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谋》也欺

5、第四章

　　“王爷，刑部尚书赵大人求见。”管家来报。
　　“请赵大人来书房。”顾卿尧答。
　　“赵大人请。”管家带领赵之越进入书房。
　　赵之越行礼道，“王爷。”
　　顾卿尧起身，“赵大人何需在乎这些礼节，请坐。”又吩咐管家，“为赵大人上茶。”
　　“王爷，此次下官前来是为皇上命太子查访官员结党营私之事。”
　　顾卿尧道，“大人以为如何？”
　　“下官想皇上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结党营私这样的事其实本是很寻常的，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党派，只是这样的事不宜放在明面上来看，然则皇上不可能不知，下官推测，皇上怕是有了废黜太子之意。”赵之越从前本是一个颇有才华之人，只是一直不为重用，顾卿尧很欣赏此人，便纳为己用，后来赵之越愈发得以重用，他也十分感激顾卿尧，算是顾卿尧手下一名良将，且此人性格忠烈宜采用，在顾卿尧手下地位颇高。
　　顾卿尧淡稳应道，“何以见得？”
　　赵之越答，“这些年太子沉渣泛起、碌碌无为，朝堂上下颇有意见，此其一；皇上对太子早有疑心，又偏偏将这件事交予太子去办，此其二；这两年皇上有意疏远皇后，并有打击皇后省亲之意，此其三。由此下官以为，太子...”赵之越顿了顿，“不得不废！”后面四个字明显压低了声音，却又无比笃定。
　　顾卿尧闻言也依旧毫不慌张，不疾不徐，“皇上或许确有废太子之意，然则我们现下要做的是如何将太子的党羽彻底击垮，皇上的确是在打压皇后省亲，可你也别忘了皇后的父亲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不彻底击垮，总有他们翻盘的机会。”语气里含有淡淡的肃杀之意。
　　“下官知道了，下官会尽力去办此事。”赵之越了然道。
　　“劳烦你了。”
　　“下官惶恐，为王爷办事是属下之职。”称呼的变换表达了赵之越的忠心，“属下告退。”
　　顾卿尧起身相送，看着赵之越的背影，淡淡道，“确实是个人才。”

　　三月后。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文昌治本，端副望隆，朝纲所属，选中斯在。今查丞相高启彦犯贪污失察之罪，深负朕恩，今免其官职，将为大理寺处置，以观后效，钦此。”
　　“王爷此事赵大人办得极好。”管家甚为高兴，这意味着主子离那个位置又近了一步。
　　“他是办得好，不过，此事是父皇许可的，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彻底推翻高启彦...”顾卿尧回道。
　　“皇上许可？您的意思是...”
　　“就是这个意思。”顾卿尧转身。

　　庭院里又传来一丝嘈杂声，顾卿尧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了笑。
　　“阿尧，阿尧...”萧策的声音传来。
　　“小侯爷，小侯爷，王爷正在歇息，您改日再来吧。”侍女无奈道。
　　“你让开，阿尧，阿尧...”闹腾声不停。
　　顾卿尧推开房门，“进来吧。”
　　萧策赶忙进去，还未坐下就直直问道，“你可知今日皇上废除了丞相之职，我今早听我爹爹说的。”
　　顾卿尧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何时对这些事感兴趣了，平日里不是最烦这些的吗？”
　　萧策摸摸头，“这不是...不是...”又顿了顿，“哎，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顾卿尧坐下不理会他，手执白棋继续下自己未完的棋局。
　　萧策道，“你快说呀，快说呀。”
　　顾卿尧依旧不理会他，良久才道，“这些事你不必理会，也不必知道。”
　　“你，你就是觉得我年纪小，人又笨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萧策懊恼地说完便走了出去。
　　顾卿尧淡然处之，却发觉自己已没有心思落子了。
　　看着萧策懊恼离开的背影，极其轻微的说，“我倒希望你一直是个小孩子，这样黑暗的事情永远离你远远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