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云山轩裳

2、听说（中）

　　“我剪了一个齐刘海。”
　　夏北北给路小雨发短信，放下手机她抬头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齐刘海短短的铺在眉毛上方。
　　村姑。
　　她用梳子梳了梳，刘海的发梢挠得她额头痒痒的，她左看右看。
　　其实还好，可能只是自己不习惯。
　　路小雨的短信马上就到了，
　　“你…！！！tell me why！！！”
　　她低下头却不知怎样回复，只是将手机贴在胸口。
　　因为他喜欢齐刘海的女生啊！
　　夏北北抿着嘴，终于笑出了声。

　　夏北北的新刘海在班里没有多大的反响，只是同桌说了句：“咦，你剪刘海啦”便没了下文。
　　她本来准备好了如何面对同学，怎样得体的笑，得体的回答，甚至为说“一时兴起”时的眼神都对着镜子练习了几遍。
　　可全都落了空。
　　原来她还是有期待的。
　　心房里钝钝的疼痛扩散开来，
　　她本不应该有期望的，
　　无论刘海，还是夏楠。

　　中午吃饭，夏北北和路小雨挤进熙攘的人群中，路小雨拉着她的袖子一路狂奔，到窗口时，前面的男生正打完饭，对背过身和夏北北讲话的路小雨说：“麻烦让一让”。
　　路小雨转身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才慢慢让开。
　　男生走远了，夏北北扯了扯路小雨的袖子：“怎么了？”
　　“渣男！”
　　路小雨淬道。

　　那天的饭，夏北北吃的很不是滋味。
　　“那男的，先追我们班长，追上了，又腻了，和他们班另一个女的好上了”。
　　路小雨不屑的说着，筷子在米饭上戳了一个个小洞。
　　夏北北只是低头听着，额前细密的刘海低垂下来。
　　那个男的，是夏楠。
　　越来越多的声音从心底涌现，挣脱出她刻意忽略而设置的屏障。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夏楠，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前桌和同桌依旧热烈的讨论夏楠，都是那些说烂的事。夏北北将下巴搁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有一种难以鸣说的感情滋长在她心里，她觉得有一种叫做难过的情绪覆压在她的心头。
　　可她，好像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他原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南休高中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开始了，夏北北在老班重在参与的教导下入了女子800米的坑。
　　自己真的是重在参与了，夏北北想着，从检录员手里接过自己的号码布。
　　同桌在一旁帮她拎着校服和水，夏北北压着腿，听着后面的女生的对话。
　　“要加油！”
　　“唉，我这次要垫底了啊！”
　　“又没关系，重在参与嘛。”
　　夏北北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到“重在参与”的时候，心里苦笑了一声，每年的运动会或者其他大大小小的比赛，总有着像她们一样的“重在参与”者。她们就是用来衬托他人的光鲜，幸运者或许能得到成功者怜悯的鼓励，但大多，什么都不是。
　　站起身子活动着手腕，后面的女生又聊起了其他，前面检录处的老师吹响哨子，示意要出发了，那个先说话的女生最后说了一句：“加油！夏楠说他在终点等你！”
　　蓦地听见夏楠的名字，夏北北一怔，扭头向那边看去。
　　这么说来，这个女生，就是苏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