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全员]白行路》伊武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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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月宗近、岩融、今剑，三人叛变的消息已不再是机密了。消息一公开，便在组织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三日月宗近在组织内人缘相当好，而岩融和今剑虽长期驻外，与很多人并无来往，但资历摆着，某种程度上说让人更加难以接受。
　　而在事发后唯一同三日月宗近等三人有过接触的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罗，在提交了报告之后也被派去进行了针对石切丸和小狐丸的审讯任务。
　　“添麻烦了？他这么说吗？”小狐丸挑挑眉，唇边笑意始终未曾敛去，“你们不要信他说的，他有这个自觉的话，就不该做出这种事嘛。”他的语气里似乎带了点寡淡的讽刺，突然又紧盯着烛台切光忠，“你们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问别人呢……对了，烛台切，你的定型水借我用用。”
　　“……”烛台切光忠沉默不语。

　　然而问别人并没有好多少。
　　石切丸看起来精神不佳，比起小狐丸那种除了头发乱些显然是当休假的人来。他比之刚被关押时憔悴了不少，眼眶周围也浮起了一圈黑色。
　　“你精神不好？”
　　“有劳费心。”石切丸的声音很安静，“你们见到他了？他说了什么吗？”
　　烛台切将盆景的事情告诉了他，然而石切丸听完，却只是苦笑起来：“他居然还有闲心讲这个，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之后无论再问什么，他都统一以不清楚作答。

　　三轮测谎，两个人全部都通过了，看不出一点同三日月宗近有所牵连的迹象。莺丸对长谷部说，如果你还是怀疑这样的结果，那就只剩自白剂了。在梦呓一样的零碎话语中找到些纰漏与矛盾，费时费力甚至也不能作为证据。长谷部当然明白这是无用功。至于用刑则一开始都没有列入考虑，一则怀疑本身也不到那个地步，二则若这种手段有用，那他们也不可能有资格被称为同僚了。
　　“让他们两人见一次吧。”他最后下了这样的决定，“如果他们之间有所串通，不可能抓不出任何破绽。”
　　莺丸叹了口气，只得点头算是同意。

　　于是如今，小狐丸和石切丸，两个自从三日月宗近叛变以来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接触的人，在一周之后，被安排到问询室见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相视而坐，手铐都未被取下，此刻更是以防万一而一同被固定在了桌上。他们两个人都知道隔壁有人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默默记下，哪怕说话时的一个迟疑一个停顿都会被视作证据。所以一开始谁都没有开口。
　　小狐丸看了一会儿石切丸颇为疲惫的脸，对方似乎在发呆，并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好一会儿才对上了视线，然后他笑了。
　　“这样面对面坐着，好像在赴安排好的约会。”他讲起了玩笑，似乎也是为了缓和气氛。
　　“这样啊？”小狐丸向后靠在椅背上，似乎也从戒备的状态恢复回来，“我倒是觉得，一言不发的样子，更像是要签离婚协议的分居夫妇……”
　　石切丸笑出了声：“你应该少看电视剧。”
　　“说笑的。”小狐丸的态度依然，红色眼睛一转，看向了单向玻璃墙所在的方向，“煞费苦心安排了我们见面，总得聊些什么呀，石切丸。”
　　“说的是。”石切丸点点头，“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猜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是这样，然而他们又不相信。”小狐丸像是闹别扭一样做了个鬼脸，这次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啊……把野生的狐狸关起来，真是不人道啊。”
　　“我听说，你不配合调查。”
　　“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可是非常合作的。附和他们讲三日月的坏话这种事，我可是很作得来，”他用胳膊肘撑起脸，“倒是石切丸你，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更容易引起怀疑不是吗？”
　　“我们要在这里，为不是我们的问题互相责备吗？”石切丸叹了口气，“老实说……”
　　“我替你说了吧，你想揍三日月一顿，对不对。”
　　小狐丸抢下了话，石切丸睁大了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别说的那么直接。”
　　“这又不是假话，我也想。”小狐丸眯着眼睛笑起来，“害我被关这么久，有趣的事情不叫我，第三条……第三条让我想想……”
　　“第三条，叫我们兄弟之间，总有一天会以敌人的身分相见。”
　　石切丸接了下去。
　　他的声音冰冷无比，连小狐丸都一时愣住，没再说话。
　　“啊，抱歉。我失态了。”
　　石切丸重新抬起脸，脸上恢复了笑容，温柔又和善，小孩子里就连喜欢一人独来独往的萤丸都偶尔会同他撒娇，不是没道理的——然而小狐丸重新坐正了。
　　“石切丸，你念叨了多少遍平常心？”
　　“没多少。”对方还是在笑，“从被关起来到现在，也就两百多遍。”
　　小狐丸看着他的样子，刚想说些什么，长谷部却推开门走了进来。
　　“两位辛苦了。”长谷部声音依旧严肃，然而搭上如此程式化的措辞，反而让人觉得有点讽刺，“这些天，多有怠慢，上级命令，还请谅解。”
　　石切丸说了声没关系，小狐丸只是笑了两声。
　　“二位同三日月宗近等三人有所联系的嫌疑，已经排除了。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无论答案如何，你们二人的隔离监禁都会结束，但仍将处于三级管制状态。”
　　“也就是说，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不得单人外出对吧？”小狐丸打了个哈欠，“那样和隔离监视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啊……”
　　长谷部扫了他一眼，他没办法，只得停下了话。
　　“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石切丸引开了话题。
　　“很简单。”
　　长谷部站直身体，合上手中的资料夹，站在二人中间，清了清嗓子：
　　“你们愿意参与稽查工作，协助逮捕三日月宗近吗？”
　　面对突然间再次沉默不语的两人，长谷部重复道：“我说过，这个问题很简单——一时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他说着，掏出钥匙为他们解除了手铐：“门上有按钮，考虑清楚叫人来就好，莺丸会一直等着。”
　　他说完便走出了屋子，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协助逮捕？这用词真是太轻松了。”小狐丸有点讽刺地笑起来，他们的组织虽然明面上独立，但每个人都知道实际上是隶属政府，即使没有真的接触过相关任务，他们也多少明白对付泄密者或者叛徒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手段。“如果不答应，就相当于在抓住三日月之前，要软禁我们一辈子了吧？石切丸，你怎么想。”
　　石切丸抬起头来，表情平静。他看了小狐丸几秒，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喂……石切丸？”
　　“没什么好想的。”石切丸的手指在碰上响铃前，又停下来，“你也不想就这么算了，而且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我们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不是吗？”
　　“可是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
　　小狐丸说不下去了，石切丸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念两句平常心，然后开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