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暮霭沉沉》平祉渊

5、得到满足的私心

　　忍足去医院变得频繁，父亲只当他愈发上心，也乐见其成。在学校的风流做派，他一向不多干涉，知道他有手腕，有分寸，行事总是周全。

　　后来有意无意，他又在医院见过她几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躲，他就更忍不住想把她迫在眼前。

　　他大抵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刻意，但又在夏天的傍晚遇见她从医院门口出来，不由自主地跟上，她走得慢吞吞，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到底是长得出众，偶尔引人侧目，也毫不自知，一路跟着不过三四百米的路，他已觉脖颈泛起层层汗水，见她从便利店出来，捏着一盒冰淇淋，舀了一勺又一勺，坐在门口的遮阳伞下，白皙的小腿晃呀，晃呀。他如入魔障，直愣愣也迈进了便利店里，她低着头，丝毫未察觉是他，自顾发呆。

　　在架子上随手拿了瓶矿泉水，迈步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指节微扣桌子，她才抬起头来，惺忪的眸子，没来得及化开的愁绪差点让他恍惚，被拽回的神智。

　　这回她倒没躲，只是又把头低回去，白嫩的手指绞着去动那盒冰淇淋，蓝莓味的。

　　他突然心生了狭促的滋味，伸出一只脚去碰她的鞋子，她复又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望他，逃也来不及地起身想走，没有他伸出的手快，被扣在椅子上，她似慌了神，不再动，只是整张脸都红透了。

　　周围的人，自然不会想到，这样俊秀的男孩是对着女孩甩流氓，权当情侣间的腻味互动，更何况如此赏心悦目。

　　她的嘴唇翕动，末了才蹦出一句话来“我没有钱。”

　　该死……

　　她用手去掰他的手指，却反被他握住，这她才慌了起来，挣扎。忍足这才松了手。看她远去的身影。

　　他原以为自己会脱口而出熟稔戏谑的搭讪，却发现盯着她的小脸，一举一动，连呼吸都不太顺畅。只觉得她又小又可怜，又倔强又诱人。

　　如此两次，他才知道去医院查她的资料，几天后总算打听到她的事。却发现，她原来就是父亲近日总提起的安井叔叔的女儿。

　　后来那个时间段，再也遇不上她了。他心里生出内疚来，是不是一天中写唯一散心的时间也被他破坏了呢？

　　再后来见面是手术作用甚微，安井叔叔病危，他随父亲去看望，她把头埋在床边，似是啜泣，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沉茶，你别怕，你和你爸爸的事，我都会安排好的。”

　　她抬头已是泪流满面，望见他也未露惊讶，想是已经知道他的存在。

　　他只觉得她令人痛惜，睫毛上沾满了泪水，白皙的脸颊因为擦拭泪水，已经泛起一块红印。

　　父亲过去了，摸着她的头，她伸手环上父亲的腰，手指攥得紧紧的。这回他很庆幸，把手伸出去，想把她的手抚开来，手一缩，恰好把他的指尖一并攥进去了，尽管只是一瞬，他却觉心头狠狠的颤了一下。

　　再然后就是葬礼那天，她几乎哭晕过去，他明明一直盯着她，一个转身的功夫，却再也找不见她，外面瓢泼大雨。

　　她浑身湿透，在那颗挂着她名字的小树下，应该是为了庆祝她成长种下的，他想去拉她，却见她像被折断筋脉的植物，倒下来。

　　那一天，雨水一路漫上他的心头，他横抱起她，揽得很紧，指尖微颤，如获至宝，从此，只要他愿意，她可以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