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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折梅花巧遇二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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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贾瑞投降,可是怎么帮啊?拉也拉不动啊?他可还记得这妞刚才奔向凌銮的速度,显然是会功夫的,凌銮都没躲开不是嘛。
倒不是凌銮躲不开,只是有求于人家,不能躲。再说了,躲了一次,她总会再次扑上来。
贾瑞正想着怎么帮忙,忽见巷口两个人走过,试探着唤了声,“卫兄?”
卫若兰停下脚步来,见是贾瑞也颇为意外,“贾兄怎会在此?”
贾瑞见他旁边那红衣公子,连连叹道救星来也!向卫若兰笑得一脸虔诚,“前面院子里有好大树梅花,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我请两位去赏梅,如何?”
卫若兰莞尔,“贾兄风雅,小弟自然愿往。”
红衣男子桃花眼微眯,菱唇轻掀,“这笑容,未免太诡异了些。”
贾瑞被说中,笑容讪讪,弱弱地道:“真的有梅花。”心虚地抚弄着小猫儿的脖子,小猫弱弱地“喵”了声,怕冷地往他怀里钻。
红衣人的目光一下就被这小东西吸引了,“给我。”
贾瑞便将小猫递给他,见他摸摸小猫的毛发,又逗弄逗弄它的下鄂,小猫儿享受地眯起眼睛,菱唇浅勾,微微一笑,刹时娇孽横生。
“走吧。”便抱着小猫向小巷走去,姿态优雅,举止从容,真真是行步类鹤。
果然红衣人一到,那胖妞儿的眼睛便被吸引了,松开凌銮羞答答又红果果地望着红衣人。红衣人是看惯别人灼热的眼神儿的,被这样灼灼地盯着依然从容不迫,神态慵懒,“不是说赏梅么?梅花在哪?”
妖孽的声音荡漾地胖妞儿三魂六魄都丢了,“在我家!在我家!公子请。”热切地将他们迎入府里。
院子里那株腊梅树已愈百岁,枝干盘曲嶙峋,弯曲有致。疏枝稍头朵朵蛾黄的腊梅悄然绽入,花朵或疏或密,恰到好处,暗香浮动,果真是丑怪惊人能妩媚。
卫若兰感叹,“虬枝疏梅覆着初雪,这每枝花都能成幅画卷。想来修剪这株梅树的,定是位雅人。”
胖妞儿闻言,娇羞地低垂着眼帘,“这株梅树是我亲自打理的,多谢公子赞誉。”眼神却是粘着红衣人身上,希望得他一个赞赏,只是后者自顾逗弄着小猫,都未正眼瞧她,她不由黯然神伤。
卫若兰不愧是世家公子,风度极好,冲她温文一笑,“姑娘好手艺,在下佩服。”
贾瑞可没忘记他们是来讨梅花的,看向凌銮,后者负手花下,眉目清冽,神情淡漠,竟比这一树腊梅,更见泠然卓绝。感觉到贾瑞的眉目,眉稍微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贾瑞看看他,又看看红衣人,便算有那样妖孽倾城的容颜在眼前,他还是觉得眼前这张并不是多完美、多精致的脸,更能吸引他的目光,合乎他的心意。见他是觉不肯再往那胖妞儿面前凑了,便主动过去问,“姑娘,可否赐在下一枝梅花?”
胖妞儿一口拒绝,“少了哪枝这梅树便不完美。”
卫若兰已绕着梅树观赏了几圈,赞同道:“诚然如此,这树梅花从那个角度观看都是副画卷,多一枝或少一枝,都不算完美。”
贾瑞便为难了,他也不想破坏这完美,可是凌銮的赌约怎么办?见红衣人正闲倚梅枝,神态慵懒地逗弄着小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腊梅簌簌落在他衣袂上,几乎夺尽红尘姿色。
可见还是要从这个人身上着手,走过去道:“把小猫儿给我吧。”
小猫似乎也很喜欢红衣人,窝在他怀里“喵喵”地叫,不肯出来,红衣人犹豫了下,桃花眼终于落在胖妞儿身上了,微微带着笑意,嗓音低哑幽魅,“一枝也不行?”
胖妞儿被他一这眼看来,浑身都酥了,“可以可以!别说一枝,十枝都行。”便拿来花剪,打量起腊梅来。
卫若兰对这破坏美好的行为很是不认同,摇着头叹息,“你们啦——”便跟着胖妞儿身后,看她打算怎么剪。
那胖妞儿盯着梅树的眼神和盯着柳湘莲同样热切,但这热切中又多了分认真,显然她是很沉迷于园艺的。
好半晌她终于打算动剪了,卫若兰叹息着摇了摇头,好似破坏了幅好画,于心不忍。
胖妞儿剪了一枝,交于卫若兰拿着,打量了梅树片刻,又剪下第二枝。然而卫若兰那遗憾的眼神瞬间又变成了惊喜,“姑娘果然妙手,这样一来便又自成画卷。”
胖妞儿将一枝递于贾瑞,拿着另一枝到红衣人面前,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公子,奴家可否将这枝送于你?”
