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门 ...
-
十二宫的灯火逐个熄灭，战士的生命化作天边殒落的星辰，带着长长的思念，离开人世。
在黄金杖刺入撒加身体的那一刻，另一个不凡的灵魂也随之消亡——胜利女神奈姬。
不同于黄金圣斗士的永眠，奈姬遭遇的是永恒的死亡，灵魂的泯灭，就象当初的冥后珀尔塞福涅。
一次次的圣战，不断的流血牺牲，永有停息的战斗，命运的锁链将一个个轮回紧紧串联。挣不开这道枷锁，即便是死而复生，也只能再度轮为众神手中玩耍的傀儡，一场新的游戏。
求神拜佛，与其说是在祈求上苍的庇佑，倒更像是地寻求精神上的慰藉，对于未来的向往期待。信仰的力量远远在于传诵中神明的启示。神，是否真的存在，其实并不重要。
人人都有两只手，一手为自己，一手为他人，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过去的历史已经证明，即使不借助于高高在上的神明的力量，人类也可以创造未来，创造奇迹。
毋需依靠所谓的天力，人类有能力与自然界和平共处。
大道理谁都会说，但听不听得进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何况忠言逆耳，关系到众神的利益，要他们放弃插手人类的事，等于是剥夺了他们最大最后的乐趣，人类存在的意义于他们而言可以说是荡然无存了。如果我带着冥斗士去挑他们的老窝，先不说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要消耗掉多少资源、成功率是几成的问题，光是要他们答应一对一单挑就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圣斗士、神斗士、海斗士、冥斗士、天斗士都是人，谁忍心看他们自相残杀？
所以这种方法最直接也最愚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小雅领着打不死的青铜五小强把宙斯赶下台，再由我来窍取胜利果实，把双方的残余人马一网打尽，这才是最快最有效最保险的方法。所以我现在也不能把小雅怎么着，得由着她血洗十二宫，踹飞奥丁的大门，拆了波塞冬的老窝，把我的冥界、极乐世界一锅端……但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老爹被杀、黄金圣斗士们魂飞魄散——对不起，办不到。
世事无常，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好在我一开始就已经在小雅身边安排了一颗重要的棋子，时机一到就会像定时炸弹一样“砰”的一声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任凭你本事再高做梦也不会想到。至于用诅咒灭了小雅的老相好胜利女神奈姬这档子事，原本也不在计划之列，纯粹是为了出口恶气，杀杀雅典娜的威风，我也因为咒语反蚀的缘故，暂时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
不过在经历这件事后，被封印的冥斗士们感受到了冥王（酷似）强大的小宇宙，纷纷从沉睡中醒来，如今大部分人都已经重回冥界报到。而它所带来的复面影响也同样不容忽视。奥林匹斯山的神也不是吃素的，找出我来不过是早晚的事，对我而言，这也未必不是好事。坐以待毙不像我的作风，我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正大光明的和他们接触，非但不需要再躲躲藏藏，还能够趁机扩展自己的势力，主动出击。
我已不再是２００多年前那个只懂欢笑悲伤的少年了；
我是冥王哈迪斯的儿子——幻离。
极乐世界，千万年如一日，永恒的静。
“几天不见，你又长高了。”轻轻地揉着我的头，父亲的微笑温柔而深遂，叫我忍不住心痛。
“……”
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任由那只温暖的手抚摸我的头发，连平日里最擅长的微笑都使不出来了。
其实我并没有长高分毫，就连容貌也与２４３年前一般无二，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力量的增强，气质上变得越发成熟且深不可测罢了。况且我现在是背靠在床上的姿势，父亲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指明我又成长了。
要让你为我背黑锅实在是对不起，父亲。反正你这位终级大ＢＯＳＳ的名声已经够臭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条了……
“我最近要出趟远门，冥界的事就交由潘多拉处理。你留在极乐净土好好休养，就当是陪陪你母亲吧。”
“呃……”我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以我对这位老人家的了解，这句话应该理解成这样：我会提前帮你跟上面打好招呼，你以后的行动就方便多了。公事都交由潘多拉来处理，你若还算孝子，就乖乖的呆在家里闭门思过，截止日期到我回来为止。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这就要看父亲大人的心情了。
