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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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梦里，是谁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那么轻柔。
她闭着眼睛，却看见满地落英缤纷。
少年开心的将一个粉珍珠捏在手心里，少女躲在树后面，狡慧的笑起来，如同一副美丽的油画。
……
昨天一天下来太或于疲惫，施卿卿被顾姨叫了三次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她手撑着洗手池，在右手边是一对不锈钢的新拐杖，一抬头，眼就对上了镜子里她自己，刚洗过的脸上余留了许多水珠，就像是早晨的娇荷上有露珠闪烁般，阳光穿过其中发出道道七彩的光芒，这令她的五官仿佛处于梦幻之境一样，她的思绪回到早晨的梦里，镜子里的她脸上出现了一种茫然的表情。她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奇怪的梦呢？
“小姐，可以开饭了。”这是顾姨第四次来叫她。从门外传过来的顾姨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未见过顾姨脾气暴躁过，她就好像是天上的一朵云，永远风轻云淡着。
“好，我马上来。”从架子上取出干净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后，施卿卿重新拿起那双拐杖，撑着走过去打开门。门后等着的是顾姨，顾姨一见她连衣服都还没有换，连忙走了进来，将施卿卿扶进卧室，边走且边说：“客厅有客人，小姐还是换套衣服吧！”
是么？施卿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玫红色双肩打底衫以及下身的白色迷你休闲超短裤。好吧……如果是平常穿成这样肯定没问题，那——顾姨口里的客人是谁呢。当年，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名客人拜访，事隔多年，她记不清了。也只有当她见到那人的时候，她才能想起来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次，她身上穿的衣服是顾姨替她挑的。施卿卿属于那种灵性美女，但自己往往是看不到自己这种特性的，旁人却看的出来，所以顾姨为她选的衣服正适合她，属于飘逸类型。因此，当她自己换好后，通过更衣室里的落地镜看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超仙且难以驾驭的白色流苏露肩连衣裙，束腰，裙摆叠叠层层，因她的走动而做出相应幅度的摆动，看起来极其的飘忽。这条裙子是本度新款，施卿卿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更没有穿过，腰部以下的裙长有九十厘米，对一米六四的施卿卿来说，恰好露出来她光洁白皙的脚踝。
只见，她盯着自己的右脚脚踝，慢慢的蹲下去，当年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纹身师接济了她一阵子，作为回报，她除了替他做了一些事情之外，更是当了他的试验品，他曾经在她的脚踝上纹过一只山鹰，纹身的疼痛是有的可她早已麻木，她最喜欢做的是就是在黄昏里抚摸它（山鹰）那双带着仇恨的眼。
因为这双眼睛，多么的像她所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尽管身处恶境，她也不能让旁人看了她的把戏去，她必须的让人知道，她施卿卿脱离了顾氏她也是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的。却没有想过，她会死的那么早，死的那样凄凉。
“小姐……”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弯着腰的施卿卿从一旁拿起双拐，打开门，撑着走了出去，对门外的顾姨轻轻一笑。“我自己换好了，顾姨，我们下去吧。”
“好。”顾姨准备向前扶她。却被施卿卿拒绝了。既然腿残是木已成舟的事实，她现在及早的适应这样的生活，反而对大家都好，这也是在出院前，她特意和主治医师要了一副拐杖的原因之一。
到了餐厅，相比昨夜灯光璀璨。八点钟的客厅已经有阳光照射进来了，尤其是窗台上摆放的那盆君子兰，绿色的叶子因为沐浴了阳光显得格外的青翠。
餐厅的长桌上，按时摆上了四份早餐。施卿卿只是用大脑推测了一下，就知道，这位客人等下子是要和他们一起用餐的，因为昨天顾远树没有回来，顾姨和徐慧又是不同他们一起吃早餐的，所以……宾果，她猜对了。
