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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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不住男人的软磨硬泡，李拾遗迫不得已给家里去了个电话，提前打声招呼，以免家里人太吃惊。即便如此，有些话斟酌了再斟酌，还有有些不好启齿。
走之前，又去了趟容宅，容老爷子知道司琛要去拜访“老丈人”，喜上眉梢，一股脑的搬出来不少珍藏，什么茶叶，名酒，连一些有趣的古玩也要打包放在车里，满满当当地塞进了后备箱。
李拾遗看着这幅局面，推拖不掉，有点哭笑不得，“外公，就是单纯的回家过个年，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心里面不由嘀咕着，怎么有种去求亲的味道。
容老爷子摆摆手，这做派不像世家大族，倒像是挥金如土的暴发户，笑道：“小意思，礼节必不可少，也有老人家我的心意在里面，要是短了这些，以为我们轻待了你，把我家外孙退了货，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拾遗不由窘迫万分。
容老爷子说罢，又转头谆谆教导起司琛来，“小琛啊，我也知道你做事细致缜密，很少疏漏，但这人情呢，跟生意场上不一样，强势不得，需会察言观色，必要的时候多说些软话也不会掉里子……”
说来道去，老爷子还是怕自家小辈讨不到岳丈的欢心，再平添一番波折。
司琛看着在一旁笑眼弯弯的某人，一挑眉道：“外公说的是，不过，我可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李拾遗嘴一撇，碍于老人家还在，不好说些打击人的话语。
收拾好东西上路，临近春节，在外游子纷纷返乡，饶是两地不远，还是堵在了高速路上，透过窗户看外头排的一遛长龙，着实让人等得心焦。
可偏偏某个人还十分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回自己家一般驾轻就熟。
“我说，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李拾遗满脸纠结地问，“为什么我这么坐立不安呢？难道这就是多吃几年饭的好处吗？”
司琛绷直地下颌线不自觉放松，一本正经地顺着他的话音回答：“差不多吧，要是想要像我一样，小朋友还是要继续加油吃饭，多长身体。”
李拾遗想到每天不停地被他投喂，背后是抱着怎么样的“良苦用心”，不由用手捏捏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越来越圆润的迹象，“嘁，等我吃成二百斤的胖子压死你。”
司琛笑而不语，怕再说下去，小家伙又该着恼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该来的还是要来。
w市虽不如t市繁荣，但胜在依山傍水，风景秀美，环境舒适且宜居，生活节奏相对之下比较慢，是个放松散心的好去处。
到了自家住宅区外，远远地便看到李巍与梁月灵在等他们。
李拾遗推门下车，有些生疏地喊了一句，“爸，妈，我回来了。”站在一处，拘谨地像颗挺拔的小白杨。
李巍话仍不多，拍了拍李拾遗的肩膀，“回来就好。”
司琛上前同李巍握手，“伯父，伯母好。”
相互寒暄几句简单认识下。遇到同栋楼的左邻右舍，看到生面孔，一番热情地打探着，“哟，来客人啦。”
梁月灵尴尬地看看司琛，一一应过去。
带的东西太多，来回几趟才搬完。
李拾遗家里条件虽然不错，但比起司琛那种世家就差得远了。梁月灵端茶送水，难得有些局促，生怕招待不周。虽然儿子提前说要带男朋友回家，但乍一看到司琛，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这男人气度非凡，一看便与他们不是同一阶层的人，非富即贵，不免担忧起来。
瞟了一眼自家儿子，正襟危坐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李巍倒没什么感觉，与司琛坐在一处，探讨着容老爷子的珍藏，气氛还算和谐，李拾遗听了一会儿，插不上话，撑着头有点困乏。
梁月灵偷偷把儿子叫到一侧，回来时匆忙，又有外人在场，也没来得及嘘寒问暖，此刻才上上下下好好检查了一遍，李拾遗不明所以，“妈？”
就听到母亲担忧地问：“小遗，跟妈妈讲讲好不好，你跟他怎么认识的？他对你好吗？”
一边觉得自己家不过是普通人家不好高攀，一边又觉得司琛年纪大，怕儿子少不更事被人骗了。
梁月灵问得细致，但多年的隔阂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除的，李拾遗早已习惯了在家人面前伪装成保守克制的形象，不轻易表露情绪，除了在性取向上过于离经叛道，其他方面从来没让父母操过心。
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李拾遗深知他们脾性，将国人深沉的爱与内敛刻入骨髓，这些他都可以理解，但他曾经也很羡慕那些能将爱意轻松表达出来的家庭氛围，渴望被实质的情感填满。
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疏于心理上的照顾，导致他迟来的叛逆期持续时间特别漫长，直到现在，有时糟糕的情绪上来了，司琛也要花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平息。