红衣人淡淡地接过,顺手递于卫若兰,又自顾逗弄着小猫儿。贾瑞果断下定论,这是个妖孽女王受。
胖妞儿怯怯地问,“……可否请问公子名讳?”
“柳湘莲。”
“咳!”贾瑞被噎了,妖孽是柳湘莲?
只到出了门,贾瑞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了,曹公笔下的柳湘莲是位侠客,仗义疏财,好打抱不平,和这妖孽怎么也不是同一属性好么?不过话说回来,贾天祥都起死回生了,柳湘莲性格有所变化,也是正常吧?
他与卫若兰各抱束腊梅回去,卫若兰见他径直进谢府门,守卫并没有阻拦很诧异,“贾兄能进去?”
贾瑞奇道:“你们不能进?”
卫若兰苦笑,指着门边那块牌子,“若是诗书画乐,在下还能答上几分,这算术题是一点不通。”
贾瑞见门前的牌子上已经换了道:
甲赶群羊逐草茂,乙拽肥羊一只随其后。戏问甲及一百否?甲云所说无差谬。若得这般一群凑,再添半群小半群。得你一只来方凑,玄机奥妙谁参透?
他在心头一算,便得出答案,“甲有三十六只羊。”
两个守卫都惊呆了,“先生请!”
贾瑞想好歹借了柳湘莲才得到梅花,总不能不谢声,便对凌銮道:“我便不进去了。”
凌銮回首望着他,那袭缥色的衣裳,怀抱腊梅,目光清澈,眉如远山,五官虽不似柳湘莲那般精致妩媚,却也别有股清隽通透之姿,站在柳湘莲身边也丝毫不逊色。
守卫道:“公子还未说出如何算出这题呢,请吧。”
卫若兰体贴地道:“我瞧湘莲很喜欢这只小猫儿,不若贾兄便以此换这梅花,如何?”
贾瑞自是欣然应了,四人告了别,贾瑞随凌銮进去,“那美大叔是何许人也?很有名么?”
“美大叔?”
“呃……他似乎还不到被称为叔的年纪。”
“当你叔足够了。”凌銮道,目光扫了扫贾瑞道,“我也够当你叔了。”
“你占我便宜。”
凌銮挑挑眉,“嗯?”
“你也不过三十一二,只比我大……”说到这里猛然想起来自己穿越了,不再是二十八岁,贾天祥的这个身子才十八岁,这年头生孩子的早,凌銮可不就高他一辈嘛。见他饶有兴趣地打趣着自己,挑了挑眉,拉长声音唤道:“大叔——”
凌銮原不过随口一说,被他这么一叫,面上倒是一噎,既便是他这样内敛稳重的人,也不愿意被人叫得老了。
贾瑞见他吃憋,禁不莞尔,见凌銮脸色不好,忙转开话题,“那谢先生是谁?”
凌銮道:“谢先生单名沈字,是个奇人。”
“怎么样的奇人?”
“日后你便知道了。”
贾瑞听他说得如此玄乎,扯扯凌銮的衣角,“我们也考考他,赢回方才那局如何?”
凌銮不以为意地道:“谢先生博古通今,天文地理,乐理文章,无所不能,还未遇到能考住他的人。”
“这样的人,胸怀必然宽广,不会在意我们唐突的。”这一点凌銮倒是十分认同,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是不可能有那么多学问的。见贾瑞眼睛弯弯,笑意深浓时颊边还有两个梨涡,带着点恶趣味儿,兴冲冲地道:“他故意戏弄于你,不如我们也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凌銮想想道:“你若真能难住他,不如让他卖你个人情,将来或许有用。”
贾瑞觉得不好意思,“这样不好,还是算了吧。”谢沈所知道的这些,是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值得敬佩。而自己不过是晚生活了许多年,学到先人用汗水换来的知识,拿来卖弄已经很不厚道了,还要换人情,就更落了下乘了。
凌銮未置可否,进入厅里见那美大叔正手握书卷看得入神,见贾瑞抱着梅花来,推推案几上的天蓝釉模印梅花弦纹鹅颈瓶,“插这里吧。”
插好梅花后,欣赏了番,然后对贾瑞道:“说说你是如何算出题的。”
两道题其实都可以用一元一次方程来解。贾瑞将两道题的解法细细说了番,谢沈连连点头,“你这假设是个很简单明了,不错不错!”
贾瑞听他赞赏,羞愧地低下头,连道不敢不敢,孰不知他这样在谢沈眼里,这是谦虚的表现,暗道向来有才华的人,多半为人骄矜,他年纪轻轻,又如此谦虚,将来必成大器。愈发对他感到满意,“我这里还有道题,你看能否解开。”
“愿闻其祥。”
“我有大小罐数只,五个大罐一个小罐盛三升油,一个大罐三小罐能盛两升油,你且算算这大罐能盛几升,小罐能盛几升。”
这是个一元二次方程,也很简单,贾瑞在心里默算了片刻,便得出答案,两罐各装半升,没什么大小区别。
谢沈点点头,“不错。我曾许过,谁能解得这道题,我便答应他一件我力所能及之事,你可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