穿过餐厅，走进客厅里面，迎面而来的是一种浓郁的烟草味道，这种味道，她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且在这一刻，心里沉睡了许久的烟瘾分子活跃了起来，她不停的贪婪的吸收着这些对她来说很香的气味，一面看向这个烟味的来源地——沈从杰，在黑白界人称沈从杰先生！
沈家是S市的一门望族，如果说S市除了贾家还有谁能和顾家并驾齐驱的话那就只有沈家了。而这位沈从杰先生正是沈家的当家人，他今年已经有四十五岁了，不过他很关注养生，所以在别人眼里他看起来才三十出头的样子。他本人长的十分高大，相貌堂堂，二十年前娶过一门亲，妻子还没过门就死了，外界谣言他很爱他那名妻子，才会至今未娶。可没人知道他不娶，是因为……他是个同性恋。
要说施卿卿为什么会知道这么隐私的一点，还要从她当年九月份参加的那个宴会说起，其实，那个宴会的主办方就是沈从杰先生。而她又在以后的两年里做了他身边两重身份的助手。
所以，施卿卿在顾家看到他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看向知敏的目光多了几分不解和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情。当年，她一直很奇怪，当年不过才十八岁的自己一没文凭而没技术，她唯一拿的出的资本就是她这张脸了，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境况，能够得到得到沈从杰先生的青睐是多么难能可贵，但在她为他做事的那两年里，他一眼都没有多看她，这倒让她疑惑起来，直到后来她遇见那个叫Jinn的纹身师，Jinn就是一个同性恋，而他的情人就是……她一下子明白了一切。现在看来，沈从杰先生会收留她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和顾家的交情吧！想到这里，她还是带了几分感激之情看向沈从杰。
正在和沈从杰聊天的知敏很快就注意到她施卿卿的身影，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施卿卿的身影，目光扫过她撑着的拐杖的时候，眼神暗了暗，类似于愧疚之类的情感一闪而过。而沈从杰也是敏锐的捕捉到了施卿卿投向他的那一眼神，感激？他心里微微不解，但神情依旧。他和这个小姑娘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可能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呢？
“卿卿下来了啊，这是我和你妈妈的朋友，你就叫他沈叔叔吧……年年在隔壁的健身房做运动呢，你去叫叫他吧。”知敏笑着和施卿卿说完，施卿卿听她这样说，又看了一眼沈从杰先生之后才撑着拐杖走到隔壁去了。而起初跟在她身后的顾姨则走到花园去伺候知敏养的蓝蝴蝶去了。
“这是你女儿？”有二十年没有回国的沈从杰最近才回国，对于国内好友发生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多。而他问出口之后，知敏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开始说话。相比沈从杰长居国外还带了几分伦敦腔的普通话，知敏则是用了一口他们两人都比较熟悉的A市方言。 “从杰，这是我……姐姐的女儿施卿卿。”
“原来是阿慧的女儿。”说到这儿，他原本沉稳的面上浮现几分沉重，十六年前他就接到了知慧的噩耗，只可惜那个时候他没办法赶回来。“这十年都是你带着她生活在S市吗？没想过要去A市？”
知敏摇摇头，眼睛看向窗外，窗外的世界很大很美。年少的时候，她和知慧总是趴在窗台上，从高处望向远处的小鸟，然后渴望着自己能有一双美丽的翅膀，从这座华丽却像牢笼般束缚着她们行为的别院中飞出去，直到后来，她们两个真的飞出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想要在进去已经很难了。
没有。她摇摇头，双手拿起一个苹果，低头开始削起苹果来。不一会儿，长长的苹果皮就从她手中里落了下来，一个白嫩嫩的苹果出现在她手中，她将这个苹果递给沈从杰，沈从杰接了下来，咬了一口，感叹道：“光阴似箭啊，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你和阿慧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而阿慧却早早的归了尘。我记得当年阿慧什么都好，就是这苹果没有你会削对吧……”
她点点头，却难以开口。每当一想到自己的亲姐姐，她总是难以忍住悲伤。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在没有人的时候难过，所以再怎么伤怀她都不会表露出来。
“她的腿怎么了？。”沈从杰心中留有疑惑。
