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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战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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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湛鸿却是神情自若,依旧笑盈盈地回道:“湛鸿也确有耳闻,据说那战姑娘不仅生得貌美,更使得一手好剑法呢。湛鸿自然是不敢相提并论的。”
“哦?当真如此?如此佳人倒真是可惜了。父皇都不追究了,她怎的还是下落不明?”太子在一旁生出感慨之意。
我暗自冷笑,无缘对面不相识,说得真是没错。
然而,阿恒却一反常态地帮起了腔,“可能是害怕吧,毕竟,父亲做了卖国的事,怎还有脸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小子怎么也这般附和起来?他明明对战鸣的案子颇有腹诽。
我担心地看了看湛鸿,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让我不安起来。
“行了,这有什么好揣测的?还是说说那六美的事吧,陈公子,那另外三人却是何人?”我假装兴致勃勃,那陈公子像是受宠若惊,急忙正襟道来:“回公主殿下,那其余三人便是西仪的骆茗郡主,君山君玉绰以及北离名妓萧水心,不过依在下看来,这几人恐怕都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与公主殿下相比,自是有云泥之别。”
他刚一说完,就听到一声“扑哧——”,就见湛鸿戏谑地看着他,双手抱胸,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滑稽的东西,这姿势本是极无礼随意的,但他做来,自有一番风流雅致,让人挑不出刺来,就好像他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其余诸人登时便成了布景,“陈兄没见过,怎知人家及不上公主?”
他这话一说,我也不禁莞尔,看来是白替他担心了,先前见庄无忧与阿恒像是约好了一般有意无意挑起他的身份,我好心替他岔开话题,他倒好,反而嘲笑起了我,真是啼笑皆非。
“这……”那人想必也知道湛鸿与我的“特殊关系”,没想到他竟会这样问,一时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呆立当场。
“陈兄只是被公主风姿所慑,并无违心之意,湛兄就不必当真了。”庄无忧此时却发话了,说完,他若有似无地又看了看湛鸿,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这人倒底在想什么?怎的处处针对湛鸿?
岂知湛鸿也一反常态地卯足了劲,“哦?庄公子的意思是,只要为公主‘风姿所慑’,信口开河都无所谓咯?”
他们俩什么时候对上的?这真有些让人头痛……
不过我很庆幸,那次宴会湛鸿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尽管他本身就是出格的代名词。
“你什么时候惹上庄无忧的?”很久以后,我曾经问过他,不对,确切地说,该是战虹姑娘。
“我怎么知道?你该去问他才对!他不正常。”
“我看你也不怎么正常。”
她瞪大了眼睛,旋即哈哈大笑,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一个姑娘家像她那样笑的,虽然那是我怎么也想像不出的一种笑法,却不得不承认,很美。
“怎样?物以类聚,你有没发现自己也有些不正常?”她调侃道。
不管怎么说,能有战虹这样的一个朋友,是我之幸——尽管她时常搞出一些会让人紧张的状况。
说不清她是什么时候将我视作朋友的,我的心里却总有那么一些愧疚,对于战将军,对于战夫人……还有,对于她。
她本该有个美好的家,却因为我的家人才突遭剧变,家破人亡。尽管我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得天独厚的幸福公主,但在她面前,我总觉得否认自己的幸福变成了一种极卑劣的行为。
当然,后来我也知道为什么那天她赴了宴却毫无行动——本来她是计划好要找一株大树的——不论是大皇姐或是太子。
照她的说法,是因为我的出现才让她临时改变了注意。但我却知道,庄无忧才是关键。
“你爱他?”我曾经问过她。
“怎么可能!”
但是当我仔细去看,就发现,她那黑亮的眼眸不再是自信满满,又或是毫无畏惧。
“那你怎答应与他合作的?照战大小姐的性子,既然已经放弃了刺杀,不就该一击不中,飘然远去,遨游天地么?”我揶揄她。
“那个么……”她陷入沉思,也许她自己也理不清为什么会来趟这一遭浑水吧。
不过我是真心感激她的。感激她放下了对父皇的恨意,感激她没有因着自己的大仇而血染京都,更感激的是,她愿意将我视作朋友——尽管我们有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认识经历。
我更为有这样一个朋友而骄傲,她是那么地与众不同,比我见过的所有名媛淑女都洒脱不羁,明媚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