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芊世

11、失魂典当（11）

　　叶清欢轻抿了一下唇，带着干涩开口道：“我想要拥有我应得的生活，凭什么一个私生女能够锦衣玉食，而我却只有在见外人的时候才可以不穿那些破衣服、不吃那些残羹剩饭。只要让我过上几天这样的生活，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叶清欢边说边自己掉着鸡皮疙瘩，谁设计的小三上位，原配女儿受尽苦楚的戏码。用不用这么狗血，浴缸都装不下了好吗？却仍是假装着怯懦，眸子里带着期待与不甘。
　　文籽铃听到声音，眼底闪过几缕惊艳，“假如我说，代价是你的灵魂呢？你还想要那些你曾经触不可及的东西吗？”话虽这么说，可话里满是对他的蛊惑，让人不经意间陷入她的陷阱，听从她的话语，为她献上魂灵。
　　“嗯。”叶清欢微微咬着下嘴唇，发出微闷的鼻音，带上几许喑哑的惑人。
　　文籽铃闪了闪眸子，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件月白色的裙子，浓浓的洛丽塔风。叶清欢微顿，便毫无疑义的换上了衣服，层层叠叠的布料遮住了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削的身体，蕾丝编缀的裙摆，丝缎制成的蝴蝶结，生生掩盖住了他脸色的苍白，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很漂亮。”文籽铃发自内心的说，却又低声补了一句，“真是绝佳的祭品。”声音轻得连专心注意她的叶清欢都差点没有听见。“美丽的天神啊，请您允许我将您带去最盛大的舞会，令您的美丽展现在世人面前。”文籽铃对他说。

　　王都，碧夜顶层。
　　金碧辉煌的聚会厅里，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们正游走在舞池的边缘，舞会还未正式开始，他们享用着两旁桌上的美味佳肴。音乐响起，当他们打算涌进舞池忘情舞蹈的时候，聚会厅的大门被突然打开。
　　文籽铃穿着素锦的旗袍正站在门外，门外叶清欢穿着华丽的礼服，自然卷的栗色长发被松垮的斜绑在一边，深棕色的眸子包含着极致的纯净与美丽，却又如妖异不分男女的蛊惑了在场所有人，当“她”踏入舞厅，大门合上的一刻。门外变成虚幻的星河。
　　在场的人环绕着“她”，宛若众星拱月，绚烂无比，如夏花，如日光，如星河，吸引着所有的目光，不能在挪开半分（好像苏了⊙﹏⊙‖∣）。
　　赞美的声音不绝于耳，文籽铃靠在墙角轻笑，“虚幻的终究是虚幻，当梦醒时分到来，美梦成泡影，希望成云烟，过眼即忘，何处梦乡。”唇角勾勒着邪异的弧度。
　　叶清欢站在人群之中，流露着轻蔑的笑意，似是对他们的嘲讽，实则——呵呵，那么烂的梦境术，普通人就算了，他们看不出来，但放过自己吧，他快看不下去了——这样的撑着。
　　终于午夜将至，舞会结束，还在当铺里的叶清欢睁开了略显迷茫的双眼，“我们已经回来了吗，好快啊！”也不知道他是在感叹舞会结束的快，还是回来的快。他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语气里带着惋惜。该死的，在这待了五天，什么都没查到，所谓的愿望倒是实现得差不多了。
　　“那当然，非汝之物，不可得之久。”她轻轻呢喃道，如果不是叶清欢的耳力极佳根本听不到。叶清欢听到时，似乎觉得她在哀叹自己的命运。“那你准备好付出你的灵魂了吗？”话虽是这么问，却带着对奇异的命令感。
　　“嗯。”叶清欢轻轻点了点头，一缕头发垂到耳畔。
　　“跟我来好了。”文籽铃转身就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叶清欢的小动作。叶清欢唤出他的渲羽虚凤蝶，看着它匿到了虚空里，才放心的跟了上去。
　　文籽铃带着他带了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地下室很大，四周点着七七四十九根白烛，宛若鬼火般在里面跳动，所有墙面上都描绘满了特殊的花纹，叶清欢凭着记忆知道那是失传已久的某种文字，只是浓重的暗红色泛着妖诡的闪光。正中间摆放着十四具木棺，水柳制成的棺木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细小的符文，暗红的诡谲文字似乎随时能够从棺木上脱离一样。
　　“那个是血吗？”叶清欢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非常恐惧，但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极端的厌恶。
　　“放心，反正你都要献上灵魂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文籽铃反问道，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也是。”叶清欢装作凄凉的一笑，“那我该做什么。”藏在背后的手小拇指一动。
　　文籽铃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他，“站在中间，照着这个念就好。”
　　叶清欢怯怯的点头，接过纸走到中间，站在棺木的包围里，开始照着纸上的字念：“惶居天道，庶我其伤，悲悯以得天地而死，无情却逆仙神而生，天地欲以长欢无尽，仙神当以不死穷竭，愿以无望，希以穹苍……”
　　随着他的嗓音在地下室里回响，白烛的青烟渐渐化作一张张清晰的人脸，七七四十九个少女的灵魂就这样架在烛火上炙烤着，而叶清欢也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要脱离他的身体，但他却没有一点惧怕，他相信老板一定会赶来的。
　　然而当祭文念了一半的时候，他开始犹豫起来了，再念下去不仅无法停止，他的灵魂也会变成祭品之一，到底该不该继续？

作者有话说

　　都没有人来看了，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