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你什么都看不见 ...
-
神威成王的那个瞬间，我笑了。
没有王冠加冕。
我想凤华大概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没想明白。他被神威砍下了双腿，确认再也无法站立后，他就自杀了。云泽走到神威面前，他和白修罗同时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誓死效忠新王。”
我想，神威其实根本不想称王。
“这也是现实所迫，由不得他任性。”刚刚发誓效忠的云泽笑着走到我身边，他的眼里满是对败者的鄙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既定的事实，也是真理。特别是对于佣兵一族——夜兔来说。”
“诶，你怎么不说话？”
我沉默地看着王位。
多少人想要攀登上去的地方，他们费劲了手段和心思，最后落得一个无人知晓的下场。神威是那么简单地就上去了，仿佛“王”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一样。
神威注视到了我的眼神。
他噙着温柔的笑意走下神坛：“记得。你说好，我成王之时，你会拿掉绷带。老板，你已经不是神银了……在我脱离春雨时，你就是坂田银时了。”
我低着头。
少年明亮而温暖。他穿着剪裁合身的华服，一条腾飞的黑龙优雅地穿过他的腰肢，延伸向他的手臂。少年如天空般、如大海般的眼睛温润如玉。“仙人香的事，我已经不能替你查到最后了。”
他笑着：“所以我饶你不死。”
“你到底不是夜兔。”
“你要回家了。”
“等下次见面了……”
我已经忘了他后来对我说了什么。他离我耳朵太近，导致我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到他究竟想要表达了什么。我只听见神威突然拍了个巴掌：“你自由了。”
我陷入了僵局。
原因是快援队的陆奥找了过来。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神威家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屋主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安静地喝着普洱，仿佛眼前的一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冷笑地端起一块绿豆糕：“……所以你就不打算搬家吗？难得有权有势了，不应该给自己一个大奖励吗？”
屋主四周张望了一下：“你在说谁……哦哦哦，你说我啊？我还满喜欢这个鸡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高档一点的地方连混混都没有，想要打架还碍手碍脚的。”
我没有看陆奥。
她也没有带坂本辰马来这儿。她站起身，向我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麻烦。本来只是想查查货品的走向，没想到……”
她看了一眼屋主，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老板，你这边的损失会由那个笨蛋船长来赔……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你说算了？
“凭什么算了。”屋主，神威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还没表达我的不满，倒是神威替我开了口。他翘着二郎腿，幸福地享受着上好的茉莉茶，一边喝一边嫌弃道：“你不觉得这泡得太淡了吗？”
然后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这玩意给摘下来，我都看腻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平整的。绷带的疙瘩摸在手里是一种刺刺的感觉，一圈一圈绕着头的形状：“这是银桑的自由，请你别出声。”
陆奥沉默了很久。
“我也不知道是辰马派你来的，还是你有其他目的……我既然已经参与了这场游戏，那么我肯定会玩到底。就是到时候，你们别给我跑了。”我舒服地翘着二郎腿。陆奥依旧保持着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那就好。”
“等回去以后，我们还需要并肩作战。”
陆奥走了以后，神威就一直以一种特别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所以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想，你拿掉绷带以后的盛世美颜。”神威端着那杯说是太淡的茉莉茶，他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我。“需要阿伏兔和你一起回去吗？”
“……他不是你的人吗？”
“我身边有云泽和白修罗……”神威突然皱起了眉头。他很少有这样的表情，我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怎么了？”
“老板。”
他温柔地笑着。就像是交往了好久的朋友，他靠在沙发上，声音稳重而坚定：“不管发生什么，夜兔都是你最坚强的靠山。你见证了我成王的过程，我会好好保护着你。”
成王的过程是残酷的。
如竞选领导一样，规定了一个特殊的日子。候选人只有凤华和神威，大家已经站好了队伍。凤华不是不够聪明，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看似浪荡不羁的神威居然能拉拢到最大的暗部势力。
他失去了春雨，却获得了云泽。
凤华倒在老板椅上，他的胸口哗啦啦地流着血。云泽站在他的面前，神情优雅而享受着舔着匕首的刀尖。“就你这点出息，还想统治夜兔？”
是时候该回去了。
神威站起身来。他走到窗户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老板，你该回去了……我想，我们不在地球的这一段时间里，地球可能发生大事了。”
他转过身：“其实最想要仙人香的，可不就是你们地球人和春雨吗？”
夜兔是战斗民族。比起提高战力，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阿伏兔说，只有一小部分流氓或者被认定的弱者才会需要这个东西。夜兔追求战死，死得其所。
“能力跟不上身体，就算有仙人香也是白活。夜兔本身就有强悍的身体，能经历大风大浪。而且大部分成年夜兔都已经经过大规模战争的洗礼……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神威难得说这么多，他的语气似乎在说什么很庄严的事：“但是地球人不一样。”
“本来就没有所谓的身体能力，而且又贪婪。所以我才讨厌你们地球人……真不知道，这样的他们，有什么值得你守护的。”神威走到我面前。
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陆奥的伞没有拿走：“送给你了，当是饯别礼。钱给你打上，回到地球，就能兑现了。”
我握紧了那把已经熟悉的铁伞。
“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值得我守护的地方。但是，如果硬要说一个理由，大概就是……”我摸着心脏的部分，它强有力地跳动着：“因为我也是个人类。”
“贪欲，又或者弱小。”
“但却坚强。”
“永不言败。”
“你喜欢地球吗？如果不喜欢，欢迎你来我们这儿。我们这儿多好，只有战斗。不服气就战斗，难受就战斗……它非常适合你，白夜叉。”神威看着我，他专注地看着我，好像要望进了我的眼睛里，甚至是我的心里。
“等我把麻烦事都解决了，我就好好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86章 你什么都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