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花和佛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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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套着两件冥衣奔向狮子宫，随着时间的流逝，邪绯对撒加的那种心情似乎越来越微弱了。通过手背上光洁如镜的护甲，我几乎是清楚地看到了一双正在燃烧的绯红之眼。
冥斗士的杂兵被打倒在脚边我没空理会，与小艾擦肩而过的瞬间，只匆匆一瞥，我不免又百感交集。
瞧，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多俊的一个帅小伙啊，才几年就窜得比我还高了！？
唉，果真是光阴摧人老啊——！
……要是能长到190CM，或者脸再成熟性感些，变得和我老爸一样有魄力，看谁还敢存压倒我的念头！
不过……为什么这小子光长个儿不长脑，肌肉一大把的却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要是换我来，别说泡她，现在足球队都生了好几支了！！到时候别提冲出亚洲，冲进世界杯，连在天界扬名立腕都是小菜一碟！！！然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足球之父”，国人见了我都要热泪盈眶地喊上一声“幻离大人”……
“一个人……”修长优雅的手指轻轻拨动掌中的佛珠，我从白日美梦中醒来，先于他人察觉到处女宫深处藏着的神秘灵动的声响。
……是我回来了哟，沙沙，你有想我吗？……
“二个人……”金红的佛珠又转过一颗。
……成天钻研佛法，你有好好睡觉吃饭吗，沙沙……
“三个人……”又一颗佛珠滑过细绳撞上珠串，清亮绵长的声音轻轻回荡。
……为什么你才182CM？！雅典娜这个老女人竟敢虐待你！！！……
“四个人……”清灵的声音持续回荡在沉寂的处女宫中，静止的空气愈发神秘。
……干脆辞职吧，待遇这么差……而且还因为那女人是处女神的关系连带着不准你们结婚恋爱，太过分了！！！过来我这边吧，108个冥斗士任君挑选，要是没一个合你心意，还有死神和睡神垫底。一家人，别客气。你要是看上了我老爹别不好意思说，为了兄弟，我照样把他打包给你送去……
“五个人……”金红的珠串中夹杂着若干黑色的佛珠，在白皙的指尖轻轻滑过。
……嘻嘻，我是真的很久没回来了，你会邀我去你的花园里喝茶看星星吧，沙沙……
…………
“所谓真相，是深不可测而又非常美好的东西。遗憾的是，千百年来，人类想要触摸它是非常困难的……然而，你们现在都被赋予了解真相的机会。”
“希望啊，你们能感受这地上的爱与正义吧！我要感化你们邪恶的心灵。你们能来到这个处女宫也算是不容易了，诸位冥斗士们，就让我来引渡你们吧，别再迷茫了，到那个世界去吧！”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处女宫的第一个角落，熟悉的小宇宙触动了我的心弦，光与影的浮动中，处女座的黄金圣斗士盘膝坐于金色的环中。
命运果然是奇妙的东西，纵使知道了结局如何，当事人仍是会丝毫不差地照着写好的剧本演下去。
作为守卫这处女宫的战士，沙加从掌中抽出佛珠，凌空扔出：
“恶灵退散，天空霸邪，魑魅魍魉！”
“欧呜呜呜……”无数的魑魅魍魉嘶吼着冲出佛珠，带着狰狞的鬼面向着在场的冥斗士袭来。
强大的力量横扫千军，我拦住了想要接下这招的撒加的行动，一个人承受沙加怒涛般的攻势。
“……果然…是你啊……”
烟尘散尽，碎裂的冥衣残骸掉落于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片一片分崩离兮，破碎的余音不断敲击着处女宫脆弱的外壳，仿佛厉鬼缠身。
“这样都能叫你认出来，真不愧是黄金圣斗士里最接近神的人，我没有看走眼呢。”轻轻捋过几缕黑色的额发别在耳后，深紫色的白羊座冥衣散发出月光般冰冷的光泽，白金的挂坠滑出衣襟垂在胸前，绚烂绯红的眼中波澜不兴，一如往昔。
“今时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又不是我，师父和穆尚且不敢断言，小宇宙的变化如此之大，你又是如何判断的，沙加？”
我面带微笑，偷偷用加密的小宇宙询问，沙加也非常配合，用相同的方式回答道：
“小宇宙和性格一样，有冷酷狡猾的一面，也就有温柔善良的一面。无论哪一面，都是一个人灵魂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不管如何变幻，你就是你，不仅是穆，我相信亚鲁迪巴和艾欧里亚也一样感觉到了，对于这一点，你没可能不了解，只是……除非亲眼所见，证据确凿，谁都不敢相信，也不会愿意相信，幻离你竟然真的投靠了哈迪斯！！！”
“我认识的你，真是如此是非不分吗……”
“——还是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知道了你又能怎样？你们会放弃阻止永恒日蚀吗？圣斗士会停止和冥界的战争吗？
于我也好，于父亲也好，这一战终是在所难免……
