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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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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司儒睁大了眼睛,手指抽搐着,就算他再不肯承认,眼前这个酷似叶花识的面容依旧动摇了他的内心。
无人在乎这世上的风云会飘向何方,就像在场的人不会在意墨桃的想法,但惟独一个人,默默的注视着。
司文始终微笑着的眼终于不见了,望着墨桃脸上的那一朵红晕,心中一涩,傻姑娘,这只是利用……较真了,是会送命的。
一场残酷的屠杀,一场注定的相见,一场被下了咒的阴谋,一场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渐渐在这个世界生根发芽,最终成长为参天大树,直到它老死亦或轻折……
一道剑光飞速的朝着宫戚云而来,宫戚云一把推开黏在身侧的墨桃,举剑相迎。
墨桃视线追逐着宫戚云,看着他一起一落。
“哼,叶司儒动了气,而门主却丝毫没有异样,如此比较叶司儒必输无疑。”索命在一边观战,一针见血。
司文看着,叶司儒的功夫也是厉害,居然能在宫戚云的手上过招三十招都能保持不败,何况刚才的一幕估计打击很大吧,若不是如此,他和宫戚云的实力应当不分上下。
十五招过后,宫戚云最终以一剑得胜。
叶司儒捂着胸口,憋住了肺腑中翻腾的气血,见他不再出手,冷笑一声,“不杀我?看来我对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杀了你,以后的精彩如何演绎?”宫戚云哼了一声。
天色渐明,道中的五人,墨桃等人先行离去,而叶司儒则是被迟到的一队人马找到,带走时已经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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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中,一片桃花盛开,而此时正是春季乍暖,外物复苏的时节。
墨桃站在桃树下折下一株桃枝,轻嗅。
“好好的桃花却被你折断,你可知道它痛?”
这一道声音无论何时何地,改成了什么模样她都听得出来,“不知何时你竟然也成为惜花之人了?莫非天下了红雨?!”
司文站在她的身后轻笑,“墨桃……桃花,单单一个名字却不能道尽你的芳香。”
墨桃转身,“你今日可真会说话,”她讽刺般笑着,“司文……‘斯文’,你手段很辣偏偏取了这么一个斯文的名字,就算如此也掩盖了你的狠毒。”
“呵呵……斯文还是毒辣……谁知道呢?”司文耸了耸肩,轻笑着从她身边经过,走时嘴中还不时在念叨着,“嗯,真香!花香,人更香。”
世事无常,我们不知道天何时掉落,就像不知道今天的司文为何发了神经。
闲来无事,墨桃开始四处溜达,直到清醒时才发现已经站在了门主的门外,刚欲离开,一阵谈话声吸引了她:
“皇宫开始选秀了,门主有什么打算吗?”司文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房中沉默了片刻,墨桃等待的声音响起,“选秀~只要能得到项帝的宠幸,那我们的目标就更近了一步。”
“那可有人选?”司文问着。
“司文觉得你们之中谁才是牵扯最深的一位?”
“门主……是说墨桃?”司文顿了顿,“那打算以怎样的身份?我想应该不会是现在这么一个杀手吧。”他的笑话并不好笑,至少没有听见宫戚云的笑声。
“至于身份我会安排,但是那张脸……稍稍易容一下。”
司文,“易容?为何?”
回答他的是两个字,“避嫌。”
司文垂下眼睑,眼中是一闪而过的了然,眼睛瞄了一眼门处。心中暗道:很好,且让我看看你会不会后悔。
“好。”司文轻道。
墨桃平静的离开了那处地方,她经常会揣摩门主的心思,揣摩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色。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他说这些话是平静的还是无动于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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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墨桃端坐于镜前,等待着某人的来临。
咚咚,一声敲门声响起。
墨桃启唇道,“进来。”
司文一进来就见她安静的坐在镜前,脸上干净一片,没有丝毫睡痕,而头发也是齐齐的散落,显然一直在等着他。
轻笑,“看来你知道我要来。”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沉默。
司文站在她的身后,从袖中取出一堆工具,不时地在手中比划着,嘴上道,“这一次你的身份是礼部尚书,花文公的女儿。”
墨桃静坐着,等了许久仍然听不见他的说话,问道,“目的呢?”
“你昨天不是已经都听见了?”
伴随着他随意的笑声的是墨桃紧拽着的手指,“你知道吗?我非常讨厌你无时无刻给我的一针见血,让我羞愧到无地自容也难以掩盖的真心!我每次想要逃离,可在你的眼中我就像一个婴孩,没有一点的隐私。我真的很讨厌你。”
司文下手的依旧不紧不慢,“我知道,所以你就继续讨厌下去吧。”
沉默的房间有着暗藏的心碎。
“你的功夫和门主比起来,谁厉害?”气氛太过压抑,墨桃闭着眼轻轻的问着,
“你认为呢?”司文反问。
“世人只知血煞门的门主和右护法,却不知其中的左护法更让人心惊。”墨桃抬眼,“因为他有一双精巧的手,可以制作出世界上最迷蛊惑人心的东西,更甚至……他整个人也可迷魂。。”
司文没有接她的话,房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直到他手上停止,出言打破,“好了。”话音一落,墨桃轻轻睁开眼睛,铜镜中那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上多了一朵桃花,在额间开的灿烂。
墨桃脸色一白,“为什么是桃花?”
