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阿鲁迪巴——折断的金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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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金牛宫的刹那，我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心悸。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熟悉又陌生；更有不属于我也不属于珀尔塞福涅的记忆片断在脑中浮现。我仿佛看见一个红发红眸的少年身着金牛座的黄金圣衣站在十二宫的台阶上，正背对着火红的残阳微笑着向我招手。
少年的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唯有那融入夕阳的火红的发和鲜艳的红眸可供辩认。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不，是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很重要，而我只是恰巧窥视了属于他们的记忆，就好象当初那个时候一样……
我甩甩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力可以对付这类突发事件了，必须想办法尽快脱离这样不利的状态，撒加他们很快就会赶上来！
不停地喊着心底的那个名字，我期待着我的声音可以传达给对方。但是，很明显的，里面的那个灵魂仍在承受着强烈的感情冲击，他听不见我的声音，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邪绯，邪绯，邪绯，邪绯……”
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重复着同一个名字，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温柔地抚慰心底深处那个焦虑不安的灵魂，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邪绯，邪绯，邪绯，邪绯……”
不同于这个身体的原主人那阴柔的嗓音，我通过小宇宙，用着清冷华丽的声线呼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听见为止。
“对不起，幻离大人，让您为我操心了，卑职已经没事了。”
阴柔但清晰的声音传来，虽然有些虚弱，但紧绷的弦却在第一时间松懈下来，从来都是死气沉沉的语调此刻听来也是分外悦耳，别有一番情趣。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太喜欢我给你起的名字，以致于把自己原来的姓名都忘记了呢！”
长长的舒了口气，我告诉心底的那个声音：“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也该全力以赴面对接下来的战斗了。”
“是，卑职永远追随大人，誓死不离左右！”
“邪绯，”我又轻轻地唤了一声，仰起头，将这以黄道十二宫为名的建筑尽收眼底。从神话时代起，这里便是神衷爱的战场。破坏，翻新重建，经过千年岁月的洗礼，至今仍有残垣断壁可供后人凭吊，借以追思当年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残酷战役。意念强大的人，甚至还可以感受到残留在石壁之上的小宇宙……
那时的战斗，其实从未远去。
“大人，您怎么了？”
满载着死亡的阴柔嗓音，此刻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不愧是共用同一具身体的邻居，即使我已经把心绪的波动减至最低，对方仍是可以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有他留在身边，至少证明我不是在孤军奋战，这大概是今晚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是回答，亦或是在自言自语。总之，在邪绯反应过来前，我已经走进了金牛宫……
我不确定拉达曼迪斯是否会听话地乖乖呆在哈迪斯城里，但是就凭我和牛牛铁哥们的关系，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不入流的地暗星用香气毒死，不如由我亲自动手，也算是对得起他战士的尊严，好过死得如此没有价值。
我悄无声息地接近目前对今晚的战斗还一无所知的阿鲁迪巴，后者正靠坐在高高的石柱上，手里把玩着一朵紫红色的小花，脸上的笑容温馨而满足，一如当年那个被我和小艾骗走了玩具还呵呵傻笑的牛牛。即使过去这么多年，有些人还是不会变的。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干涩的眼角好象随时都会分泌出不知名的液体，弄得我心绪莫名，再也不敢想下去。似乎只要再深入一点点，就会有一个比血池地狱还要可怕几万倍的怪物等着把我生吞入腹！
而牛牛，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黄金圣斗士，已经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存在并摆好了战斗姿势准备迎敌了。
“竟然可以毫发无伤地通过由穆守卫的白羊宫，而你的身上又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应该是还有其他的同伴在吧！”细致入微的分析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憨憨傻傻的牛牛，看来书上说得没错，金牛座的人天生就是扮猪吃老虎的料！何况咱们牛牛似乎也是一副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的样子：
“我是金牛座的阿鲁迪巴，不管你是谁，想要过去这金牛宫就得先问过我！”
牛牛双手环胸挡在我面前，凛然的气势和高大的身材足以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
