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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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天，有逐渐没下山头的夕阳，拉出我和沈轻长长的影子，刚刚好图书馆阿姨放起那首老歌，图书馆内的壁灯刚刚好打开，恰好能让我看到沈轻耳畔边的丝丝红意。
极短暂的一个吻。
他故作冷静的问我，“你在做什么”
我哑然失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一愣，站起来将书放到架子上，扭头就走了。我快步跟上他，在快分开的时候抓住他的手腕，“你怎么看”
他顿了一顿，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我，好大一晌，才说一句话，“你还是太小了”便丢下我往前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微微侧头看我，思量到，“宋晚晚，你晓不晓得你这个年纪最应该的做的事情是什么，还需要我教你吗。”
我一怔，有莫名有些激动，激动的是，他竟然同我讲这么多的话，等我想通他是想让我在这次分班考试考出一个可人的成绩，他已经走出老远，我扯着嗓子喊道，“我一定会和你一起考入重点班的”
结果，我就不负众望的以倒数第七的成绩入驻重点一班了。
在开学的那天，一向感觉严肃的老师竟让我感到意外亲切，他依旧是第一个念沈轻的名字，我没有睡觉紧紧盯着他不放。
隔了老久才听到老师念到我的名字，我举起手。
这次，那个好看的少年没有举起他的手，只是望着窗外的他嘴角噙着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微笑。
“我送你回去”我猛的清醒过来，看着已经起身的沈轻拿起他的外套。自己也赶忙小步跟过去，完全是下意识的听话。
刚出店门，就感觉冷风往脖子里灌，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撞上了身后的沈轻，他将他的围巾环在我脖子上，一圈一圈，只漏出一双细长的眼睛，和当年的我几乎一模一样。
“宋晚晚，你再往我脖子里塞雪球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舍得啊”
“舍得啊”
我努力将自己嘴巴漏出来，快速的碰了他嘴唇一下，“还舍得啊”
他一怔，好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舍得啊”
又是一下，“还舍得？”
他含着笑看着我，“舍得”
可就在我要离开他怀抱时，他将搂着我腰的力度加深，然后是他绵绵密密的吻，“我怎么舍得”还有那声轻轻的叹息，“晚晚，你要是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会很高兴的”
以前我觉得两个人只要相互喜欢就可以在一起，后来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的那份喜欢，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在这里，可我们不在一起。
沈轻沿着路边走走停停，可这是与我家小区相反的方向，想到阿朝还在家等着我不免有些着急，前段时间他为了保护我，手臂骨折，我得照顾他。看着沈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我还是说出了口，“沈轻，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脚步一顿，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我看，缓声说道，“如今你连和我待在一起都不愿了”
我紧紧盯住他，一字一顿告诉他，“沈轻，该待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而是她，温暖。
那个连名字都很温暖的姑娘。
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了，看到阿朝就着沙发已经睡着了，连电视都没关。我换下鞋，将包挂到门边的衣架上，走到阿朝身边伸手将电视关了，又从卧室拿了毛毯给他披上，才上了床。
却丝毫都睡不着，都怪他，沈轻。他又一次扰乱了我的生活让人讨厌，我将被子蒙过头顶，努力睡去。
第二天依旧早起，我伸个懒腰将窗帘拉起，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去帮阿朝准备早餐，刚刚弄好他就从客厅走来，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随手拿起一片面包就往嘴里塞，眼睛不知还在找些什么东西，问我：“昨天几点回来的啊”
我将米粥递给他，垂下眼眸说，“有点晚，遇见个朋友聊了一会”
他点了点头，走到餐桌开始认真的吃早餐，头发有些卷翘，我回卧室拿了些东西，回来问他，“你是不是今天去复诊，我送你”
