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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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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给文靖发了一个短信。大意是:人生就像爬树,往下看,都是笑脸,往上看,都是屁股,祝他今年好运,多看笑脸,少看屁股。
文靖回了一个:祝你永远只看到笑脸。
我笑着又发了一个:我不想当上帝!你也不许当!
文靖马上又回了一个:好,天涯海角我陪你。
我看着,有点吃惊,又有点好笑,怎么跟说情话似的?
随手又发了一个:你把我当谁了?我是你哥们谢遥!不是你情人。别发错了,小心回去受气,咱够朋友提醒你一声。
好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又接到他的短信:谢谢!我现在在美国,等回国跟你联络。
我一笑,把这事搁到了一边。
夏明雨经过上次的事,好像对我有一点疏远了,我心里不好受,可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几次我都想叫住他说说清楚,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免和我单独在一起,这让我不由的有些恼怒,好,你不愿意搭理我,我难道还要巴结你不成?!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考试临近,我一边忙着实习,一边进行着最后的冲刺,别的暂时都靠边站站。
周六考试,周五我就觉得小腹一阵阵地隐隐作痛,以为是吃了凉的东西不舒服,也没在意。两天考试下来,紧张地也忘了这事,礼拜一值班觉得肚子越来越痛,人也有点昏昏沉沉地,正好急诊送来一个大咯血的病人,紧张的跟着老师抢救,直到下午一点多,病人总算转危为安了。柳青见我没空吃饭,就多买了一份给我送过来,我却觉得小腹痛的难忍,坐在那站不起来,柳青察觉不对,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
“谢遥,你在发高烧!”
她惊叫了一声,我勉强笑笑。
“好像是。不过,我肚子痛的要命,好像是阑尾炎。”
“你不要动,我找夏明雨他们来。”
她焦急的打着电话,一边紧张的注视着我的情况,我伏到桌上,好像是睡了一会,忽然感到有人在搬动我,我睁开眼睛,就听到柳青欣喜的说:
“好了,好了,他醒了!”
“谢遥!谢遥!你别怕,没事的!”
是夏明雨的声音,我觉得怕的是他吧,怎么声音发抖呢,我根本也没觉得害怕,只不过是睡了一会而已。我转脸看着他笑笑。
“我没事,是阑尾捣乱。真是资本主义的尾巴,欠割。”
前几天听老师聊起□□时期的轶事,觉得“资本主义尾巴”这词很好玩就记住了。
“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他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的,连正在给我检查的老师也笑了。他按了一下我的右下腹,我忍不住痛叫了一声,卷起了身子。
“是阑尾炎。急查血尿常规,准备手术。”
咬牙换了病号服,夏明雨帮我备了皮,他现在正好是外科实习。
进了手术室,我为了掩饰尴尬——当着年轻女孩子的面不得不暴露身体,不尴尬才怪!——我调侃的对正在消毒的夏明雨说:
“便宜你了,正好给你练手,待会仔细点,别给留下后遗症。”
“你这张乌鸦嘴,我现在就给你缝上。”
夏明雨大概看我没大事,脸上表情也放松了许多,知道我的尴尬,他尽快的消毒完毕,遮住让我难为情的部位。
“咱要求不高,粗针大麻线就行。”
我笑着继续贫。麻醉医生也打趣。
“嘴这的麻药不归我管,你就将就点吧。”
忽然他们都没了声音,我奇怪的转过脸,看到是外科主任进来了。我冲着夏明雨伸了一下舌头。
“这么调皮,看来可以起来跑一百米了。”
外科主任拍拍我的头,笑着说。我心里忍不住悲鸣了一声,怎么所有人都爱拍我的头?!这样会笨的不知道啊!
手术中我一直想吐,不知他们用了什么镇静剂,我一直睡到晚上才醒。
“遥遥。”
是老妈的声音。我禁不住的皱起了眉。
“妈!拜托!”
我都多大了,还这样叫,也不怕恶心出人命来?好歹咱也是书香门第吧。
“现在几点了?我想喝水。”
我想动动,可下半身还不那么听使唤,老妈忙倒了点水,给我润润嘴,一边回答。
“现在已经九点了。小夏他们刚刚走。还有一个叫文靖的人也来看过你。”
“哦。我几点出来的?”
“大概五点多吧。”
“怎么这么长时间?我是阑尾炎吗?”
“是阑尾炎,不过,拖的时间太长,已经化脓穿孔了。听小夏说,再拖就会出危险的。你这孩子,生病也不知道?还是知道懒得看?”
“哎,老妈,我可是病人,不可以这样刑讯逼供的。”
“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好好听着,以后不许这样,有病就马上看,自己还是医生呢,怎么教导病人的?”
老妈伸手就要拍我头,我马上习惯性的抬起右手一挡,却不料拉动了伤口,痛得我一皱眉。
“老妈,别老拍我头,我又不是小孩!”
我气哼哼的说。老妈却紧张的掀开被子,查看伤口。
“痛得厉害吗?要不要紧?”
“没事。老妈,我还想喝点水。”
早上,夏明雨来接替老妈,让她回去休息。我昨天半夜里体温又上来了,高热到39.8度,把护士、值班医生和老妈折腾的够呛,早上体温下来了一些,人却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睛。只知道人来人往的,却记不清是谁,和说过什么。肚子被按过几次,伤口痛得要命,也没力气说。迷迷糊糊中,我想着,下次再检查病人一定要轻点。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被子又被掀开,有人打开我的伤口敷料,我想着又要痛了,不由皱起了眉,反射性的移动身子想躲开。
“谢遥,别动,我给你换药,马上就好。”
是夏明雨的声音,他轻轻按住我。我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黑了。我点点头又闭上眼睛。觉得头上有人给我换冰毛巾。
“妈,你别再守着了,早点回去吧,我没事了。”
我疲倦的说。老妈有高血压,守一夜已经够呛了,再守一夜怕会吃不消的。
“哦,我让伯母回去了。今天我在这。”
文靖的声音让我吃惊的再次睁开眼睛,转脸看到他微笑着看着我。
“文靖?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不用你陪着。真的。”
我又看了夏明雨一眼,他低着头正小心的换药。
“明雨……”
我叫了一声,又顿住。他明天可能要上班,也不能麻烦他。
“他今天值班,会时常过来看你的,别担心。”
文靖在被子下面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我懒得再说什么,昏昏沉沉的感觉再度袭来,我知道热度又开始上升了。
只记得头上的毛巾不停的被换着,输液的手臂也一直被轻轻的抚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渐渐的消退,我真的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近中午了,看到是柳青坐在床边,我笑了。
“诶。是你。我好像饿了。”
我撑坐起来,柳青把两个枕头垫在我身后,先让我擦了脸,漱了漱口,才递给我一碗温热的稀饭。
“好感动哦。照顾的这么周到,我后悔认你作姐了。”
我感到神清气爽多了,嬉皮笑脸的说。
“什么意思?”
她愣了愣,转念回过味来,脸一红,打了我一下,啐道:
“死谢遥,一好点就这么讨厌,再贫就真让夏明雨把你嘴缝上!”
“医生打病人犯法的!……乘着还没被你们缝上嘴,赶紧吃了要紧。”
旁边的病人和家属都笑起来,柳青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