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家有食客》离斯

25、Page Twenty-Five.

　　２０１３年１月１５日，承载着众多期盼与压力的大学联考开始了。背着包的大批国考生们手中拿着准考证依次进入考场，而他们的家长或亲属朋友们则在门口聚成一团，和身旁的人低声谈论着什么，个个神情紧张，似乎比坐在教室里的考生们还要不安。

　　目送着兄长进入教学楼后，宫地真白像是卸去了重担一般，脚底有些发软。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应该说不愧是国考吗，考场外的气氛异常严肃，场面也很浩大，着实让人吃了一惊。她回想起宫地一树刚才一脸面不改色、声音却微微颤抖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祈祷起来……加油，应该很快就能调整过来的，别紧张啊哥哥。

　　就在这时，真白突然发觉肩上一沉，似乎有人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女孩侧头看了看，却扑了个空，面前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正当她疑惑地朝另一个方向望去时，只觉得脸颊处轻轻地传来潮湿的触感，像是有个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等你好半天了，怎么不接电话？”

　　还沉浸在被对方偷袭中的真白不解地“欸”了一声，下意识地歪歪头，目光对上男孩青黑色的眸子，在对方眼中看起来呆呆懵懵的。青峰大辉伸手扯了扯真白外套帽子上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歪下去的绒球，耐着性子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咦！有吗？”

　　宫地真白连忙去翻口袋里的手机，按下电源键一看，果然有几条未接来电。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可能我太紧张了所以没有注意到，青峰君是怎么找到我的？”青峰哲也和宫地一树正好被分在一个考场，所以在这里碰到不意外。不过，他们明明约好在学校门口集合的。
　　青峰随意地挠了挠头，用很平常的口气说道，“唔，走着走着就看见了。”本来想等着对方自己发现未接来电打过来，没想到他只是随便在校园里逛了逛，就发现了面露愁色直勾勾盯着教学楼入口的真白。

　　“是嘛～”女孩弯弯眼睛，栗红色的长发安静地搭在肩上，宽宽的围巾将她的脖颈包裹起来，连脸颊也堪堪遮住，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眸。真白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角，“我们走吧，桃酱和樱井君应该已经到了。”
　　“嗯。”青峰大辉点了点头，随着这轻微的牵引走出了校园。不过，他刚才就注意到了，身旁的人一直在哈着气来回搓手。“冷吗？”青峰握起女孩的左手，凉意一下传入掌心，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好冰！

　　真白猛地向后缩了缩，指尖轻微地屈起，眼里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然而她最终没有挣脱开来，只是任凭青峰大辉抓着自己的手放进外套口袋里。男孩子的高体温顺着皮肤一点一点地渗入血管里，僵硬的手指逐渐褪去了冰凉，在暖暖的接触中软下来。

　　这股暖意静静地和流动的血液一起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里。宫地真白悄然发现，自己的手掌竟微微冒出些汗，这变化让她突然感觉后背麻酥酥的，脸颊也发烫起来。真白索性将整个脸都埋进针织围巾里，嘴角却是轻轻勾起。

　　青峰大辉可没察觉到女孩细微的变化，他专心地注意着路上的车辆，偶尔修正一下两人的路径，时刻确保身旁人的安全。将对方的手揣进口袋后他才发现，平时看上去细长的手原来如此小，甚至可以整个包起来。

　　一冷一热融合在一起，渐渐朝正常的温度发展，青峰大辉这才放松了一些。刚才真是吓了他一跳，还是说女孩子的手到冬天都这么冰？

　　难得的休息日，而且又是联考的日子，桃井五月提议去溜旱冰，正好趁着人少而且凭学生证可以打折。宫地真白第一个举手同意，她已经很久没溜过了。青峰大辉表示这个运动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可以去放松放松。倒是樱井良一直犹豫着，他最后一次溜旱冰还是在小学，怕摔倒后会很丢人。不过桃井看对方迟迟不下定论，想着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说，便自个替他做主了。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果不其然，另外两个人手捧着热饮，正站在附近的树下聊天呢。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后，桃井五月停止了还想和身旁人说话的动作，对着朝自己走来的好友扬起了胳膊，“真酱，等你好久了！”
　　真白连忙扑散脑子里的其他思绪，她小跑过去，吐吐舌头和对方拥抱了一下，“抱歉，让你久等啦。”

　　被轻易挣脱开的青峰大辉抓了一把空，他斜眼看着两个女孩子旁若无人地搂在一起后又笑着讲起什么，手换了个方向抓了抓脸颊。好在同样陷入尴尬局面的樱井良很快走到他身边，这才缓解了两个男生被当众冷落的情况。

