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隐患 ...
-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直了眼，前一刻还扑朔迷离的情况 ，却在一夜之间骤然明朗起来，让人不知道是该感慨老天的鬼斧神工，还是该赞叹那两个人无以伦比的绝妙配合。白玉堂此时的心情却并不轻松：恐怖分子竟然藏身在曾经被发现的同一个区域，肖浩洋的大胆和缜密不能不让人佩服，同时也更加说明未来的战斗将会多么的艰苦和危险。不过，让他更加在意的是如何利用眼前的有利形势？展昭的情况很不妙，这么久才送出消息，就能看得出他一定受到了非常严密的监视，甚至这可能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传递情报的机会。越是如此，手上的这八个字便愈加珍贵，一旦失手，就再难挽回，这关系到的不仅是行动的成败，还有展昭的生命安全。想到这里，白玉堂竟紧张得连掌心都薄薄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努力将自己的情绪从忧虑担心的搅扰中剥离出来，试着用最冷静的态度重新思考、筹划。众人也发觉到白玉堂不同寻常的沉默，便识趣地放低了声音，继续小声议论着，却没有一个人去打扰那个正在思考的勇者。
白玉堂在心中反复盘算了良久，最后才断然开口道：“我们必须在两天之内找到恐怖分子的确切位置，将他们一网打尽！”他的语气坚决得不容更改，令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动容，却又有些怀疑。
四个人互相望了望，还是韩彰最沉不住气，首先开口问道：“老五，两天的时间是不是太紧张了？”
白玉堂灿然一笑，继续说道：“其实已经没有两天了，我们的最后期限是明天午夜十二点！”
铿锵有力的话语在众人之间引起了一点点骚动，可白玉堂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却让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蒋平的脑子转得最快，很快就开始罗列起要做的工作来：“照你的说法，首先，我们要找到肖浩洋的老巢，然后暗中观察他们的人员装备情况，还要做出行动部署，另外，单靠现在特警队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需要刑警和武警的支援，这联络的事情也是很大的工作量。老五，你说的那么肯定，莫非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没有！”听到白玉堂干脆的否定答案，众人脸上再度现出吃惊的表情，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白玉堂环视了大家一眼，郑重说道：“我说的两天是指当前的形势而言。Sutherland总统14号到访，今天已经是9号了，没有时间让我们再细细安排。如果明天不能找到肖浩洋，那剩下的三天时间就更没有充足的警力继续调查下去，所有人都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回保卫工作。所以，对我们专案组来说，只有这两天的时间了。”
“话是没错，可这真的能行吗？”张龙迟疑着开口问道，“要知道，上一次伏击他们，我们连调查带策划用了整整三天时间，那还是在他们疏于防范的时候，最后的结果还是跑了一半。这一次情况更复杂，他们暴露身份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不行也得行！”白玉堂虎目生辉，说得异常狠绝，“上了战场就没有犹豫的时间，只能往前冲，其他的管不了那么多了！”白玉堂一口气说完这话，再没给其他人插言的机会，马上开始了新一轮的部署：“张龙、赵虎，你们马上和欧阳队长联系，问他上次是通过什么关系找到肖浩洋的秘密基地的，然后立刻带人去别墅区开始搜索。我不管你们明查还是暗访，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他缓了口气，又叮嘱道，“这么短时间内很难拿到搜查令，所以你们机灵点，实在不行，就化装成电业局的检修工人，挨家挨户敲门去问，暗中记下那些有可疑的别墅，回报上来我们再挨个排除，找到肖浩洋那只老狐狸！”
看到张龙、赵虎点头答应，白玉堂又转向韩彰，继续命令道：“二哥，除了协助张龙、赵虎的队员之外，你带上特警队其他的人在别墅区的两个出口设暗卡，盯住进出的各种车辆，如果发现有可疑，就马上拦下来盘查，务必不要漏掉任何可能是恐怖分子或者是他们同伙的人。”
“好，我会严密注意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韩彰欣然答道。
“四哥，你还是监守中央控制室，负责给各组传递消息，居中调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蒋平信誓旦旦地答道，他眼睛一转，探询问道，“老五，那你呢？”
白玉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声说道：“我还有另一场硬仗要打！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说服吴波那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放弃他现在正在进行的安全检查工作，带着武警队员加入我们的行动！”
小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要将空气中的最后一点温度也耗尽了。白玉堂和吴波分立在圆桌两侧，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倨傲不屑，直把旁边的欧阳春急得团团转，却插不上话。