金牛座——最勇猛的黄金圣斗士，我好象又看到那个在夕阳下对着我微笑招手的少年，同样的黄金圣衣，同样在生命保护着这个世界，另一个却还是十二岁的稚嫩身躯，但二者的影像在我脑中竟莫名其妙地重叠了起来——这可不是现在的我想看到的！
收敛心神，驱散杂念，我扯掉碍事的斗篷，露出庐山真面目。
被夜色染黑的发丝垂在肩头，银色的眼睛泛着绯色的冰冷光泽，而一身暗紫色的白羊座冥衣更是把牛牛吓得不轻，估计比那次不小心吃掉我给米罗准备的午餐的后果还严重！
不是我非要穿成这么容易让人误解的样子，实在是冥子的神衣太招摇，天异星的冥衣又被这一届的那个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旮旯里的冥斗士穿在身上。为了在最大程度上保障人身安全，即使是习惯了穿着便服战斗的我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拿了件跟我师父一模一样的冥衣暂时将就一下。不过我这次有把武器带来，多少弥补了防御力不足这一缺陷吧！
“吾乃冥界暗星邪绯，奉吾主冥王哈迪斯之命来取雅典娜的首级。汝既执意阻挠，那么多说无益，动手吧！”
正奇怪着我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文绉绉的，右手却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在虚空中一抽一拉，一柄巨大的镰刀已经握在掌中。几近三米的木质刀柄有看黑暗的沉重色调，不算平整得很光滑，原始古朴的自然造型是我的喜好。而自镰刀尾部一路蜿蜒直上的红色藤蔓则是说不尽的绚烂妖娆，仿佛是魔鬼所化，处处透着剧毒致命的诱惑，一如在黑暗中潜伏吐息的蛇信。
至于那同样泛着殷红光泽的银色刀身，则被一条背生双翼的黑龙给缠住了，阴森恐怖的魔龙造型非常诡异，长大了嘴竭力嘶吼，仿佛在承受着永无止尽的痛苦。其实这柄镰刀上原没有这么一条干干瘪瘪瘦瘦长长的龙，是我为了封印“邪绯”的力量而刻意加是去的。今晚的战斗没有它出场的必要。
整个金牛宫立刻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仿佛成了一个对外隔绝的独立空间，更不若有似无的杀戮之声伴着阵阵凄厉的嘶鸣传入耳畔，阿鲁迪巴刚毅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痛苦。
“这是我的武器‘邪绯’，陪同我一起经历了六道轮回的伙伴。”拇指轻轻摩娑着隐藏在红色叶片下的模糊刻痕，阴柔的嗓音空洞但深遂：“我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承载着太多的痛苦和无可奈何，若是可以除去这些多余的桎梏，我将毫不犹豫地挥下手中的刀，即便挡在我面前的是你，阿鲁迪巴……”
牛牛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黯然，但又很快被全身暴涨的那股金色的小宇宙所取代，“巨型号角”呼啸着向我扑来。
金色的光线穿过我的身体原封不动地打在了对面的石柱上，不断有碎石四处飞溅，但我的存在却仿佛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没有实体的幻觉，而事实上，我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着的，只是太快的速度造成了视觉误差。我仅仅是利用看穿了牛牛的拳路这一点，在毫发无伤的避开的同时又准确地回到原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实力的差距注定了我可以轻松地表演这类“魔术”。
在我的能力面前，即使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招术也不存在任何悬念可言，你的身体、你的记忆早就出卖了你，再加上我绝佳的头脑，战斗时可以精确地计算出最有效的攻击方式，时机、力道、角度把握的分毫不差，听上去比“同样的招式不可能对圣斗士用两次”还牛！
假使没有这点能耐，我又怎么配得上亡者之神这顶大帽子？！
要是还斗不过雅典娜的小强，我这几百年都白活了我！！！！！！
金牛宫里硝烟弥漫，近半的建筑都惨遭牛牛的摧残而变得面目全非。我提起手里的“邪绯”在地上轻轻一点，趁着牛牛换气的空档，鲜艳的藤蔓绕着刀柄窜上天花板，就在快要捅破屋顶的时候陡然截住，瞬间化作能灵的兵器，猛地俯冲向下直逼阿鲁迪巴，速度之快连黄金圣斗士也闪躲不及。腥红的藤蔓准确无误地绞住了对方的脖子，宛若缠上了猎物的毒蛇，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下次要是再遇见小艾生病请你帮忙给教皇请假或是代班，就是这小子想偷溜出去看魔铃了，千万别答应他……”放在刀柄上的手指渐渐收紧，我看向阿鲁迪巴因为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脸，小声地说：“我准备了好吃的茶点和你爱看的书，先到那边的世界等我吧，牛牛……”
□□的藤蔓骤然缩回，连同肉眼看不见的灵体一起回归至我手中。而牛牛，仍是一副大丈夫顶天立地的样子，高大的身躯静静地矗立在这金牛宫中……
我自始至终都好象不动明王似的站在原地，连手指头的位置都未挪动分毫，傻兮兮地看着牛哥的身体逐渐冷却，就这样等着金牛宫里的尘埃落定。
殒落的星辰见证了战士的消亡，我也亲手把阿鲁迪巴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强行抽离送去了冥界，但是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的牛牛，却是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熟悉的三股小宇宙正向着金牛宫赶来，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刻，我也该走了。
收起“邪绯”，正欲抬脚的我却突然在这金牛宫里捕捉到一股异样陌生的小宇宙，不等我细看，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如他凭空出现时一般神秘，好似从未存在过。
但是我敢肯定，这股小宇宙的的确确出现过，而且就在我的身边！
冲着金牛宫里阴暗的一角，我面无表情地说：“躲在那里的人，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阿鲁迪巴——折断的金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