不动声色的在心底叹息，苍白尖细的手指划过胸前的挂坠，停留在唇边的笑容越发生动，我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来风趣些：“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我就不会把这样能够证明我身份的饰物交给你作抵押，今日你便不会有证据来说服自己相信我已经是冥界的人。
……无知无觉在很多时候，都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它可以免去许多痛苦，洞悉一切的人，反而不容易得到快乐。沙加，我与你们大家始终不是走在同一条路上，有些事不是人力能够解决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见我言尽于此，沙加也不再坚持，只最后说了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或许这一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但是幻离，莫要忘了，未来如何，却是连全知全能的神都不敢妄下断言的。”
命中注定之事，确是半点不由人。至于未来，估且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光速结束这段小宇宙对话，不想叫撒加他们看出异常，我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故意用暧昧的口吻对沙加说：“我应该告诉过你，我会回来；我也给过你选择的机会，别说你忘记了，沙加。”
“是为了什么，你回到这里……”闭合的双眼“看”向我，高深莫测的神情叫世人难以解读：“对于已经成为哈迪斯的走狗并且妄图来取雅典娜的性命的你们而言，难道还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么？”
“抱歉，沙加，得先请你从那让开，否则我没法回答你任何问题。”
“善意”地提醒昔日的好友，时间宝贵，不用我出手，已经有三条人影扑上去了。
“任何东西都能劈开，神赐予的利器，接招，圣剑！”
“任何东西都能冻结，拥有绝对零度的光辉，钻石星尘拳！”
“和那美丽的银河流星一起毁灭吧，银河星爆！”
“环——！”
强大的小宇宙互不相让地冲撞着，光晕的中央，我看到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是同万里晴空般安定人心的色彩。
冲击过后，不是故事里的烟消云散，海阔天空，而是有一抹鲜艳的红，沿着沙加白瓷般细致的额角滑下，是一种介乎于希望和绝望之间，一种叫人心碎的颜色。
卡妙，修罗，还有撒加，三人自巨蟹宫的爆炸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是在黄金圣斗士中被喻为最接近神的沙加，也无法同时对战三名黄金圣斗士。而地暴星古加多他们对沙加的挑衅则是在自取其辱，我不会同情。至于他死前的质疑，我可以给予明确的答复：
死亡对于每一个人都是绝对的平等的，冥斗士也不应该例外，人类无可能改变这个命运。
“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串佛珠是怎么到的你手里，沙加。”饶有兴趣的扫视那几颗变暗的佛珠，阴柔的嗓音深遂空洞：“冥斗士本来是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幽灵的特殊存在，他们是可以无限次复活的。然而，你的这件法器却抑制了冥斗士不死的能力，这对于圣战的胜败可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啊！”
“你想要从我这里夺走它么，”沙加站起身，长长的金发轻轻舞动，手中的佛珠叮叮作响，“办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吧，我最重要的朋友！”
“什么——！！！”从进到这处女宫来就一直心存疑惑，不，确切的说是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我，卡妙、修罗、撒加三人对这爆炸性的发言感到震惊不已。而我，仍是不动声色地站着，以不变应万变。
“教皇大人说过，你来这十二宫是另有所图，莫非这就是你的目的，邪绯？”
撒加当先一步卡在了我和沙加之间，把卡妙和修罗则留在了他的身侧偏后处。于他而言，这不是最佳的战斗位置，只能达到暂时牵制的效果。或许是还有更深的用意，但撒加那一丝不苟的表情非常凝重，看来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呢！
只是那一声“邪绯”，却唤得我心里一沉。而我根本不是他，能有什么表示？
“区区一串佛珠就值得我如此兴师动众亲自出马？！你们未免也太小瞧我了！”玩味地撇撇嘴，我的回答似真非真，似假非假：“不是我吹牛，撒加，就算现在雅典娜愿意把自己的头装在盘子里双手奉上，我也照样不屑一顾！”
“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辞，凭什么叫我们相信？”卡妙坚决的否定了我的话，冰冷强大的小宇宙畜势待发。
“没错！即使你和沙加关系匪浅，但对你的来历我们依然是一无所知，结伴同行说穿了也不过是为了互相监视！”
修罗也不甘示弱，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沙加不明说我是白羊座的幻离，被群殴估计也只是早晚的事，还是赶快想办法脱身要紧。
