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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手足情深) ...

  •   林臻三岁半,林爸爸就因为酒醉闹事横死街头,当时他被一邻居大婶收养,跟着她家闺女一起上学下学的。吃饭穿衣什么的大婶从没亏待过林臻,全当自个儿子养着。

      有一天,院里的大叔笑话大婶,“这老林家的孩子你给养得白白胖胖的,是备着做准女婿的吧?”大婶一个劲的骂大叔,“你个老东西,竟瞎说!这么大点的孩子你也乱开玩笑。”

      当时的林臻并不知道女婿是什么意思,只是见着大叔大婶笑,他也跟着笑。后来大婶变得有些奇怪,每次赶集总会带上她家闺女和林臻,逢人便说,“这是她女儿,这是她小子!”然后洋洋自得的离开。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一天比一天大,很多人都在背地里指责大婶的不是,骂她老糊涂,这个社会还搞什么娃娃亲?还说什么老封建!

      大婶本是乡下人,半点受不得人挑唆。正憋着一口气没处发呢?谁晓得有一天,林臻不小心把水彩笔的颜料弄到了她家闺女的裙子上,当时两人就打了起来。大婶跑过去把两小孩拉开,一棍子抽在林臻的屁股上,“你个白眼狼,不知道吃谁的,用谁的了?糟蹋我女儿的裙子,让你糟蹋,让你糟蹋!”

      大婶狠狠的打了林臻,还没吃晚饭就把他锁进了黑屋子里,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双眼皮肿了,嗓子哑了,腿也麻了,可大婶就是不开门。

      也不知道那一晚林臻是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迷迷糊糊中想起了妈妈,还有她那双温柔的手,他想回到妈妈的身边。

      自那以后林臻变得很听话,半点不敢忤逆大婶的意思,又是端洗脚水,又是做家务什么的,在大婶家可以抵得上半个小大人。三岁多的孩子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大婶自然也是没话再多说。

      后来又有一远房亲戚告诉大婶,可以帮她闺女联系个好的小学,就是需要钱打点。大婶想了很多办法,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可都不够远房亲戚说的那个数。

      大叔说,“老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家闺女没生在好人家,也没那个好命!”而大婶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一旁摘菜的林臻,唇角擒起丝笑,“我闺女是没那个命,可那小子有啊!”

      大婶把嘴附在了大叔耳边,说着悄悄话,大叔不停的点着头。林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敢听,只知道没过几天,走了将近一年的妈妈又回来了。

      林臻爬在门缝里看到妈妈交给大婶一笔钱,“他大婶,真是难为你了,让你给我带这么久的儿子,真是过意不去,这是我和老岳的一点心意,你务必要收下!”

      大婶低头看了看,没推辞就把钱给收了,一边放口袋一边还说,“林臻他娘,不,我是说小佟,这可不是我管你们要的啊?”大婶瞥过头来看了看关着的那扇门,林臻慌忙藏了起来没被大婶发现,“照顾林臻本来是我们自愿的,其实我挺喜欢那孩子,聪明善良。可是你也知道我家里穷,闺女上小学的事至今都还没着落,我也是实在没法才这么做!”

      妈妈不停的点着头,也不知道她都跟大婶商量了什么,只说,“我会让老岳想办法的,他大婶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
      林臻被带到了C市岳家,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一个富丽堂皇的家,还有一个慈祥的叔叔,可这些都没让林臻开心过。

      穿着小夹克,背着限量版书包,上了贵族幼儿园,出门有司机叔叔来接,林臻的整个世界都变了,他从大婶家的寄子摇生一变成了岳家大少爷。林臻本应该很高兴,可是他还是没笑过。

      直到几个月后,岳述宁出世。林臻守在妈妈的病床前,看着那白嫩嫩的小手小脚不停的四处乱晃,他开口笑了。

      岳述宁九个月便学会了走路,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等到他真会讲时叫的第一句却是,“哥哥!”老岳和佟妈当时都笑话岳述宁跟林臻亲,而林臻却是撅起嘴跑开。

      再大一点岳述宁会跟着林臻跑,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明明被一群小朋友围着要被打,可他偏逞强,还喊出他哥哥的名号,“林臻,你们知道吗?他可是我哥,我最爱的亲哥哥!”

      一群小孩真就被岳述宁的话给吓跑了。后来,这一招被岳述宁屡试不爽,越是长大他便越依赖林臻。

      岳述宁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被几个孩子推倒,摔了个狗朝天,鼻子和脸都摔肿了,佟妈跑到学校去找老师理论。而林臻却是拉着岳述宁当着所有的小孩宣布,“他是我弟,以后谁敢欺负他,我要他好看!”接着那捏紧的拳头一拳砸在了书桌上,吓得好几个孩子直哆嗦。
      岳述宁读初中,林臻读高中,他们虽不在一个学校,可还都在C市,两兄弟总会时不时约好见上一面,到林家私菜坊吃上一口,算是解了馋。

      林家私菜坊其实跟林臻真还没什么关系,只是到那里的次数多了,老板跟林臻又是同乡,又都有些共同爱好,便自然亲近了些。

      岳述宁有时会吃醋,吃林臻和林老板的醋,在他们谈到各地风俗的时候,岳述宁总会讲一句,“我是个城里人,欺负我啥也不懂啊?”林臻只要一听到这话立马停下来,安慰他这位脆弱且敏感的弟弟。

      林臻还有一个爱好,便是喜茶,他喜欢隔年的秋茶,收集很多品种的茶放在林家私菜坊的一个角落里,偶尔到这里来会喝上一两杯,说是犒劳自己,其实就是他跟岳述宁两个人的小天地。

      岳述宁见着那大柜子里满满的茶生了妒,缠着闹着非要林老板也给他弄半个柜子,说是要放他自己收集的茶来着,当林老板问岳述宁,“你怎么也有这个爱好?”

