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八十五章 棋差一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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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小事，手到擒来。”顿了顿，“我也有个问题。”
“何事？”张良走到榻边。
盗跖艰难地从榻上起身，犹豫着开了口：“你，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毓姑娘这么快就喜欢上你的？”原来盗跖是想问张良追女孩子的方法。
“良与毓儿缘定三生。”张良淡然开口。他根本就没有追，而盗跖还停留在“追”的阶段，实在是功力不够。
“你……”盗跖此刻后悔不已，他根本就不该开口问他。
“盗跖兄心仪之人是端木姑娘，还是那钱袋的主人？”张良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盗跖面上闪过尴尬，“肯定是毓姑娘告诉你的！明明说了不告诉别人的！”
“盗跖兄此言差矣，在毓儿心中，良并非是‘别人’。”张良总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某一日，盖毓看见盗跖偷偷摩挲着一个破损的钱袋，她以为那是端木蓉之物，谁知却是另有其人。盖毓三两句话，便套出了钱袋的来历。
原来盗跖年幼之时遭遇战乱，父母双亡，他无奈之下只能去做乞丐。他偷了一个小姑娘的钱袋，那姑娘的家仆抓住他，把他打个半死。小姑娘知晓后，帮他治伤，并把钱袋给了他，放他离开。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盗跖的脸上完全没有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眸中闪过柔情，与提到端木蓉时完全不同，“后来我用掉钱袋中的钱，活了下来，又遇到师父，他教我武功，我就成了盗王之王。”
那日盖毓出计，要盖聂与端木蓉假作夫妻，盗跖不允，盖毓便在他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你是喜欢钱袋的主人还是蓉姐姐呢？”盗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作罢。
后来张良询问盖毓，盖毓便和盘托出。她觉得盗跖对端木蓉只是感激，并非真爱。更何况端木蓉心中之人是盖聂，盗跖根本毫无机会。她叮嘱张良，若是有机会的话，劝说盗跖，要他明白他自己真正的感情。
“我，我……”盗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盗跖兄早些休息吧，良告辞。”说着关上了房门。
张良回到小圣贤庄，就接到了盖毓传来的灵蝶。她将请简一事略述，告知他此行还需要在怀沙镇逗留几日。张良并未担心，反而觉得她出去的时机刚好，让她不必着急回来。
盖毓收到张良传来的灵鸟，暗暗感动于他的体贴，洗漱了一番就准备就寝。指尖原本的伤痕早已消失无踪，她不由得想起了今日琴弦断了之后的情景。
季布听到盖毓的轻呼，摘下了眼罩，正欲上前，黎重却道：“不可移步，否则算弃权。”
“师兄，我没事。”盖毓猜到了季布的动作，制止了他。
“横十纵七路。”季布回忆着盖毓断弦时的琴音，说出了落子处。
盖毓望着面前的七弦琴，竟断了少宫和少商两根弦，那么之前规划的纵横第十路就没法表示了。
景澜在假山之后，听到了另一面的情景：“黎老板，你这琴有问题，不能换一把吗？”
“两把琴都是一样的，若是换琴，对另一方就不公平了。”黎重解释着。
对方又弹三个音，一子落下。
盖毓望着琴弦，暗暗思索起来。
“铮铮铮……”盖毓竟连续弹了十九个音，且都是按照右手指法中的“抹”，之后又弹了十九个音，全部都是用右手指法中的“托”。
宫商角徵羽五弦之中已经用了四弦，如今只剩下角弦未用，角弦十三徽为十三路，再加上宫弦的十徽至十三徽，商弦的十徽和十一徽组成十九路，再用不同的指法分配。
盖毓弹出十九音，就是想告诉季布重新划分后落子处。
对方几人都被盖毓的琴声扰得有些不知所云，奇怪地看向了她那里，季布的唇角却露出了笑意。
这时，盖毓又弹出两个音，季布准确的说出了落子方位。
景澜将黑子弹入石中，又轮到对方落子。
女子弹了三个音，第二人报出落子处时却有些犹豫。
“入位，五，不是，六七路。”
盖毓将手放下了琴弦，缓缓起身，向那女子行礼道：“承让。”
季布也摘下了眼睛上的黑布，走到盖毓身边，握住了她受伤的手。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第二人报出的落子处与她所弹的琴音一致，为何盖毓要这么说？
假山之后的人都走了过来，娃娃脸模样的男子奇怪道：“这个落子处已经有棋子了，你让我怎么下？”
女子微微一怔，赶去假山之后一看，果然有一枚黑子稳稳当当的落在入位六七路上。
“姑娘棋艺高超，我自愧不如……”女子向盖毓行礼。
“我也是侥幸胜了，不必如此。”
“安陵，给我看看你的伤！”景澜冲过来拉起女子的手，却发现手上竟没有半点痕迹，“不是受伤了吗？”