“我说过了，现在我们有确切的情报，肖浩洋一伙目前就潜伏在海滨的别墅区内，正在准备新一轮的恐怖活动。现在特警队需要支援，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白玉堂强忍着怒火，又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和判断说了一遍。
“你们的所谓情报那么模糊，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敌人声东击西的手段，我调了武警去支援你们，结果这边的保卫工作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来负？到时候还不是追究到我头上！”吴波久居官场，张口闭口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名誉。
“都这个时候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计较这些！”白玉堂心中不耐吴波这样的嘴脸，鄙夷地答道，“出了问题，关系到的是国家的声誉，你以为只有你受损失吗？”
吴波被白玉堂质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忿忿坚持道：“不管怎么说，你的这份情报，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不能打乱正常的部署，贸然派武警过去。”
白玉堂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解释，也很难说动吴波现在派人，于是只好咬牙问道：“那你说，到底怎样你才肯给我们支援？”
“除非你知道恐怖分子的确切位置，而且肯定他们在那里，那我马上就会派人过去。”吴波理直气壮地答道。
“好。”白玉堂不想多言，斩钉截铁地说道，“最迟明天午夜，我们一定会采取行动，请你这两天安排一下，准备随时派武警支援我们。”
“明天午夜？”吴波满脸不解，“你怎么能保证明天午夜之前一定能找到他们的确切位置？”
“这好像是我的问题，用不着不相干的人关心吧！”白玉堂讥讽地看了一眼被气得脸色发青的吴波，心里一阵痛快，“吴副组长，你说了，我们应该分工明确，所以只要我能找到肖浩洋他们，你就会派人，对不对？还是，你想让我再向包局长请示一次？”
明知白玉堂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可一听到包拯的名字，吴波也不得不让步。虽说自己是从部里直接派下来的，可如果事事都闹到包拯面前，若是以后他向自己的领导提起，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儿，他只好忍气吞声地答道：“那就不必了。只要你们找到了恐怖分子，武警过去协助是义不容辞的事。”
白玉堂最见不得这种见风使舵的嘴脸，心中一阵厌恶，更不愿久留，于是转脸向欧阳春道别，正想离开，哪知欧阳春却一把拽住了他，“小白，你等我一下，我安排好这里，就带着王朝、马汉，再加上几个刑警队的骨干，和你一起回去。”他回头看了看吴波，果断说道，“现在特警队的调查很重要，所以我这就过去协助，希望你能够尽量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也是我身为组长的命令，请你记住。”白玉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向欧阳春感激地点了点头，欧阳春憨憨一笑，拉着白玉堂便匆匆离开了会议室。吴波满脸惊异，心里却更加不平。他向着两个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一转身急急忙忙出了房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肖浩洋垂手立在窗前，望着窗外藏在阴影下的车库一角，嘴边不由得挑起一个满意的笑容。虽然刚刚不得不在展昭苏醒前离开，可一夜安静的相伴已经让他很心满意足了。在喜欢的人最无助的时候陪在身边，那种安心的感觉竟让他觉得幸福，甚至今天一早，他还破天荒地允许肖浩然去囚室看望展昭。肖浩洋摇了摇头，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可笑，不过，越来越有利的形势却让他心情大好。他悠闲地转过身，惬意地躺在宽大的转椅中，开始闭目养神，来缓解一夜未眠的疲劳。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肖浩洋皱了皱眉，霍地张开眼睛，振作精神应道：“进来！”
话音刚落，Jim便推门匆匆走了进来。只见他神色有些慌张，眼中满是焦急，全没有了往日小心谨慎的模样。肖浩洋心中诧异，脸上也不禁露出些紧张来。
Jim几步走到肖浩洋的办公桌前，俯身小声说道：“Boss，吴波发email过来，说警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要我们马上电话和他联系。”
听到Jim带来的消息，肖浩洋的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收到email就跑来了。我看了一眼发件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前。”
肖浩洋又沉吟了半刻，才不动声色地吩咐道：“你马上安排一下，我要和吴波直接通话。”
“Boss，这好吗？会不会是吴波被发现了，警方就势设下了这个圈套？我想不通，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位置？”Jim忧心忡忡地反问道。
“这也正是我要问他的问题。”肖浩洋眼中寒光一闪，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担不得半点风险，不管真假，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明白。要是怕警方跟踪，就用网络电话好了。”