知敏揉了揉酸痛的鼻子，沉着声对他说：“卿卿她前些日子出了车祸，伤着了腿，还失忆了……”她声音里难掩的悲戚，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毕竟他自己已经在这二十年里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
“你先别难过，我在国外认识了一个医学临床权威机构，他专门研究人出车祸后会发生哪些病状，已经有不错的成就了，我先联系联系他们，我想他们会有办法。”
“那就麻烦你了，从杰。”
“不用了，说起来你和阿慧还是我的义妹，做哥哥的帮妹妹本就是应该。”
经他这么一提，知敏倒也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们几个三个曾开玩笑互相做了对方的妹妹或者哥哥了，脸上更显伤怀。
这边，站在门后听完墙角的施卿卿垂下眼帘，稳了稳心神才往里间走去。这个时候，顾瑾年刚从跑步机上下来，边走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和一件运动裤，毫无保留的将他健硕的身材显现在施卿卿眼前，施卿卿瞥过之后，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心里暗暗为自己表哥的身材点了三十二个赞。
“表哥，可以吃饭了！”她恬静的笑着，像是一株空谷幽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顾瑾年又擦了擦汗水，感受着她这个微笑所带来的清凉，终是体会到众人所说的“如沐春风”。
“嗯，走吧——”
这样的天气，吃完早餐下来，难免的又会出汗。因而顾瑾年打算等到吃完饭之后才去换衣服，但是此时，小妹却告诉他客厅有客人。顾家行商，总有客人拜访，顾瑾年也习惯了。便从偏门上了楼，当地的习俗是这样的，在客人面前首先要穿戴整（正）齐（式），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不尊重人家没把人家放在眼里，要是遇上十分讲究的长辈轻则被斥重则得罪人。
等到顾瑾年下来，几人才开餐。
餐桌上有客人时最讲究“食不言”，四个人就面对面的坐着安静且动作优雅的用餐。施卿卿将盘子里炸的十分好看的荷包蛋吃下去后，又吃了点火腿和蔬菜，就将那杯牛奶喝了下去，抬头时，一边站着的徐慧打着手语问她要再来一杯吗？
她笑着摇摇头。目光落在正看着她的沈从杰脸上，他的目光十分犀利，极易洞穿一切，施卿卿知道现在的自己太嫩，难免会露出马脚。所以在对上他的目光的时候，她就尽量表现出平常的自己，看他那一眼就好像是自己因为好奇而打量的一样。
沈从杰收回目光，心中疑惑起来。这个小姑娘才十六岁吧！怎么会给他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而他，偏偏还从她眼里读到了熟悉，没错，是对他的熟悉，看来这个小姑娘身上藏了很多的故事。
因为之前说好了，顾瑾年今天带她出去。所以吃完饭，施卿卿就跟知敏提到，然后知敏就吩咐徐慧上去帮施卿卿整理出发的东西，无非就是手包，手机，护肤品类的小物什。从S市到C市少说也要两个小时，到了那边施卿卿和顾瑾年还要去画个妆换礼服什么的就还需要几个小时了，总之时间很急迫的。
在他们出发之前，沈从杰先生早先一步走了，他的目的地是A市。
站在大门口，施卿卿和知敏拥抱了一下。这下，她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逢场作戏。从沈从杰收留她这点上，她相信那杯酒不会是自己小姨做了手脚，因为一个人要是真的想陷她于不义有为什么还要偷偷的帮助她，只可惜当年她根本不听小姨的解释也不愿意接受小姨的帮助。
“妈，我们该出发了。”因为离车库还有一段距离，所以顾瑾年是充当了一路的劳力。一边背着他自己的一个黑色的书包一边背着施卿卿的女士香包，一只手拿着施卿卿的双拐，这副架势倒显得不伦不类。
呵呵……转过身来的施卿卿看到他，扑哧一笑。叫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笑了一下，这一笑却散发出一种迷倒终生的风华。
施卿卿微微的愣了一下。
知敏将她送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跟在后面的顾瑾年将拐杖放进后座，这才歇下功夫坐进车里。
“表哥，你笑什么？”她侧着头问，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在他发动车子的时间段里，么字被拖的老长。施卿卿在这个字里，又呵呵的笑了起来。她这一笑，顾瑾年又是一阵奇怪，不过他很快就没有心思去为这思考了，因为有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又来折磨他了。在车子开出六号郊区后，他从反光镜里看到一辆银色的Cocl豪华款的加长版汽车紧跟在他的车后面，这辆车他一点也不陌生也不可能陌生，因为在车前头上正镶着贾氏的家徽。
又是这小子！
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