      岳述宁胡绉,“我可跟我哥爱好不同,他爱收集,我爱品尝,他爱隔年秋茶,而我却喜隔年春茶。”林老板笑着给岳述宁也弄了个茶柜,从此以后两兄弟常来品茶。

      岳述宁读高中时便被送去了国外,而林臻则选择去了Z市的大学,选修的也是跟茶文化半点不挂边的市场营销。林臻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跑回岳家拉着佟妈问,“你当年为什么就能那么狠心,抛下生病的爸爸和年幼的我?”

      佟妈那天很烦,刚跟老岳吵过架,也不想搭理林臻,只跟他说,“我和你爸早就没感情了,没感情了你懂吗?而你,我的确让你受了一年的苦,可最后我不都把你带回来了吗?”

      曾经还对佟妈有着一丝期望的林臻,在这一刻算是彻底的绝悟了,他死死攥着佟妈的手,不让她走,一字一句的逼问,“小时候我看到你拿钱给大婶了,我看到了!”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尽管不想说出这样的话,可事实却在逼迫他,“你把我当什么了,是商品吗?对不起,我不是你想要便要,不要便扔的一件垃圾!”

      林臻走了,回了Z市。大二到大四的学费都是他勤工俭学赚的,生活过得虽拮据,可他却从没伸手找岳家要过一分钱。就连回大婶家探亲也是自己赚的。

      大婶岁数大了,眼睛和耳朵都不太灵了,她的闺女虽没像林臻那样考个好大学,可却嫁了个好人家,就是离大婶远了点,回家不太方便。大婶知道林臻回来看她,她很高兴,拉着他满集市的跑,告诉众人,“这是我儿子,我儿子回来看我了!”

      大婶高兴的哭了,而林臻却是在背后伤心的流泪。他想他再也回不到那个淳朴的年代。到山上把林爸爸坟堆上的杂草锄了,放下带来的小菊花,点了几柱香,烧了些纸钱,可却没舍得离开。

      林臻站在那里呆看着那个因岁月流失而变得模糊的墓碑,照片上的爸爸笑得灿烂,很年轻,只是那么年轻的生命早早的便没了。

      小的时候以为爸爸酗酒,爱打架。等到长大后才明白那时候的爸爸是被妈妈气的,他只是想吸引妈妈更多的注意力,把她留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家里,可是他最终失败了,还搞得自己一身病。

      妈妈说,“我和你爸没感情了!”真的没有了吗?可能只是有更优秀的男人在追求她,她做出了更为正确的选择而已。

      林臻开始恨佟妈,断了他们所有的联系。

      可他无论怎么断,都无法狠心对从小就黏着他的岳述宁,只要他闹闹情绪,撒个娇林臻的态度立马就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对于这一点岳述宁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才敢在林臻面前为所欲为。

      林臻大四毕业后选择了一家单位做实习生,当时他遇见了已经怀有身孕的秦可心。本来两人没什么交际的,只是有一次林臻偶然看见这个十几岁的姑娘挺着个大肚子跑上跑下的搬东西,当时他就好奇了。

      特别的打听才知道秦可心的日子过得很艰辛,似乎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他莫名其妙的靠近了她,还照顾起她的衣食住行来。

      远在大洋彼岸的岳述宁知道哥哥林臻喜欢上一个大肚婆,当时就差点气得吐血。反反复复劝着,“哥,你可要想好了,她一高中生还是个孕妇,你大学毕业正值青春年华,想要多好的女孩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哥,求求你,别犯傻!”

      林臻根本听不进去,她觉得秦可心为人坦承,从不耍心眼,虽然脾气有些犟,可这并不影响他俩在一起,他告诉岳述宁,“我自己有分寸,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样才能拿下手里的案子吧!”

      那时候岳述宁刚好接手一起案件,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整天没日没夜的查资料,就连睡觉做梦也全是。熬了好几个月,总算险胜。也就是那一次,岳述宁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海外留学生登上了华尔街日报,成为华人圈的焦点人物。

      大学毕业后,岳述宁选择了回国,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找个好单位,或者好公司上班,而是要帮他的哥哥林臻追老婆。看似有些好笑,而他还真就那么做了。

      大致调查了一下秦可心的信息,央求着叔叔去给员工订一套像样的衣服,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岳总想到了C市最出名的成衣店。

      顺理成章,岳述宁和秦可心第一次坐在了饭桌上,一直偷偷的看她,问秦可心的第一个问题也是,“秦小姐,你觉得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手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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