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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陶然 ...

  •   其实这种昏厥时有发生,李齐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脑中的肿瘤如同一只饿狼,步步紧逼,不给他留一口喘息之气。闭目躺在床上,李齐想:自己的遗产就都捐了吧,但愿死后买个平安。侧翻身让自己更舒服一点,李齐突然想起了他的母亲,印象中她就是死前一段时间开始信佛的。嗤笑一声,李齐想:还真是母子啊,即使20多年未见却终是有相似,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又恍恍惚惚想起了许多之前不愿想起的人和事,李齐头昏脑胀的睡去了。
      房中光线一点一点变化,再次醒来已是傍晚。还没睁开眼李齐就觉得恶心难耐,赶忙扒着床沿向旁边的木桶中呕吐秽物,一阵狂呕刺激的李齐眼泪都流出来了。感受到一下一下拍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掌,李齐精神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暗骂了自己一句:没用的东西,李齐转过身去看床边的人。是陶然,也没有其他人了。
      一天未说话的李齐总算开了金口,对陶然说:“你来干什么,我的遗产可不会给你。”李齐本是想着调笑陶然一句,没想到嗓子嘶哑到这地步,听在耳里倒像是刻薄,陶然一贯是没什么反应的,拿起了床边水杯,俯下身将李齐的床摇起来,又手把手的一口一口喂李齐喝水,待李齐喝完水长舒一口气后,陶然才说:“感觉怎么样了?”“十分不错”听着这话陶然终究是忍不住了,慌张间起身带倒了椅子,赶忙扶起来背过身去对李齐说:“我出去透透气”。出了病房,陶然就蹲下了,双手捂住嘴,眼泪却没有手再去捂了,一串一串的砸在地上。
      陶然为李齐伤心,为李齐不值,在陶然心里李齐应该是天之骄子,美眷在怀的人才对。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李齐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脑中的肿瘤硬生生的从良性挨到恶性,身体也没有一处是好的。陶然还记得那件事发生3年后再次见到李齐时的样子,触目惊心。脱下衣服的李齐脆弱的好似一推就倒,裸露的皮肤上都是伤痕,有鞭伤,有烧伤,还有咬伤,密密麻麻。吓得陶然当天做了整完噩梦,以后也从未忘。
      陶然没有问李齐那3年都做了什么,他不敢问,怕问出来后将自己的心伤的鲜血淋漓。陶然没有从李齐口中得到真相但跟在李齐身边流言就总是像自己有腿似得钻进他的耳朵里,好像想叫陶然明白李齐之前有多么下贱。可他们不是陶然,他们不知道听了那些话的陶然心中有多后悔,多想割自己几刀,那都是他犯的错,却要李齐来承担恶果。缓和了一会儿,站起来时陶然对武大武二点了点头。他来看李齐时武大武二是不允许进屋的,陶然理解李齐,他厌恶权力却又依仗权力存活。
      进房间后陶然看李齐闭眼还以为他又睡了,没想到刚靠近床边李齐就睁眼了,有些虚弱的对陶然说:“怎么样了”陶然说:“没关系的,你怎么样,又头痛了吗?”“你还不知道吗?”李齐歪头一笑“我就这样了”说的陶然心中又一酸,站起身上床开始给李齐按摩。掀开被子看着李齐的身体即使最近每天都看但每次看到陶然都会心疼,疾病折磨的李齐骨瘦如柴,肌肤松弛,即使整个人的气质还是那样但面部光鲜已不在,李齐的日子不多了。
      一整套的按摩做下来陶然出了一身汗,李齐好不容易睡着了,陶然不敢吵醒他,自己收拾东西退出房间。门外的经纪人连忙跑过来对陶然说:“都弄好了?可以的话就走吧,下一个通告时间很赶”。陶然出门后戴上了墨镜,周身气场陡然发生变化,刚刚那个在病房里脆弱心软会哭泣的的陶然被掩埋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外走的是刚刚斩获大奖,劲头势不可挡的新锐影帝。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一片田地随着李齐生命力一天一天的流失而逐渐荒芜。人生苦短,在正当放肆的年月里陶然不敢向李齐诉说自己的相思,而当变故一夕之间发生,陶然再没有机会和李齐说清,那缠绵的情意在触碰到李齐满身的伤口时就退缩了回去。陶然想,自己是没有资格爱他的。
      这一辈子他都会记得李齐,让自己心动的李齐,替他认下惩罚的李齐,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李齐,3年后归来的李齐,都绕成藤蔓将他的心紧紧捆绑,不留缝隙。
      走出医院时阳光正好刺眼,幸好陶然带着墨镜不会被太阳晃到。陶然知道李齐时日不多了,但对李齐来说也许死亡才是归宿,而这世上就留他一人来思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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