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大观园》悠之弦

16、第16章

　　甄氏跟史熙嘀哩咕噜说着母女间的闲话，见着史煦进屋，各自咳嗽一声，甄氏坐直了原本歪着的身子，史熙忙起身问好，史煦嗯了一声，坐到椅子上，史熙这才坐回甄氏身边，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

　　母子二人一问一答说了半晌，甄氏搜肠刮肚实在问不出旁的，史煦便起身告退，甄氏欣喜，只见史煦撇了一眼史熙，让她出来，史熙只得跟着一块要走，甄氏忙劝：“这么早便要离开？”

　　史熙笑道：“有些事情要跟哥哥说。”

　　甄氏见此也不再拦，忙让史熙快些去，等着晚上一块用膳，史熙带着人出了门，就见着史煦在院子口等着她，赶了旁人离开，只剩兄妹二人，史煦便问道：“太太今日可说了什么。”

　　“说的可多了，说起二婶子的一些，还有香姐儿的一些，对了还有老爷老太太的吃食什么的。”史熙眼珠那么一转，就见着史煦眯眼看着她，她哼了一声，不庄重的耸肩，“好啦，说起未来嫂子什么的，只是不知道那李家是什么意思，居然三番两次请了抖不肯来。”

　　史煦听完皱眉，只吩咐史熙道：“你不要管这事，且等些日子便知晓。”这话说的仿佛事情有变，史熙抬眼认真的看着史煦，她大哥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只是太有主意的，轻易不肯告诉人知晓。

　　“若是如此，唤了我出来，又有何事。”她原本满心以为是李氏的事情，如今看来不是，那又是因为什么？

　　“你若是有空，不如明日请了她过府一趟。“史煦说完，史熙就单手叉腰，翻了白眼，很是不庄重，“果然没猜错，不过似乎哥哥有另外打算，不如先说详细些，省的妹妹我半途出了岔子，耽误了大哥的要事。”她把要事两字咬的死紧，就像明白史煦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史煦摸了摸下巴，而后看着史熙：“若是告诉你，你确定不会告诉太太？”他自然不相信妹妹能跟着太太守住秘密，“此事太太定不会允许，若是让太太知道，我也就白安排一场了。”

　　史熙这会倒是有些明白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上辈子自家大哥会乖乖跟李氏成亲，莫非自家太太真这么能干，明明平日都是兄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思虑片刻，最终敲定：“计划什么的，我就不想知道了，只大哥你帮我办件事情，一来一回也算交换，如何！”

　　“什么事？”

　　“贾家给我的簪子看着不错，我想成双成对，不如大哥帮我留心，若是有相似的买了便可，若是没有还请大哥劳烦，命工匠打上一支。”

　　史煦看着史熙，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不过最终失败了，而后满心感叹：“果然长大了。”他以为是之前的事情让史熙便的成熟，却不知道这位老太太是老芯塞嫩瓜，鲜亮给旁人看，想着日后贾家的事情，有心培养，便不再说什么，只应了妹妹，兄妹二人之后在门口分开。

　　因着时间尚有多余，史熙便命人驾了马车带着人去了银楼，挑了一些金玉饰品，她屋里皆是小姑娘的喜好，因此这些日子实在难为了她，挑了两盒子，又在掌柜处定了两副头面，府里的管家跟着结完账，史熙觉得神清气爽，正出门迎面就见着贾代善，而后瞥见贾代善身后只带着一个书童，回头看了一眼银楼，若有所思。

　　贾代善自然看到史熙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掌柜的见着贾代善就迎了上来，口称少爷，又道：“您定好的金钗，师傅已经做成了。”

　　史熙只回了一下头，与贾代善双目而视，黑白分明的眸，千言万绪尽在其中，贾代善愣了神，就见着史熙微微侧头一点，而后撩帘入了马车，渐渐走远。

　　“真是缘分啊，少爷，居然这么巧能遇着史家小姐。”周勇伺候贾代善也快十多年了，因此言语上自然少了几分小心，多了两分亲昵，贾代善点头，而后转身回了银楼，他刚刚见着史熙扶着丫鬟的手指，若是能配一对的玉镯，估计会更漂亮！可惜不能带了史熙来看看自己送给他的金钗。

　　史熙既然决定帮她大哥，就回房准备了帖子，请了贾家姑娘算是回礼，又请了李家姑娘，想着不知王雯最近不知如何，史熙便同下了帖子请了她，甄氏见此特分了四个管事嬷嬷供她拆迁，来的人中周嬷嬷与她最熟，因此四人当中隐约以周嬷嬷为首，准备的东西不少，不过都是吩咐惯了的，自是不用自己操心，只等着李家小姐上门便可，只是当日来的人都快坐满一桌子了，还是不见她。

　　王雯倒是有些担心，只私底下询问史熙，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史熙安抚之余并未作答，一行人游园观景没有更周到的了，等着日落西山，送了众人历来，史熙这才命人敲着她酸楚的腿，挨着甄氏认真道：“恐怕私下有所变动，今日李家既然不来，太太可要提前准备了。”