“言索帮我治好了。”
方才季布过去握住盖毓的手，就是为了帮她治伤。
景澜将金疮药收回袖袋之中，惊奇道：“你还有这种功法？我也伤了，你给我治治。”
季布将盖毓的手从景澜手中拿出，淡淡道：“我只能治好人。”
“呦呦呦，到底是未婚夫啊……”景澜毫不客气地反驳。
“什么未婚夫？”盖毓有些奇怪。
季布一把握住景澜的手臂，瞥了他一眼：“我只能帮她一个人治，别人都没作用。”
景澜闻言，凝眸望着他，反手扣住他的脉搏，半晌又松开。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不急了。”
“比试双方都辛苦了，我这里有几株珍贵的药草，给比试的六位每人一株。”黎重一挥手，小厮们就将东西双手奉上。
盖毓拿过药草，将小布抱在怀中，试探性地问了问。
“这个药草看上去不错，要吃吗？”
小布凑过去，耸了耸鼻尖，用爪子嫌弃地推开，盖毓笑了笑，将药草递给了季布。
“逸灵姑娘棋艺过人，又临危不乱，这一局赢得精彩。”黎重赞赏道，“我这里有个锦囊，里面是个提示。”
黎重从袖袋里取出一只银底绣碎花的锦囊，小巧精致，递到了盖毓手中。盖毓没有急着打开，只是谢过对方。
三人默契地回到房中，盖毓才将锦囊打开。里面是一只白泥人，做出滑稽的动作。泥人乍一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小布却窜上案几玩了起来。
季布将泥人拿在手中，看了看底部，果然有一方印章。
“陶丘顾氏？”盖毓低念出上面的宋篆。
“原来是陶丘顾氏，怪不得，”景澜了然道，“他们家世代都是做陶泥人的，而且做纯色陶泥。陶泥之中杂色很多，要做成纯色相当困难，但是顾氏找到了方法。可是战乱不断，这种方法渐渐失传，流传下来的泥人也越来越少。”
“我曾经见过其他的泥人，这只应该是顾氏真品，”季布肯定道，“难道明日是鉴赏宝物？”
“鉴赏宝物言索没问题的，”盖毓笑道，“而且还有小布，我们胜算很大。”
“喵……”小布窜进盖毓怀中，讨好地撒娇。
“这个给你玩，别摔坏了。”盖毓将泥人放在矮几上，小布就用爪子拨了起来。
“应该不会单纯地鉴宝，”景澜眯了眯眸子，“今日不就下个棋，还非要三个人这么配合，明日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时，小布竟弃了泥人，跑过去叼起方才的锦囊，递到盖毓手中。
“难道锦囊有什么问题？”
盖毓里外翻了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季布拿了过来，只一捏就发现了关窍。
“锦囊是双层的，里面有东西。”
盖毓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小块绢帛，画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符号。
“这个是百越文字。”景澜道。
“你认识？”
“不认识……”
“子房肯定知道，我去问他。”盖毓记得张良对不少地方的文字都颇为详熟，百越文字应该也不在话下。
盖毓用灵蝶描绘出文字的模样，传给了张良，很快就有了回信。
原来上面是一个“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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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
章邯从嬴政的书房之中走出，他刚刚步下大殿的台阶，迎面就碰上了中车府令赵高。
车府令乃是执掌帝王乘舆之官，赵高因为能自由出入宫中，所以在前面冠上一个“中”字。
“章将军。”赵高向章邯打了招呼。
章邯瞥了他一眼，举止面容斯文，眸中却暗藏狡诈与阴险。那日赵高主动来示好，现在又过来问候，他也不得不理。
“中车府令。”
“听闻将军今日解了禁足，赵高特来道贺，”顿了顿，“蒙恬将军追查叛逆分子多时却无果，追踪这种事情当然是影密卫更擅长，相信陛下重新重用将军指日可待。”
一番话虽然说得不痛不痒，但是其中的深意却令人心惊。表面道贺，实际却为拉拢，三阳两语便挑拨了他与蒙恬的关系，实在是心机深沉。
“蒙将军率领的黄金火骑兵是帝国第一精锐部队，区区叛逆分子必定手到擒来。”
“蒙将军久居沙场，不知叛逆分子的狡诈心思，若论心细如尘，追捕要犯，又有谁能比得过章将军？”赵高意有所指。
“中车府令该不会是忘了，我是因何受罚了吧……”唇边几分自嘲的笑意，侧过身去不再看他。
“胜败乃兵家常事，在将军的战场上，自然能重获胜局。”语气诚恳，面上真挚。
“那就借中车府令的吉言了。”
“将军客气了，”赵高微微颌首，“赵高这几日就要动身去桑海，就在桑海恭候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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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八十五章 棋差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