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下山来》酒无味

63、刘府被闹事

　　刘蛋儿就是那个推了金蛋儿下水的小孩儿！
　　当刘石支支吾吾地说出口的时候，不止苗兔儿俩人没想到，就是连刚进门的邱氏也愣住了，这怎地会这样！
　　谷氏抱着刘蛋儿不撒手，刘蛋儿这会儿也知道怕了，特别是看着一屋子的人死盯着他，死勒着谷氏的脖子，小脸埋在谷氏的肩膀上，谷氏被勒得紧了，猛地咳嗽了几声，出手对着刘蛋儿打了几个巴掌，不拘啥地儿，巴掌拍得“啪啪”响，刘蛋儿吃痛，哇哇大哭，松了些手，谷氏得以喘气喘得舒服些。谷氏咳了一声，又喘了几口气儿，“这孩子也知道错了，可不是年纪小，下手也不晓得轻重。这谁想得到六七岁的娃儿被刘蛋儿给推下了河。”
　　邱氏眨眨眼不说话，看着谷氏只是小抱了一会儿刘蛋儿，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也不知刘蛋儿是咋吃的，这才三岁的娃儿，肉墩墩的，胳膊都是一小节一小节的。刘家旺的独子，金蛋儿，邱氏也是见过的，六七岁的娃儿还时常要人抱着的，就是吃饭也是每日都要他娘，或是他祖母哄着才吃下个小半盏的，跟个瘦猴似的，看着风一吹就能倒的。
　　那厢，谷氏还在替刘蛋儿辩解着，苗兔儿算是明白了，这敢情在桃花河畔人家都不说是谁家的娃儿将金蛋儿推下河，是碍着她和李玉娘的缘故。“堂婶既然都说了，刘蛋儿是无辜的，被人冤枉的，那就赶紧回家去吧，回头就是闹将起来，自有里正做主的。”
　　“是啊，咱村的里正可最是公正廉明了。”李玉娘附和着。
　　邱氏虽说不大认同里正的公正廉明，但是也知道今日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李玉娘，瞥了一眼李玉娘的肚子，难得地不做声。至于刘中，虽说心疼刘石，但是俩儿媳妇都开了腔了，自是分得清里外的，不愿意驳了儿媳妇的面子。
　　“你就少说几句吧，孙子让人拿去偿命了，说啥都晚了！”刘蛋儿有没有推人，刘石是已经听刘蛋儿亲口说了！这事儿多半是错不了的。刘石暴呵一声，谷氏也焉了，“平时，让你宠，宠完了儿子，宠孙子！一个个地都被你糟蹋完了，这个家也完了，儿子不死不活，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滚回你的谷家去！”
　　“死老头子，我要跟你拼了！我没犯七出，你凭啥休我，凭啥！你儿子被人灌了迷魂汤，这难不成是我让他去找那寡妇的！偷了我的东西去填补寡妇，说不定是你们老刘家的风水！”谷氏伸手就要去打刘石，若不是刘蛋儿抱得紧，谷氏早就扑上去了。
　　咳——
　　曳然而止。
　　堂屋门口，笔直地站着刘有才，显然是刚刚收拾过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水珠子，冷冷都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盯着谷氏，直将谷氏盯得毛毛的，才转开了头，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屋子里走进来，似模似样地给邱氏和刘中夫妇俩行了个礼，然后看了一眼李玉娘，点点头。最后，才看了一眼苗兔儿，苗兔儿眨眨眼，好像在刘有才的眼里，看到了畏缩？是她眼花了吗？
　　明明挺人模狗样的！这词儿，是不是这样子用来着？
　　谷氏干咳一声，忘了去攀打刘石，屋子里死一般地寂静，刘有水低着头，对周遭的一切起不了半点儿反应。
　　“这么大的事儿，我就是天王老子也帮不上忙，到时候自会多跟里正求求情，旁的我也做不了啥的。其实，刘石哥你也清楚的，这若是虚惊一场，多请里正帮着周旋周旋，不过这事儿你看是要自己来，里正那儿，我也说不上话的。”自打刘中考了秀才后，里正家时时刻刻地担心着刘中有意取他而代之，是以，让儿子孙子都是念书识字，可偏偏缺了几分运道，没有一个童生，自然也就没个秀才的。
　　也不知何时起，村子里就有传言，说是刘中暗地里已经在动关系要当里正，传得久了，村里人都信了。这梁子也就结下了。
　　“唉，我就是还没想明白，若是真出了人命了，大不了我赔了这条老命给刘家旺家吧，一命抵一命。”刘石叹了口气，无力地瘫在椅背上。
　　苗兔儿想了想，还是将金蛋儿被人找到了，送去了城里，只是到底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
　　“还能送去城里就没事，城里的大夫医术高超，一定能将人给救活的，只要人没事，往后倾家荡产，也是他们父子俩的事，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这样了……”刘石总算是脸上有了几分生机。
　　谷氏一听人没死，就又来了劲儿，“凭啥，凭啥倾家荡产，大不了就是赔几个铜板的汤药钱，还要我倾家荡产，我倒是想看看这刘家旺家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胃口！”
　　“哪里来的那么大胃口？”院子里，阴阳怪气的声音，满腔的怒火难以掩饰。刘家旺打头，领着一群人，人人手里操着棍子，锄头，能用上的东西都用上了。黑压压地围了半个院子，就是连妇人都来了不少。
　　谷氏一下子就焉了。
　　刘中站了起来，刘有才看着屋子里的妇孺，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李玉娘一直盯着刘有才的背影，有些晃了神，他们是多久没有见了。“嫂子，你是重新被大哥给迷住了吗？”苗兔儿交头接耳，凑近李玉娘的耳边说着。
　　白眼，无语。
　　苗兔儿不顾李玉娘阻拦，跟了出去。邱氏紧张地唤着苗兔儿，只得了苗兔儿回头给的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么一连串地，邱氏三人都跟着出去了，只留下刘石一家子，“出去，你自己说去！你自己嘴上没个把门，惹得祸别想别人给你收拾！”谷氏说啥都不肯出去，这要是出去了，不是被人当靶子吗，她又不傻！
　　刘石无法，只得自己弓着腰，迈过门槛。
　　门外已经吵成一团。
　　“刘中，我敬你是个秀才，这回，甭管有没有出了人命，这事儿你都别想包庇着，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一个小小的秀才可真没法子一手遮天的！”里正义愤填膺道，村人附和一片。
　　砸了，砸了！
　　“我看谁敢砸了！谁把我家砸了一把椅子一根木头，我就放火把他家给烧了！若是不信，你们谁先试试？”刘有才中气十足，半院子的人竟是被唬住了。

作者有话说

苗兔儿：你相公这是咋回事？吃错药了？
李玉娘瞪眼：我没下药！
苗兔儿：嘿嘿，没下药没下药……一定是我的英雄气概影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