　　甄氏无奈的揉着额头，且看着史熙：“之前只一味操心你的婚事，只觉得老天爷寻的人，定是好的，偏偏如今出了这种事情，真真打脸。”偏偏不管甄氏有什么意见，都要跟远在边疆的老太爷说一声，总不能日后儿子娶了媳妇，临了做主的那位发现不是他挑的吧，性起再一句忤逆，谁都承担不起。

　　“不如请了哥哥一道来商议，毕竟之前哥哥还曾提起过此事。”史熙觉得既然史煦让她干了这事，总不会不来收尾。

　　甄氏一想也是，便打发人去寻了儿子前来，等着去的奴仆回来只得禀报：“大少爷出门三天，说是明日才能回来。”一句话把母女二人顶死！史熙顿时傻眼，她哥怎么只管杀不管埋啊！

　　“这可如何是好！”甄氏觉得头更疼了！

　　“好么，不如太太出面，请了李家太太过府一叙？”看看李家到底有什么事情，史熙如今只恨手边没人能打听。

　　甄氏摆手：“算了，指这些个没用，还不如让你老爷忙活一把，你且把日后要送的公婆鞋做了，旁的别管了！”甄氏忽然坐直了身子，表情也跟之前闲聊的时候不同，这是要出招啊，史熙已经不记得往日自家太太的厉害了，不过如今她手里捏着瓜子，磕着，往日对李家诸多小心不过是想着日后要成为亲家，撕破脸皮了不好看，如今既然如此，不如撒开手来。

　　李家此刻并不如甄氏所想的那么淡定，毕竟当初两家结亲，李家也算是高攀的，不说旁的，且是史煦如今在军中地位，如此向上的青年，绝对是百家有女百家求，李家太太当初为着嫡女婚事求神拜佛无数，总觉得这是喜从天降，结果如今可怎么好。

　　李府虽然袭爵，不过只是明面看着鲜亮，他膝下有四子，可皆是游手好闲之辈，唯一的嫡女算得聪慧，偏偏如今死心眼，一味要退了婚事，若是旁的家族哪里能忍的了女儿如此行事，要说还是李家大小姐有个好妈，瞒住了李府上下，只说大小姐风寒，如今卧病在床。

　　“已请了两次，若还有下次不去，只怕史侯府要起了疑心了。”李家太太无奈的揉着额头。

　　坐在她身边的李芸咬着唇，双眼含泪；“只听说那史煦是个军中莽汉，女儿只怕日后嫁过去，不出三年便不能再见母亲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手里捏着帕子捂脸痛哭，李家太太无奈道：“怎会如此，史家大少爷我也是见过的，生的人中龙凤……”

　　李家太太还未说完，那李芸豁出去了，一下子跪在了母亲面前，直磕头：“求了太太好心，且救女儿一救吧。”说着抱着太太膝盖，埋头痛哭，李太太被哭的心软，只能又打发了命人抬了女儿去收拾。

　　“哪里有这些个怨。”李家太太不明，好好的婚事过年前还是乐意的，转眼就不愿意了，倒是伺候她的嬷嬷多了个心眼：“年前太太娘家侄子来了一趟，小姐与段少爷似乎玩的极好，莫非……”

　　李家太太越想心惊：“这如何是好，我娘家如今早已败落，哪里有史家的威风，且不提那史煦能干，我那侄子一味念书，到如今都不曾念出个什么花来，府里上下皆靠着我那嫂子的那些个嫁妆支撑，若是芸儿嫁了去，生生受苦啊！”

　　“只可惜小姐并不知晓，太太不如一会劝了小姐，诉之真相。”嬷嬷也是没法，李太太好面子，自然不愿让自家人看不起娘家，因此以往只夸的她那个侄子天般好。主仆二人说了许久，外头一个小丫头侧着耳朵只听到，劝小姐，回头之类的，立马惊慌失色，去了李家小姐屋内禀报。

　　李芸正扯着帕子坐在床沿，见着去打听的贴身丫鬟回来，她忙起身，就见着对方脸色惨白：“不好了，小姐，太太估计知道了！”

　　“什么！”李芸吓的跌坐床沿，只觉得头晕目眩，哪里是她不想回头，只是实在回不了头，李芸一手搭在自己肚子上，而后看着自己丫鬟，渐渐神情凝重。

　　等史熙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李家姑娘已经嫁给她表哥，而且是半个月之内，史李两家皆不承认之前有过提亲，只说是当初误传，因着有史家担保，旁人也渐渐没了声息，史煦当初劝甄氏放过李家，如今自然有他的好处。

　　倒是甄氏起的胸口疼：“好好的婚事，好好的婚事，如今你大哥不能成亲，你如何越过他，要么跟贾家商量，再拖一年？”之前史熙身子出问题，甄氏就想过这个法子，可惜儿子太能干，搞定了贾代善，因此两家这才决定照着原来的日期成婚。

　　“怎么都行，全凭太太做主。”史熙记得她哥哥当初明明是娶了李芸的，到底哪里不同，不过这事也提醒她，万事并非一成不变，好坏皆看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