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九十五章 千人千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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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令？”刘季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出来，“你都没告诉我！”
司徒万里示意刘季噤声，沉声道：“这么重要的消息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朱堂主向来谨慎。”
“他觉得我不谨慎怎么就派我来了？”刘季撇了撇嘴。
“谁说我只派你来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朱家。
一阵推门声伴着沉重的脚步声，正是典庆背着朱家走了进来。典庆身高十二尺，与烈山堂的梅三娘一样同出自披甲门，刀枪不入。朱家却身形矮小，面上一直带着面具，江湖上称他为“千人千面”。
“堂主？”刘季有些愣怔。
“这次易宝会有神农令的消息，田猛那边应该也得到了，我们先确定神农令的真假，再制定计划。”
朱家正说着，有弟子前来禀报有人来访，等朱家见到来人之时，脸上的面具变成了惊讶，原来竟是卫庄。
朱家曾经与流沙合作过，与卫庄也有几分交情，卫庄来找他虽然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你们也来趟这趟浑水。”星眸淡淡一瞥，卫庄在桥边站定。
朱家换上了一副笑脸：“既然水已经浑了，也不怕我们来搅一搅。”
卫庄哼了一声。
“卫庄老弟是有什么计划吧……”
“你不必知道。”
另一处的烈山堂众人也在讨论着易宝会的事情，得知朱家也来到桑海，田猛的面色不善。
“启禀堂主，外面有个帝国的将军，说是奉了扶苏公子的命令前来。”
“扶苏公子？快请。”田猛道。
“等等，”田言按住了父亲的手臂，耳语道，“父亲不是要与扶苏公子撇清关系吗？如此轻易就让人进来，恐怕……”
“阿言说得有理，”田猛点点头，“你就说我们正在议事，让他等一等。”
农家弟子走出门外，将原话传达。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离眛。
钟离眛今日一早刚到桑海，扶苏就让他去寻找丢失的玉佩。当时在客栈之中的有农家与儒家之人，他便准备挨个问询。小圣贤庄远在山巅，农家几堂都在城中，所以他先找上了农家。
听完农家弟子的话语，钟离眛蹙了蹙眉。扶苏一再嘱咐他要以礼相待，他也不好再多言。
“将军，这些草莽之辈竟敢让我们等这么久！”一个士兵愤愤不平。
钟离眛稍稍拭了拭额上的汗水，示意他噤声。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名弟子请钟离眛一行人进去。田猛与田言口中表示歉意，面上却极其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钟离眛并没有直接探查玉佩的下落，只是分别询问了几人有没有捡到什么东西。田猛几人的确不知道扶苏玉佩之事，都实话实说。
钟离眛的属下又搜查了几人的房间，一无所获。
景澜躲在房中，透过门缝看到田言那边的情形。一开始他以为钟离眛是来寻他的，准备收拾行囊离开，但又发现似乎不是，暗自潜进了田言的房间。
田言此刻正在田猛的房中，景澜无所顾忌。方才田言的确将一些东西藏了起来，钟离眛几人只是大略翻看，寻找玉佩，对竹简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在意。景澜翻出柜底的竹简，打开一看，双眸敛起，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果然跟我想得一样，另有所图。”
“既然如此，就打扰了。”远远地听见钟离眛的声音，景澜将竹简放好，溜回了房间。
“我们去海月小筑神农堂那里。”钟离眛离开了有间客栈。
卫庄刚刚离开，朱家就听到有弟子禀报有帝国军官来访，面上的表情变成了惊讶，又换成了笑脸，让弟子请钟离眛进来。
钟离眛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将几人分开问询，又找人在堂中各处搜查。司徒万里与刘季都表示从未见过玉佩，他只能无功而返。
“看来这样东西对扶苏公子相当重要。”朱家坐在了矮几边。
刘季摸了摸骰钟，抱怨道：“搅了我们的兴致，司徒兄，咱们继续。”
“看来这个将军要白忙活一场了。”司徒万里将骰子放进骰钟，靠近耳朵处摇了几下，就放了下来。
刘季将手中的金子放在了“小”字上。
“只要我们不是白忙活就行了。”
躲在暗处的季布从房梁上跳下，立在了朱家身后，背对众人。
“季布老弟，你总算来了。”朱家换上的一副笑脸。季布捏了捏手上的金花瓣，没有说话。
“调查易宝会和神农令真假一事，就全靠老弟你了。”朱家道。
听完朱家的话，季布就离开了。
季布身份特殊，不能过于抛头露面，便住在了夕清给景澜的屋子里。他正准备回去，经过树林之时，遇到了上山砍柴的樵夫。
那樵夫面色慌乱，灰头土脸，见到季布便拦住了他。
“年轻人，千万别进林子，这林子会吃人！”话音未落便跑走了。
季布一怔，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便离开了。
钟离眛回到将军府，将今日的情形禀告了扶苏。
“公子，末将觉得烈山堂颇有问题，寻常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必定……”
扶苏蹙了蹙眉，忆起之前田言的一番话，知道了她的用意。
“今日辛苦了，休息几日再去小圣贤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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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儿，主子要你去见他。”说话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婉若。婉若跟随仪蓁外出几日，今日终于回来。她二人回来之后，盖毓便去给仪蓁问安，却被婉若告知荀夫子要找她。
荀夫子找到一个古方，也许可以医治端木蓉，要盖毓把天明叫来。
“毓儿，子明是你徒弟？”
