帽子。
他们走的时候拉着手,艾丽卡低着头。艾格西职能看到一点从帽子和发丝中露出来的部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天第一次的,他内心感到踏实。
艾格西送她回了家。离酒吧并不远,看来她只是临时出来喝一杯。他们在门口告别,艾丽卡抬起头来:“不给我一个吻吗?”
“我以为今晚的吻已经够多了。”他这么说着,还是低下了头。这次没有牵扯到舌头。
“下次再……”她轻声的说,“补偿(make it up)。你的手机?”下次?他递给她。她存上一个号码。
“我什么时候能打给你?”他问。
“随时。”她说。
这些全是瞎扯,主要是作者非常想让此文看起来像是一部浪漫的言情小说。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搞过,连五分钟都没有,艾格西不得不架着希尔德的胳膊的原因希尔德喝了太多酒,酒精上来之后她几乎走不动路,满嘴的外国话。他想把她抱起来,却怕失手摔了。
“你还好吧,希尔德?”他问。
希尔德垂着头,发出了一阵可疑的嘟囔声,明显是很不好,停顿了一下,她终于说出了连贯的句子。
“等等,我感觉我要吐了。”她咬牙说,“拜托扶一下我。”
“你家还有多远?”
“你不觉得这个进展太快了吗?虽然我们已经——额——”希尔德开始干呕,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挂在艾格西的一边胳膊上,她体重并不轻。
我们的故事至此走向尾声。不要惊讶的拉长下巴,也不必冲笔者的名字吐口水。正如戈蒂耶所云:“爱情和诗歌一样,原地踏步等于倒退。”要讲完这个故事有许多种方法,再耗费一张、甚至好几张的版面洋洋洒洒记录男女主角的每一次牵手、每一句对话和每一个眼神毫无意义。时间让他们渐渐染上了爱情疑病症,既不相信自己的爱情也不相信别人的爱情,又不希望爱情不存在。这文变得没法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