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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消失 ...

  •   早上,阳光灿烂,碧空如洗。你歪着头,靠在一棵毛茸茸、热乎乎的棕榈树上,嘴里嚼着干巴巴的花生,又涩又甜。花园中央的土地上伸出一截漂亮的袖子,里面裹着的细白胳膊正快速地挖着土。即使是这座房子的凶恶的主人,见到这诡异的场景,也要大惊失色。只可惜他现在歪着脖子,躺在花园的角落里,身体里仅剩的一点儿血已经在夜间悄悄凝固了。
      “可怜的人。”你叹了口气,偏过头去,喊那条胳膊的主人:“莱斯塔特!”
      “耐心!米兰达!”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只是因为土地的阻隔而显得有点瓮声瓮气。
      不一会儿,莱斯塔特从坑里爬了出来。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深绿色的大衣被压得皱巴巴,不过丝毫无损他优雅自如的气质。他把大衣脱了,轻轻拍掉上面的土,眨动他灰蓝色的眼睛,自然无比地向你道早安。
      “睡在土坑里真的舒服吗?”你笑着向他挥挥手,然后问他。
      “当然!” 他低下头,整整自己的袖子,面带微笑,眼睛里闪着温暖的亮光。你听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对于我们来说,土坑里干燥又温暖,而且足够黑暗。除了棺材,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你知道吗,我以前也去——”
      “去哪儿?”
      他突然抬起头来,快速地瞟了你一眼,眉头皱着。你等待着他的下文。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你奇怪于他的戛然而止,他却固执地闭口不言。他又摆着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荒凉的花园里的高大树木,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叹了口气。
      你低下头来在腰上缠着的红布兜里翻翻找找,终于掏出一张泛黄发皱的纸来。你把它轻轻抖了两下,递给他:“嗯……你会看地图吗?”
      莱斯塔特愣了一下。接过地图,他垂下他漂亮的蓝眼睛,来来回回地巡睃了那张绘满花纹和古老符号的薄纸好几遍,轻声问道:“到哪儿的?”
      “你知道的,去哈姆纳塔的地图。 ”
      他弯起了嘴角。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地图,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你从哪儿拿到的,能干的米兰达?”
      “从伊芙卧室的桌上,就在你偷看我的画册之前。”你也微笑着说。
      “这么说,你在偷了人家的东西之后还和她愉快地聊天?”
      “正是如此。”
      “你可怜的朋友竟然没有发现吗?”
      “她以为丢失在火里了。再说了,他们也不在乎,毕竟欧康诺认得路——他不肯带我们,我早知道。今天天一亮他们就走了。”
      “我们也出发吧。”
      莱斯塔特伸手把地图丢给了你,你把它稳妥地装在包里。你和他牵了骆驼,挂上行李,踏出破旧的小门。欧康诺投宿的那家——就在你们隔壁,门旁站着两个穿土黄色亚麻布的黑人,用浑浊的眼睛注视着骆驼上的你们。你们骑着骆驼穿过晨间尚未喧嚣起来的市集,步入茫茫的沙海之中。

      进入沙漠时见到的青灰色仙人掌已经被你们远远抛在了身后,四面环绕着你们的只有漠漠的黄沙。你感叹沙漠的壮观,得到了莱斯塔特寥寥几句回音。望着起伏无际的沙丘,你们渐渐失了言语。
      骆驼的步伐很是稳健,四周一片寂静,骆驼背上的水壶撞击发出桄榔桄榔的轻响,远方的风声因为一种不可知的缘故被裹住了足。
      金红色的太阳从熏黄了的云后露出来,热气开始蒸腾。你口干舌燥,拿起水罐灌了几口——虽然你不喝水也能生存,但你努力养成了正常人的习惯。
      “要点水吗,莱斯塔特?”你眯着眼问。
      没人回应。
      你扭过头去,背后空无一人。
      “莱斯塔特!”你大喊,呜呜的风声这时却赶来回应你。
      一股凉意从心底窜上来。你怔怔地环顾四周,四面除了金灿灿的黄沙,别无他物。
      你眼前发出烁烁的白,恍惚间,一阵白色的沙云从远处横扫而来,云里几个人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你深深吸了口气。
      冷静,你对自己说。
      一种你听不懂的奇异语言降临在你的耳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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