“是！”Jim见肖浩洋主意已定，便再不多问，径自准备去了。肖浩洋心中疑窦丛生，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展昭在电话里说的话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更没有透露他们所在的位置。况且，展昭一直被关在地下车库，只是昨晚才有机会上来，当时四周那么昏暗，论理应该分不清地形，又怎么会知道这栋别墅的确切所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白玉堂的定位成功了。可是，不说当时时间那么短，后来也没有发现任何跟踪信号，单是过了整整一夜却按兵不动，这就很不合常理。他越想越疑惑，直到Jim来通知他，已经接通了吴波的手机，他才不得不放下纷乱的思绪，重新把精力集中到如何盘问吴波的事情上。
肖浩洋接过耳机，见Jim点头示意，并没有发现干扰信号，这才放心地开始通话。他刚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质问起来：“肖浩洋，你们怎么搞的？怎么会让展昭那么轻易地把消息传递给白玉堂？！”
肖浩洋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可说话的语调却没有受到半分影响，口气听起来谦恭中又带着几分惶急：“吴处长，昨天我们这里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可当时已经处理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所以看到您的email，我们也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白玉堂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的？他到底知道多少？”
吴波显然很不耐烦，泛泛答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白玉堂也没和我说。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你们的确切位置，正在带人调查，还说明天午夜之前一定能查到。你们最好小心点，别让他找到，这两天能走的话，赶紧离开B市。”
“是是，多谢吴处长的提醒！”肖浩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谄媚，故意营造出一种走投无路、只能依附他人的气氛。“其实我们已经安排好明天晚上偷渡去日本的船只了。吴处长能不能帮忙，尽量拖延一下时间，让我们能顺利地离开B市？”
“这个嘛，你知道，白玉堂追的很紧，我也答应他只要一有消息就派武警支援，再说，包拯那边也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毕竟我在这里没什么基础，很受排挤的。”吴波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大堆理由，却独独少了一个答案。
肖浩洋心中冷笑，这种变相的索贿手法他见得太多了。他立刻“心领神会”地接言道：“吴处长，我知道您的难处，这次真的是太麻烦您了。您放心，等我们平安到达日本后，那100万美金马上就转到给您在加拿大开的帐户上。”
听到肖浩洋如此识趣的回答，电话另一端的吴波显然很满意：“肖总，你放心，我这里拖延到明天午夜应该不成问题，反正那是白玉堂自己定的时间，和我没关系。如果这边有任何变化，我也会及时通知你的。”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肖总，你要是能平安离开，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你放心，我这人言而有信，一定尽最大努力帮你安全离开B市。”
“当然，我们的安全就全靠您了，请您无论如何要帮这个忙啊！”肖浩洋诚恳至极的语气和他脸上不屑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却预示着又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挂断电话，肖浩洋立刻恢复了冷峻的表情，还没等Jim开口询问，他便主动说道：“吴波说的应该是真的，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告诉弟兄们，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许外出，不许靠近窗口，收拾行装，准备随时离开。另外，除了浩然已经完成的那个之外，所有的试验品全部销毁，今天午夜送到别墅后面的山上埋掉。记住，埋的时候不许开任何照明设备，戴上夜视镜，尽量找隐蔽的地方，事后做好伪装。”
“是！Boss，那我们是不是放弃刺杀计划、马上离开别墅？”
“不行。”肖浩洋颔首答道，“既然吴波保证明天午夜前都是安全的，我们就不能放弃，否则回去更难交待。通知调试仪器的兄弟，必须在明天中午之前完成一切测试。你和萨明联系一下，让他今晚趁进出的人最多的时候来一趟，我要当面和他谈谈转移的事情。而且，我还得想出一个完全的计划出来，才能安排以后的行动。”他扭身望向窗外，目光触到某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找个人问问，到底是哪里出了漏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隐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