他将盘子送到洗碗池，淡淡说道，“好像吧”
今天医院的人并不是很多，挂了王医生的号说是复诊，很快就轮到了我们，医生建议阿朝再去打一次X光，看阿朝的骨头是否已经愈合，我便坐在激光室外等阿朝。
其间，激光室旁边的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都是满脸的焦急和担忧，突地，手术室的灯就灭了，不知是生命的继续还是结束。
然后就看见医疗人员出来，走在头的一声不知在和身旁的医生说什么，而患者的家属没等他走出来便迎了上去，那位医生有些不自然，身边的助手倒是颇为习惯的接过话头，笑着对家属说，“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病人现在非常需要休息，请不要叨扰病人，谢谢合作”
家属长舒一口气，终于露出一个笑脸。连我这个局外人也长叹了一口气，而且啊，这口气还叹的特别重。
理所应当的，那位主治医师就站在我的面前，低声问我，哑哑的，声音疲惫不堪，估计这场手术已经进行了不短的时间，“怎么了”
我抬头往上看时，只能看到他胸前的名牌——胸外科科长沈轻。
他还是这样，关心我。
我低头闷着不说话，他果然来检查我额头是否发烫，是否感冒，是否嗓子痛，最后甚至差点栽到我身上，喃喃低语，“你吓死我了”
我却蓦地一惊，他第一次和我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时候来着。
那是我高三的时候，父亲因为出车祸不幸去世，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惧，车祸，让我的父亲和我，和妈妈，和阿朝天人永别。
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其实我也害怕，可我不敢告诉妈妈和阿朝，因为他们也是受害者。
我是因为在自习课上看小说，顺着情节——
她说：“小的时候家里哥哥多，就我一个女孩子，父兄都很宠爱我，我身体不好，他们却也愿意为我请高手来教习。”
她又说：“大宣国有几个清廉的人？你何必就一定要盯着他们不放？我这样求你，你就不能动一点点心？哪怕我的确是强逼你成亲，可成亲后，我哪一点对你不好？”
“可是你们对不起阿言。”他冷声开口，目光里犹自带着怒意：“当年你们挖她坟，火烧她尸骨撒向大江时，你可曾想过我？”
她一时语塞，无法言语，许久后，她轻笑起来。
“我的枪法，是我哥哥一手教的。我打小身子不好，不管怎么样，都只能学一个架势。但就算只能学个架势也好，我却还是……”她扬起头来，手上一翻，却已是直刺了过去：“为他们报仇！”
那是这般漂亮的枪法。
六十四路百鸟朝凤枪，一招一招，被她耍得这样熟练。哪怕是这样孱弱的身子，这般毫无力道的攻击，举手翻身之间，却犹如当年塞外那个少年女将。带了满腔热血，为国出生入死。
可是当年她哪怕去死，都是那样满怀希望，而如今她明明能生，却是这般绝望。
她抬头看一味躲闪的他的眼，最后一枪，猛地贯穿他的肩头。
他沉默着看着她，眼中神色意味不明。她对他苦涩一笑，慢慢道：“当年为了装姜言，我学的。这枪法，学得像不像？”
血液顺着枪身流到她手上，腥腻的感觉，好像她夜夜梦回的塞外战场一样。
他愣愣看着她，然后看着她口中流出血来，倒了下去。
长枪被她猛地拔出，随着她一起倒在地上，好像多年前那场绝望的战争里一样，那个小姑娘，就是这样倒了下去。
他颤抖着声去触碰她，她却是对他微微一笑。
她说：“阿欢，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喜欢我啊。”
眼泪就那么一滴一滴滴下来，滑入扉页。我哭的那样无声，身边的沈轻还是察觉到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为所动，静静的让我哭着。
直到下课，他吐出两个字“过来”便大步走出了教室。
等到我跟着沈轻，都快要到天台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怎么那么听话，那么没出息，转身就想下楼。
却被人拉住，抵在墙壁上，我颇为委屈的说，“你做什么”
就听见他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晚晚，你怎么这样”
他随后咬了我的耳垂一下，“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会痛吗”
我看着他，天台的门因年久未修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声，被吹出一道缝，就感到被人吻住。
意料之中的一个吻，意料之外的侵略感，良久，他抵着我，沙沙的声音意外好听，“我在这里”
忽然就想把自己的喜悲告诉他，“沈轻，我没有爸爸了”。一直在哭，也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他环住我，倒是长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门外的阳光恰好挤了进来，刚刚好看到它静水无波的眸子，深情拳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