“那你怎么说呢，撒加？”漫不经心地靠上身后的断壁，清冷的日光不经意地扫过墙角里的一只金色的蝴蝶，而对方恰巧有留意到我的这个动作。
“走吧，修罗，卡妙，尽快突破这十二宫要紧。”撒加不容分说，转身就要走过沙加的身边，头发的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
“可是撒加，这个人太危险了，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别说了，”没有回头，没有停顿，那个人甚至是在加速前进：“难道你们已经忘记我们是为了什么站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而战斗的吗？”
“可是万一……”修罗和卡妙浑身一震，但仍是不死心地瞪着我。
“没有万一了——要是不能在火钟熄灭前去到雅典娜的身边，那么一切就都是徒劳，没有任何意义……”
撰紧的拳头提起又放下，二人不甘愿地抬脚跟上那个海蓝色的忧郁身影，没有再回过头来看我。但是撒加，他的步伐好象又沉重了……
“几位，你们似乎都忘了一件事……”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前进的三人脚下一滞，应声停下，那声音的主人才又开口道：“我沙加才是这处女宫的主人，作为守护雅典娜的圣斗士，你们若想过去就先打败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撒加回头，面色沉重地说：“你想死吗，沙加？”
蓝色的眼睛没有睁开，空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传遍了处女宫的每一个角落：“再让这处女宫染上鲜血便是对雅典娜的一种不敬，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明明已经知道，可我还是忍不住叫住他，天真的希望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到死地去……”
金色的人影翩然而动，义无反顾地推开了那扇雕花的圆形石门，粉色的花瓣迎风拂过，不沾染一丝尘世的喧嚣，独立于化外。
沙罗双树，传说中佛佗悟道元寂之处。
璀璨的星空下，迷离的夜色中，我举步踩上柔软的草地。漆黑的发间沾上浅色的花，银色的挂坠在劲间轻轻晃动，划过一个个沉寂的弧度。沙罗双树下，暗香浮动。
进来了，并不代表我要看到最后。
三对一，形势所逼。
四对一，丧尽天良。
即使我现在离开，相信也没人可以阻止。
我和撒加他们的目的毕竟不同，没理由要让自己的五脏六肺备受煎熬。
逃避也好，装聋作哑也罢，都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
卡妙、撒加、修罗以及沙加也都已经来到了沙罗双树的附近，战斗一触即发，我的沉默和一到树下便销声匿迹的小宇宙，明确的表达了我不会插手干预这场战斗的意向。
并不是我改变主意了想留在这里，亲眼目睹至爱的朋友互相残杀，而是我的行动和小宇宙从刚才起便被人封住了。
我一直只顾着抵防奥林匹斯的神祗，却忽略了最该留意的那一位——雅典娜，没有取回奥林匹斯的本体也是十二主神之一，大意之下我的行动和小宇宙全被封杀也不足为奇。
纵使我现在全身上下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但凭这样就想打倒我未免太不现实！我很想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拖延时间？是奥林匹斯的授意？还是……意外的变数越多就越叫你觉得刺激呢，雅典娜？
如果是因为游戏不够尽兴，那么从现在起，我会努力奉陪到底，一定让你回味无穷，我美丽的女神。
狠狠地咬住下唇，血的味道没能唤回我的注意力，黄金圣斗士之间的战斗剥夺了我所有的思考能力。
圣剑的裁决，曙光女神的宽恕，银河星爆的照耀，在佛珠的一起一落间，悉数落入天舞宝轮的掌中。除了等待即将到来的审判，攻击和逃走皆无可能。
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五感逐一剥夺，金红的佛珠落下的最后一刻，“雅典娜的惊叹”划破天际，传说中可以媲美宇宙大爆炸的威力瞬间爆发，连遥远的星星都在为之颤抖。
花开，然后花落，星光闪耀，不知何时熄灭。这个地球，太阳，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也总会有消失的时候，人的生命和那些相比只不过是一瞬间吧……在那一瞬间中，人诞生，微笑，哭泣，战斗，伤害，喜悦，悲伤，憎恨谁，喜欢谁，所有的一切都是刹那间的邂逅，谁都不能逃脱死亡的长眠。
死并不是一切的终结，死不过是万物变化的一种，永远不要忘记，死决不是最后……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圣人们，就都超越了死的境界。
沙罗双树的花瓣落于掌中，金色的发，蓝色的眼，绝美的男子捏花而笑。静止的瞬间，凝为永恒……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花和佛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