　　“青…青峰君，不介意的话请喝！”樱井弯下腰，将一直拿在手里尚未拆封的咖啡递了过去。
　　男孩挑挑眉，轻轻一握将咖啡杯抓住，“唔，给我的？谢了良。”余光瞥了瞥早就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的某人，他突然觉得还是眼前的樱井良更有同学爱。

　　刷着学生卡买过票后，四个人将东西存入储物柜，齐齐地进入溜冰场内。坐在板凳上穿着冰鞋，宫地真白有些兴奋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时候她和哥哥经常来这里玩，没想到一眨眼七八年过去了，这里却一点也没变。

　　已经换好鞋子的青峰大辉率先站起来，在地面上试滑了一小段后，就十分灵活地在场内绕起来，身影潇洒极了，看的身后的樱井良满脸羡慕……青峰君在运动方面果然很擅长啊。

　　桃井五月察觉到对方直直盯着远处正滑行的竹马，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起来。要是告诉樱井君，其实阿大刚开始学溜冰的时候每次都摔的满嘴灰，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用看大神的眼神看着他。

　　真白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伸出胳膊保持着平衡。她试着在场地上滑了几步，双腿第一开始还有点不听使唤，来回绕了一圈，记忆里那种熟悉的感觉便像是重新回到身体里。真白大着胆子放开内心的紧张，开始在冰场上滑行起来。

　　桃井在原地活动了几下，也很快融入进人群里，脚在地面上向后一蹬，整个人就自然而然地移动到好友的身边。见其他三个人都已经离开座位，樱井良慌慌张张地穿好鞋，没想到刚迈出第一步就脚底一滑，整个人后仰着摔了下去。

　　“嘭——！”

　　离樱井良最近的两个小姑娘连忙滑了回来，一人拉着他一条胳膊将对方扶起来。在远处溜达的青峰大辉也晃悠着赶过来，视线向下放去便见男孩摔的满衣服灰，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看样子就很疼。

　　“樱井君你还好吧？”桃井五月急忙将手伸到他后脑勺处探了探，并没有鼓起包。
　　“男孩不好意思开口告诉对方，其实自己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得喃喃地小声说道，还…还行，不，我没事！”

　　虚惊一场后，青峰大辉决定手把手教一下这个擅长三分球却是个溜冰废的邻桌。他推着对方的后背慢慢来到初学者的专用扶手前，两个人就这么从头就到尾过了好几个来回。

　　“重心低一点，啧，不是让你整个人都蹲下去，对，双脚距离跨大点。”

　　事实证明青峰的确不适合当一个指导，好在他的临时学生樱井良是个一点就通的人，即使在对方那种连说带比划的方式下也很快摸到了门道，紧抓着扶手不放的手指渐渐松开来，不一会儿就滑的有模有样。

　　认为对方已经出师的青峰大辉拍了拍手上的灰，后背抵在扶手上举着胳膊重重地伸了一个懒腰。他扭着脖子活动了一下，随意地向远处的冰场内瞥了一眼，瞳孔骤然间缩紧。身体不受控制地直直往锁定的方向移动过去，似乎有股脚下生风的感觉。

　　再看场内，只见和桃井五月肩并肩边滑边聊天的宫地真白不知为何一个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向前滑了几步跌倒在地。鞋底的滑轮擦着地面拉出好长一截痕迹，声音听上去刺耳极了。少女在跌倒的同时下意识地摆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将左侧的胳膊紧紧地收起挪到胸前，几乎是硬生生地用膝盖承力跪在地面。

　　被这一幕吓到的桃井大脑一片空白，竟没做出反应愣在原地。而在她们旁边，一位目睹了全过程的男生似乎打算帮这个摔懵了的女孩子一把，踩着滑轮鞋就准备伸出手去拉她起来。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垂着头的真白时，眼前的人却突然凭空消失了。男孩抬头一看，瞳孔里顿时印上某个高大的身影。

　　青峰大辉一声不吭地捞起了地上的宫地真白，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女孩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到空中。

　　“喂，看好了，这是我女人。”

　　少女倏地瞪大双眼，口中不自觉地“欸”了一声，其实她听到后早已心乱如麻……这发言太劲爆了，能不能让她好好缓缓！

　　哪知青峰大辉只是低下头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我说的不对？”
　　“嗯……没有。”沉默了一会的宫地真白突然笑了出来，嘴角悄悄地扬起。

　　说得很对。

作者有话说

　　高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