盖毓微微一愣，旋即想到天明肯定胡诌乱造了什么，她也只能顺势说下去：“是啊，阿父。”
“你教他什么？”
盖毓寻思一番，君子六艺、琴棋书画中，难考察的射和御她偏偏不会，剩下的大概只有棋了。
“我教他下棋。”话一出口荀夫子眸中一亮，盖毓就知道自己撞在枪口上了。
“你陪为父手谈一局。”说着打开棋盒。
盖毓骑虎难下，只能同意。荀夫子觉得盖毓既然能做别人师父，棋力想必不弱，便要与她猜先。盖毓这方面的运气一向不错，被她得了先手。二人开始对弈。
盖毓不似张良那般，对荀夫子多有相让。她还曾怪过张良相让范增，只觉得下棋就该认认真真，只可惜，她不知道赢棋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结果是盖毓赢了，虽未多赢几子，可是也着实让荀夫子吃了一惊。
“喵……”小布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下子跳进盖毓怀中。
“小布，怎么了？”
小布摇着尾巴，晃晃悠悠地在一个锦盒旁转圈，爪子拨动着锦盒的盖子。盖毓定睛一看，竟是装九泉碧血玉叶花的锦盒。
“小布，这个绝对不许吃！”这朵花是救治端木蓉的良药，要是被它吃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喵……”小布在盖毓怀里撒娇地蹭了蹭。
“下次给你找好吃的，这个绝对不行。”
见盖毓态度如此坚决，小布委屈地窝在一角。
“毓儿，你这只狸狌很不一般。”
“小布很通人性的，我们说得话几乎都能听懂，还经常发现一些我们忽略的东西。”
“嗯……”荀夫子捋了捋胡须。
回到小圣贤庄后，张良听盖毓说赢了荀夫子，笑着摇摇头。只觉得女子实在天真，上次与她下棋之时他未曾注意，只以为她与自己下棋时才会全力以赴，谁知她竟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毓儿可知赢了师叔的后果？”
“后果？”盖毓知道荀夫子酷爱下棋，可下棋本来就是输赢未定，荀夫子也不该因此而生气，她实在想不出有何后果。
“明日你便知道了。”
远远地见到石兰拎着食盒走了过来，盖毓便暂时抛下心中的疑惑，跟她打了招呼。
“石兰，子房跟我说你救了少羽他们，当真是谢谢你了。”
石兰淡淡道：“之前他也救过我。”
“你是因为天明才救他们，而不是少羽？”语气中几分揶揄。
石兰别过头，说了一句“告辞”便离开了，盖毓却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丝红晕。
“子房，你说石兰跟少羽他们……”
少羽曾告诉过她，石兰的本名是小虞，石兰只是她的族名，她就不得不将他们与项羽和虞姬联系在一起。
“也许吧。”张良并不想拂了女子的意。
这时，一只灵蝶飞了过来，在盖毓周围绕了一圈，化作了两行小字，原来是景澜要盖毓去有间客栈找他。
“我都差点忘了，之前跟濯安说要学画的事情。”顿了顿，“他还说要给我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几日有空你便去吧，顺便查查黄石天书与问灵之事。”
“那我穿男装吧，”顿了顿，“最近好像桑海的兵力更多了，易宝会的事情想必也引起了帝国足够的重视，排查也比以前更严密。”
“此事我已经通知过墨家众人，让他们蛰伏不出。之前差点让蒙恬他们寻到据点，这次他们又换了更为偏远之处。”
翌日清晨，两人正吃着朝食，婉若便找了过来。
“毓儿，主子找你。”
“什么事？”
婉若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下棋……”
“下棋就下棋，为什么好像要视死如归似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
当盖毓知道真相之后，她觉得婉若视死如归的表情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荀夫子的确是找她下棋，而且每一步都思考地相当慢，一盘棋居然下了三天，而且在这三天里盖毓就只对着荀夫子一个人思考棋局，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张良想与她亲近一番，她却相当疲惫，倒在床榻上就睡着了。原本她与景澜的约定也因为这件事一拖再拖。
三天之后，一盘棋终于下完了，盖毓竟然还是赢了……
“阿父，不然我们过几日再下？”盖毓试着商量道。
“为父兴致正好，你就再下一局吧。”
“师叔，还是良陪您下吧……”
“你平日不是忙得很？”
“陪师叔下棋才是大事，其余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盖毓默默地扶了扶额。
荀夫子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便与张良下了起来。
盖毓见荀夫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放过张良，便先回庄中。远远地看见一群弟子在窃窃私语，见到她时又如鸟兽状散开，颇为奇怪。
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盖毓来到湖边跪坐下来。
湖水碧翠，墨绿的藻荇在水中荡漾，锦鲤游动，荡开层层涟漪，揉碎秋阳晴光，静谧安逸。
水并不很深，所以周围没有栏杆。清风拂过，潮润的水汽擦过发丝，整个心都享受着这份平静。
盖毓随意地观察着四周，目光瞥过，见不远处也坐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伏念。她只觉得奇怪，别人都面朝湖水坐，他居然背对湖水，真是怪癖。
伏念注意到了她，向她望过来。她本想视而不见，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作揖：“掌门师兄。”
“嗯。”伏念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竹简。
水边生满青苔本来就滑，她转身准备离开之时，竟一失足直直摔入湖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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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第九十五章 千人千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