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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64四方台 ...

  •   “要怎么办?”

      这四方台根本就没有补天的办法啊。万俟哀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急的头晕眼花,却还是无法,只好绕着这树一圈又一圈的来回转圈圈。她也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圈,只觉得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去毫无头绪。

      万俟哀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到,四方台下,天塌地陷,海水肆虐的场景……可是她依然是毫无头绪,更不会有人来帮她。

      万俟哀急的满头大汗,终于她像是绝望了一般,双眼无神,哀莫大于心死,她真的没用,白铎一定对她失望极了,还有玄冥。他们为了她,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而她不管再怎么努力,也还是令他们失望了。

      下面的大家也已经不再了吧。

      东洲没有了。

      这片大陆也没有了。

      而她万俟哀却活着,成为了这场浩劫中唯一活下的人,这比死更令人难受。

      万俟哀痛苦的将拳头砸向树木,却好像看到树木上闪现了无数生机一般缠绕的丝线。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就又砸了一圈,没想到是真的,那光线又闪现了出来,直到累得筋疲力尽,万俟哀下确定那光线应该是树木的轮廓,不仅可以清晰的看到向上延伸的枝丫,就连地底的树根的线条也看的一清二楚。

      可这有什么用处呢?

      万俟哀想到青帝是用五夷岛把天砸出了窟窿的,那她是不是可以用这四方台上的树木缝补这个窟窿呢。

      可一瞬间,万俟哀就枯坐在了地上,就算能够补天,可又有什么用呢,她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就已经晚了。

      一时生,一时死,希望与绝望相互交织,万俟哀再抬头仰望那大树,生机无限。

      隐隐约约好像悟到了什么,可又说不清楚。

      可她最终不愿坐以待毙,哪怕明知这是必死的结局,还是忍不住生出希望来,说是侥幸也罢,总要有些希望才好。

      永远不要为过去的事而后悔。

      万俟哀调整了一下呼吸,默默积蓄着力量,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树木的光线轮廓,希望可以将大树连根拔起。

      万俟哀用尽全身的力气,即便那力气也不剩了多少,可那树木竟然一点点的撼动了,无异于蚍蜉撼树,却莫名其妙的成功了,令人感动到流泪。

      万俟哀将那树扔向天空塌陷下去的一块,却见那树根忽然分出了许多条来紧紧的抓牢那快要塌陷的天空,就像泥土一样紧紧被所在树下。而那原来飘荡在树冠周围的云雾竟然将树根缠绕在里面,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空洞的地方。这天空就像是完完整整的一块,丝毫看不出之前毁坏的痕迹来。

      竟然成功了,万俟哀不可思议的看这这一切。

      当她绝望的低头看去的时候,就见下面的一切仍和她刚刚登上四方台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仿佛时间根本没有逝去。

      那她刚刚在树下浪费的那许多时间呢。

      竟然是一点也没有嘛?

      大家没有事,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完好无缺。远处的日光升起,如红霞满天,带给人无尽希望,万俟哀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原来那颗树竟然就是时间之树,不管她在上面呆多久,哪怕千年万年,地面也只是一瞬。那古树仿佛是时间的漏洞,时间到了那里就静止不动。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她之前的担心和绝望都是多余的了。

      万俟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幸亏最后的最后,她没有被绝望打败。

      然而万俟哀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失去了古树的四方台即将要坠落了。

      地面上的海水也已经退去,露出原本的地面来。在四方台坠落之际,白铎满含笑意的迎向万俟哀,万俟哀看到白铎,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本来可以满怀希望的扑向白铎,然后问他一句,为什么要救她?

      让那前尘往事一切尽随烟云散去。

      可是,就在这紧要关头,在她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尽的时候,万俟哀却忽然看到,天空仍然还有一个缝隙,万俟哀大惊失色,怎么会?怎么会还有一个缝隙。

      于是本来奔向白铎的脚步蓦然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天空中那不起眼的缝隙而去。

      待到万俟哀飞进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一个缝隙,而是一个漩涡。可已经来不及了,万俟哀就这样被吸入了天空中。

      白铎只来得及扯下她的一片衣角。

      “不,莫哀你回来。”

      然而那漩涡已经渐渐合上。

      万俟哀终究还是在这世上消失了。

      白铎失魂落魄般坠向了地面。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众人根本看不到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有玄冥知道,万俟哀不会再回来了。

      这因为两次发动禁术,身死魂灭的人,哪怕被玄武国的老祖宗用了秘法重生,也因为破壳太早的原因,筋疲力尽,早早的陷入了昏睡,他的身体随着那退去的大海永远的沉入了海底,只是仍旧保持着那撑天的姿势,也许千年,也许万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吧。

      因为这天地间已经没有了她眷恋的人。

      “小哀你最后应该是无憾了吧,任谁也不能再埋怨你了。”

      望着万里无云,碧波如洗的天空,澹台明镜常常会发呆,他还记得玄冥带万俟哀走前,曾经问过他,要不要一起走,他是那样回答的,“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小哀的了,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走了。”他拒绝了继续跟随着万俟哀。

      因为他已经跟不上她了。

      是时候学会放手了。

      他曾经告诉过万俟哀,“小哀你要活着,活着等我来找你。”可是,万俟哀却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自己走了,他们也许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岔路口。

      之前的大海席卷了整个龙湖山,周围的一切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毁坏,逮到海水退去后,终于露出了那被冲刷出来的传说中的青白两族相争的地宫入口。

      在那门口,白铭这样问道,“铎儿,你真的要去吗?”

      “或许进去之后,你就再也出不来了,有可能死在那里。”毕竟传说太过遥远,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总是飘荡着一层迷雾。

      白铎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要去找她。”不去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的,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他一次次的飞天却又无功而返,他根本找不到天空中的去路,根本不知道万俟哀去了哪里。也许得了那传说之中的白虎传承,能够帮到他。

      不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他不想后悔,他想要见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的迫切,再看到万俟哀被漩涡吸走的时候,他差点就要疯了。

      失去了母亲,哥哥,再没有了万俟哀,白铎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是像行尸走肉一样吗?拥有无尽的权力,哪怕天下无敌,他也不觉得快乐。

      他还有很多话要告诉万俟哀,告诉她,对他来说,与她在小山村的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每每想起,都令他心驰神往。

      想要告诉她,他并不想要她的血,以及那里面的神力,在西洲的时候,他也曾拦过玄冥……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重逢的喜悦……

      白铭没有办法阻止白铎,因为他明白后悔究竟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再看到顾浪儿身着红衣嫁给青帝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此后的一生都在尽量缅怀这样的一种悲哀。

      他没有勇气带走他最爱的女人,所以他活得很痛苦。

      如今白铎有勇气去追求那一切,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去阻止,哪怕知道他的儿子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白铭看着白铎一步又一步走向了那黑黝黝的地宫。

      只留给他一个坚定又决绝的背影。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最后是白铎二姐的孩子改了白姓继承了帝位。

      这世界少了一个人,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又好像是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最起码,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少了一个呆望着天空的人了。

      那人会不会又突然的从天空中飘下,没有人知道。

      地宫的大门再次紧紧的闭上了,沉入了地底,等待着再次开启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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