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演讲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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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至放工，日化厂的犯人在集合点集合，路云飞直接冲进队伍，一把拉住影的手，向门外跑去。
狱警本想叫住两人，但想到影的厉害，他也不敢掠其锋芒，知道两人关系亲密，而且确实到了收工时间，狱警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地放过了。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礼堂后墙，路云飞突然停下脚步。
乔纳森正拿着工具一边吹口哨一边刷墙，墙上的图画已经被覆盖了大半。
路云飞冲上去夺过他手中的工具：“你在干什么？”
乔纳森不明所以：“我在刷墙啊。”说着，想到了什么，露出愤慨的表情，“也不知道哪个混蛋在刚修好的墙上乱涂乱画，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吗！”
路云飞冷静下来，问道：“他画了什么？”
乔纳森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
路云飞没有放下怀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去后勤室还工具啊。”乔纳森莫名其妙，“你今天怎么话那么多？”
路云飞垂下眼睑：“没事。”回头看影，影朝他摇了摇头。
路云飞道：“我有点事先走了。”说完也不待乔纳森回答，拉着影离开。
乔纳森疑惑地挠了挠头，看到地上散乱的工具，才想起来朝路云飞喊道：“喂，你的工具怎么办……”
两人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了，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乔纳森耸了耸肩膀，算了，今天帮他一起还掉，下次可别想提前开溜。
路云飞一脸沉肃地走着，影跟在他身侧，虽然不抱希望，他还是想知道详细情况。
“墙上的图什么都看不出来？”路云飞问。
“用的是最普通的涂料。”影回答，“不过虽然被遮住了，但根据涂料成分差异，我把它复制了下来，回去画给你。”
路云飞点点头：“乔纳森怎么样？”
“没有异常。”影说道。
线索又断了，但路云飞几乎可以肯定是神秘组织所为，他们已经向他伸出了魔爪。若是正面攻击路云飞不怕，但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着实让人防不胜防，无从抵挡。
“等吧，我感觉他们这次的目标不光是我，还有阿姆斯特星执政官以及调查团。”路云飞道，“那时候，就该一决胜负了。”
回到牢房，路云飞叫住托马斯：“你帮我盯着一个人。”
“谁？”托马斯好奇。
“27楼的乔纳森。”
“乔纳森？”托马斯皱眉想了半天才记起这么一号人物，“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路云飞点头。
“喂，你这么劈腿你们家那位知道吗？”托马斯促狭道。
“我怀疑他跟神秘组织有关。”路云飞道。
“你没搞错？”听到正题，托马斯也不再开玩笑，“前两次事件的时候，这小子还没进劳伦斯呢，怎么会和他有关？”
“那时候没进，不代表以后不能加入。”
“好吧。”托马斯耸耸肩，“我会找人帮你盯着他，一有情况就通知你。”
“谢谢。”路云飞承了他这个情。
最后两天，路云飞再也没见到过那种图画，一切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对方潜伏在暗处，蓄力准备最后一击。
阿姆斯特星行政官的到来声势堪称浩大，绵延数公里的警卫队组成华丽的仪仗，好像帝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受地域所限，行政官的仪仗队大部分停留在峡谷外，他则带着自己的亲卫进入劳伦斯。
接风宴上，行政官与劳伦斯监狱长推杯换盏、勾肩搭背，觥筹交错间不知又谈成了多少阴私的交易。
调查团却很低调，他们驾驶飞船直接降临在监狱内部的停泊港，除了官方人员，没有引起其他囚犯的注意。
“明天那位阿姆斯特星执政官要在礼堂发表演说，全体囚犯必须去现场聆听，你说我是装病不去好，还是带个枕头去睡觉？”托马斯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两腿架得老高，边抖边说。
“你可以装病不去，但如果一定要去的话，带上点防身的东西。”路云飞一边铺床一边说着。
托马斯惊讶地看着他，路云飞还是头一次搭理他这些无聊言论。
“一个演讲会那么危险？”托马斯不解。
“他们应该会在明天动手。”
托马斯很快反应过来路云飞口中的他们是谁，神情一肃：“你确定？”
“不确定，但有不小的把握。”路云飞道，“我不希望到时候淬不及防被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说得对，有备无患。”托马斯考虑过后，用他们囚犯间特有的方式联络自己的手下，在不透露信息的情况下做出一番布置。
熄灯后，另两位室友很快入睡，呼噜打得震天响，路云飞和托马斯却毫无睡意。