“父亲您放心，我会好好呆在家里养伤，不会一个人四处乱跑了，也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这样就好，”微微颔首，父亲转身吩咐侍立于侧的冥月女神赫卡忒，“在我回来之前，幻离就交由你照顾了。”
“是，哈迪斯大人。”
美丽的女神欠身行礼，银色的拽地长裙描绘出妙漫的身材。棕色的长发，茶色的皮肤，碧绿的瞳仁波光流转，神秘、典雅、性感，外表看来是成熟内敛的二十多岁女性，类似于吉普赛又混合了拉丁风情，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异域美人。
打着“好好看家，天天休息”的旗帜，我笑得特乖巧，目送着父亲大人出了极乐净土，我才一把抓过赫卡忒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床上，面不改色地说：“赫卡忒没有看到我离开冥界，对吧？”
女神在我身下咯咯笑道：“殿下从未踏出过极乐净土，又何来离开之说呢？”
“Yeah！”伏下身在赫卡忒的唇上轻轻一啄，我现在整个人都笑得特奸诈。
父亲大人，我答应你不会一个人四处乱跑，可没说不带人去群殴啊！不过请放心，这次我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干净利落，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抓我的小辫子。
正待起身，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小宇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这赶来。为防老爹去而复返的突击检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光速扒下衣服跳上床，赫卡特也心领神会地过来帮我掖好被子。
等到鞋子外套又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边小心肝还在噗嗵噗嗵的乱跳，那边的门口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静下心来仔细感觉，赫然发现这股小宇宙不是我老爹的，而是另一个熟悉的老伙计。不用再花心思去辩认了，在我指间轻舞的幽蓝色蝴蝶已经证实了来者的身份。
“卑职俄尼里伊见过幻离大人。”
蓝发的青年单膝跪于台阶之下，俊美的脸上染上了些许污渍，沉黑的冥衣之上也有了多处破损，即使事先经过处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的神情也在刹那间变得凝重。
“辛苦了，俄尼里伊。”
转而看向赫卡忒，我吩咐她去准备疗伤用具。
“让大人费心了，卑职已经查出了‘门’的所在，幸不辱命！”
待赫卡忒离开，梦神立即向我汇报了任务结果，沉重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太好了，俄尼里伊！”我甩开被子不顾形象地赤脚穿着睡衣直接奔到了梦神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拉他起身，兴奋的两眼放光：“掌握了‘门’的所在，冥界与天界对抗也就有了足够的筹码。趁着奥林匹斯山那边还没有察觉，我们得加紧行动了。”
“但凭大人吩咐，卑职誓死达成任务。”
或许是受不了我直勾勾的眼神，俄尼里伊故意在这个时候低下头表示忠诚，好借此来掩饰他的尴尬。
“记住，俄尼里伊，”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无论如何都不要死……任务再重要也敌不过生命的价值。死了，就不存在所谓的梦想和希望了……只有活着的你，才能够帮到我。”
蓝宝石的眼中闪过刹那的惊愕，随即释然。
“别担心，除非是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否则谁也不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反握住我的双手，梦神清澈的声音和他的笑容一样温暖：“２００年前，在你唤醒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对自己发誓，要成为幻离最可靠的朋友，最忠诚的部下。为此，无论是怎样的磨难我都可以承受，我要帮你清除所有的障碍——这样了，幻离的梦想就可以更快地实现了！”
面对俄尼里伊的坦荡，我却反倒有些迷茫：“为什么，你可以为我做到这种程度？你不怕被我利用被我抛弃吗？”
“无论结果如何，我相信幻离。”动手解下自己的披风将我裹住，梦神答得理所当然。
“根据呢？”
“嗯，这个嘛……”咬住下唇故作沉吟，俄尼里伊很快抬起脸来笑盈盈地说：“因为幻离笑起来干净又明媚，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
我皱眉，直接用眼神告诉他，我不相信这么破的理由！
“是真的喔。”俄尼里伊也不急着解释，慢悠悠地说：“就是因为你的笑容，才有了现在的我。一直以来，我都相信你就是冥界的太阳，是地狱里期待已久的光，你可以为这个世界创造未来。”
喉间好象被什么卡住了，我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挤出轻若蚊吟的两字：
——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