可能这就是恃宠而骄吧。这个人把他所有的缺点也当成珍宝一样重视，从不强迫他去改变。
有些缺失的东西，或许真的可以从另外一方面补全。
“妈，你放心吧，至少现在，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这一次，李拾遗主动握上梁月灵的手，感受到掌心中的震颤，以及梁月灵眼中隐约闪烁的泪光，直到此刻，母子才算真正的交心。
等到晚饭时间，梁月灵下厨，司琛提议去打下手，虽然第一次就让客人做事不合礼节，但梁月灵抱着某种考较的思量，默许了。
李拾遗本想围观，被两人一齐“撵了”出来，只好瘪瘪嘴走开。梁月灵是心疼儿子，从小娇养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怕他被油烟熏着了，看司琛与她抱着同样的想法，心里勉勉强强舒服了些。
看司琛动作熟练地挽袖系围裙，切菜炒菜，原本打下手的他不觉间已占据了整个厨房的主导位置。梁月灵在一旁反倒是无从下手，儿子与她说的那些话，都被她认真地放在了心间，因此，神色间不无复杂地说：“小遗他，的确被你照顾得很好。”
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梁月灵也是受过高等教育之人，有着良好的素养，做不出有失偏颇的评价。
司琛手下一顿，注意着措辞，“是您把他生得太好，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梁月灵不太吃他这一套，有些冷淡：“可能是我老了，也许并不能真切地对你们的感情如同身受，可小遗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会尽我所能地包容他，理解他和支持他。另外，司先生，我虽不知道以你的家世为何选择了我家小遗，但我希望，这不是一时的好奇冲动，不论结局最终如何，都请你无愧于心。”
司琛在心中微微叹气，怎会听不出梁月灵的意思，她并不信任自己。
“我会的，请您放心。”司琛眼中的情意几乎已经盛装不下，溢了出来，“……而且，您说错了一点，我是个幸运的人，是拾遗选择了我给了我能照顾他的机会。人生的意外太多，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要竭尽所能地让他开心快乐……”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开饭了，梁月灵将菜端出来摆桌。
李拾遗趁机钻进厨房，对着司琛眨眼睛，“怎么样？我妈有没有说什么？”
司琛无奈地笑，“除了在你的事上，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李拾遗满意了，看到男人吃瘪，格外地开心。
这一餐，进行地还算和谐，李父本就不爱多话，看着司琛一手包办了李拾遗的方方面面，又是夹菜又是递纸，不由皱眉：“司琛啊，你也不要太惯他了。”
梁月灵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公，然后道：“不用那么拘束，像平常一样就行，别听你叔叔的，他就是个老古板。”作为一个母亲，看着别人对她儿子好，有什么不应该的？
司琛颔首，倒是李拾遗放不开，偷偷在餐桌底下踩了司琛一脚，才让他收敛一些。
饭后又坐着聊聊天，临睡了，司琛算是获得两位长辈的认可与默许，终于名正言顺的踏进了李拾遗的卧室。
李拾遗笑眯眯地站在房间门口，两手一摊，给他算起了账：“你在这住的这几日，房费，餐费，还有各种服务费记得先给我结一下。”
怕他不懂，李拾遗又解释着：“我妈说了，绝对不能相信男人嘴上的承诺，所以，我要看点儿实际的……”
司琛被堵在门外，看他饱食餍足后的眼神软成一汪春水，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好，不过服务费是什么？”
“就是……”
未等李拾遗说完，司琛便抑制不住直接欺身而上，一把将他拦腰抱起，然后摔进大床里。
好在李巍与梁月灵作息规律，早已回房休息去了，饶是如此，李拾遗还是被他的大胆惊到，“你，还真是个禽兽……”
司琛抓着李拾遗的手，亲了亲手指，故意歪曲他的话语：“我先服务，后付费，好不好？”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唔”
年三十那天，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开始张贴红彤彤的春联，包起了饺子。尽管随着长大过年已经没什么值得欣喜的地方，但今年总归是特别的一年。
这几日，李拾遗和司琛几乎走遍了w市，到那些充满回忆的地方看过，体验过。没有参与到李拾遗曾经成长的过去，对于司琛来说，是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你的过去我也不曾参与过，所以我们扯平啦。”李拾遗看着司琛怅然若失的样子，并不能理解一向清明的男人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件事。
司琛摇摇头，怎么会是相等，他的过去全部充斥着乏味可陈的人和事，而李拾遗不同，是鲜活的，生动的，脆弱的，是他此生唯一的渴望。
“相信我，交给我。”
“……嗯。”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