世人言,带有桃花胎记的女人,天生媚骨,暗指□□。难道门主就是这么看她的?
眼见墨桃已经没了血色的脸,司文手指一动,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句,“花文公的女儿天生额间带有桃花胎记,你这次就是扮作她,不要想太多。”
对于他话中那微妙的停顿,她没有过多计较,心中一松,又道,“你们不是打算给我易容的吗?怎么只有这一朵桃花?”
司文侧身坐于凳子上,一把拎过茶杯喝了起来,直到一杯下肚才道,“你这朵花是我用了点手段刻下去的,永远也擦不掉。一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则是让叶司儒不在一瞬间认出你。”
墨桃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比之前更美了,多了几分妖艳,少了几分冷漠,可是单凭这一点似乎不能掩盖吧,毕竟叶司儒可不是瞎子。
司文扫了她一眼,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酒窝一现,“放心吧,就算他认出了你,也不会供出你的。”
墨桃望他,“为何你能这么肯定?”
两人视线相对,司文只是在沉默中淡笑。
墨桃眸色一沉,这个混蛋!
宫戚云站在门外看着墨桃那张时而笑容时而阴云密布的脸,眼中一片黑色渐沉,转瞬提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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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清晨,由带着几分凉意,偶尔路过的行人皆是衣领紧裹,背着风行走。
忽然三道气场强大的人影朝着花府靠近。两白一黑,每个人都穿着一身袍子,整张脸都藏在了帽子里,瞧不清楚。
站在门前的是走在最前面身材壮硕的男子,他执起门上的绿油兽面锡环轻轻的敲着。
门里有人喊,“门外何人?”
男子道,“有客来访,让你家老爷出来相见。”
“天色尚早,老爷还未起身呢,你们先等等吧。”
门前凉意渐深,司文盯着宫戚云还未离开锡环的手,轻轻一笑,“居然敢这么说话,这胆子可真大。”
宫戚云眼神朝他一瞥,司文无奈的闭了嘴。
宫戚云抽回手,声音淡而疏离,“庭前的花开了吧?今日我便是来取走的。”
门那边一阵沉默,忽然扎扎一声,门被拉开了,露出一张圆润的嫩脸,一双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神气的紧。
“阁下里边请,不妨先到厅内坐一会儿,小人立马给您传话。”富源弓着身子。
三个人朝着客厅走去,恰巧看见门前那一盆开得正灿的紫色郁金香,上面撒着淡淡的金粉,就算没有阳光也依然耀人晃眼,只是这不合时宜的绽放让人疑惑。
果然,再一正眼瞧去,才发现那紫色郁金香竟是一盆假花。
富源暗中观察着这三个怪异的客人,之前他被老爷警告了,如果有人提到那盆假花,无论何时何事,都要先禀告他。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要以此人的事为重。
既然老爷如此重声重色,他富源一个小小的管家自然不敢托大,连忙朝着内室而去。
果不其然,当老爷听见是那个人到来的时候,那一张脸几乎变了颜色,嘴上还怪罪他说他太慢了,天知道他跑的几乎腿都快断了,居然还嫌他慢……
富源看着自家老爷几乎是以非人的速度完成了洗漱这一道程序,路程这一段距离也完全是用跑的。
当他到达客厅时,神情既是激动又是尊敬,至少那恭敬的模样是连项帝都没有享受过的,富源这么认为着。
“大人来此,文公竟然没有迎接,真是失礼了。”花文公拱着手施礼。
宫戚云略一抬手,“无碍,是我来得太早。”视线轻轻扫过花文公身后的富源,一带而过。
富源被他的视线一扫,浑身一颤,心中暗暗一惊,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冰冷的眼神,头越加低了,暗自庆幸,还好他及时的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滴汗珠沿着额角下滑。
花文公略一侧身,叮嘱道,“你先退出吧,记住,别让任何人进来!”
富源一离开,花文公立刻双膝跪地,“将军在上,文公参见。”
宫戚云亲手将他拉起,“文公言重了,公孙戚云早已在世间上消失,在此地的只有我宫戚云,血煞的主人。”
花文公眼眶一热,“将军……”他嘴唇哆嗦着,“西寒……灭亡,可是文公却一直在等待着命令,希望有一日能得主所用,可是……西寒却亡了……而您也被背叛,文公替您喊冤呐!寒帝他做的事实在是太荒唐了!”
宫戚云脸色一暗,“公孙覆灭,西寒不在。连你一个知非老者也能猜的出的结局,可是寒帝却不懂这唇亡齿寒的道理……然也,怨也。”
“那将军今日……是打算?”花文公问道。
宫戚云淡声道,“计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