路云飞把手探到枕头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路云飞摸出一把光子枪，这是之前蓝烨托人送进来的，一直被他藏在隐蔽的地方，现在该拿出来用了。
轻轻坐起身，撩起裤管，路云飞抽出一卷绷带，把光子枪小心翼翼地绑在腿上。
托马斯听到上铺的动静，下床一看，被路云飞的行为惊得挑了挑眉。
“你还有这种东西？”他小声道。
路云飞缠着绷带，头也不抬：“别告诉我你没有。”
托马斯撇了撇嘴：“我是有，但我没想到你也有。”热武器可不是谁都能搞到的，何况弄进监狱，说路云飞没有背景他都不信。
托马斯深深看着他：“我还是小瞧你了。”
“小瞧不小瞧你都不会成为我的敌人，不是吗？”路云飞抬头瞥了他一眼。
托马斯露出笑容：“说得对，有你这样的敌人，我可要头疼了。”
第二天，劳伦斯的全体犯人都到主楼前的广场集合，排队进入会场，按照各自的编码对号入座。
路云飞和影同时进入劳伦斯，两人号码连在一起，位置理所当然是相邻的。
托马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左手边的人和他换了位置，也坐在了路云飞旁边。
“喂，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劳伦斯犯人有好几千，全部入场要花不少时间，托马斯忍不住问道。
“如果要动手，演说途中最合适。”路云飞道，“演说结束，行政官就会和他的亲卫一起离开，只有他单独站在台上的时候，才是最没防备的时候。”
托马斯点头，手指下意识搓弄着。
“你在紧张？”路云飞问，“他们很可怕？”
托马斯眉心微蹙：“你没见过他们的人。他们是一群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再多的人命在他们眼里都一文不值。我不知道为了这次行动又要死多少人，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一个囚犯怜惜生命？”
“这不一样，我们杀人要么为了利益要么为了仇恨，他们什么都不为，只为了所谓的信仰，为了杀一个人可以杀更多的人，就跟踢开脚边的石子一样随意，你明白吗？”托马斯语气沉重。
这种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两人陷入沉默，不再讨论，等待演说开场。
整点，阿姆斯特星行政官赫勒·斯特维夫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讲台。
享受过观众们的敬意，斯特维夫才抬手示意停下，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上两个星期，有六位同胞不幸离我们而去，对此我深表遗憾……凶手残忍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暴行的存在！虽然你们都曾经犯下错误，但政府给了你们救赎的机会，只要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未来总有你们的一片天空！”
“噗，这家伙居然在向一群穷凶极恶的囚犯弘扬善良与正义，他没事儿吧。”一名犯人嗤笑，被听到的狱警呵斥了。
“不过是做给调查团看的。”托马斯抱着手臂，一针见血。
斯特维夫激动地痛斥神秘组织的恶行，颂扬星联政府的仁义，最后开始细数自己的政绩。他甚至带了很多资料照片过来一张张在会场里的立体投影上播放，数据显示阿姆斯特星每年增长的星球生产总值，照片上能看到漂亮的花园城市还有洋溢着幸福喜悦的星联公民。当然，这些数据和照片的真实性就有待考究了。
斯特维夫在台上忘乎所以地自卖自夸，下面的囚犯都昏昏欲睡，好些都被巡逻的狱警弄醒。
托马斯强忍着恶心听得直翻白眼。
路云飞从头到尾注意力都没放在演说上，他一个个观察在场的犯人，以期找到可疑人物，但会场实在太大了，人又极多，能看到范围的十分有限。
不少犯人眼皮打架，路云飞特地注意了一下乔纳森，这家伙缩在前排一名高大的犯人背后睡得喷香。
一切都很正常，但路云飞不敢放松警惕，时刻戒备着。行政官好歹算个重要人物，他身边没有护卫，但会场内的监控却很严密，路云飞不敢贸然叫影扫描全场。
这场演说长达两个小时，不仅台下的犯人无聊透顶，躲在角落里的调查团也快闷得发霉了。
“这老家伙怎么还没说完。”一名年轻的警官抱怨着。
“这就叫打官腔，搞政治的都这样。”另一名稍年长的警官道。
“难道他以为自我吹捧就能让我们忘记他的罪行？”年轻军官鄙夷，“真搞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不做些实事只知道钻营早晚要走向末路。”
“所以他和咱们不是一个体系。等钓上大鱼，迟早一起秋后算账。”年长警官拍拍他的肩膀，“快看，他好像要说完了。”
斯特维夫已经在做总结陈词，他满面红光，语调提到了最高点，憧憬着阿姆斯特星在自己的带领下走向光辉的未来。
“看！这就是我为阿姆斯特星规划的蓝图……”斯特维夫一指投影，空中跳出一张图片，却不是事先准备好的星球规划图。
路云飞看到这张投影，顿时瞳孔一缩——
一只巨大的蜘蛛趴在蛛网中央，八只猩红的眼睛旋转，八条毛茸茸的蛛腿以一种奇特的韵律不断踏动着，它身下的蛛网丝丝络络繁复无比，伴随着蜘蛛的动作轻颤。
路云飞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32.演讲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