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 NEVER BEGIN NEVER HURT》阿未

10、(九)

　　下午，董事会就通过了森的建议，关天爵很快就被通知第二天来上班，而在那天晚上，我也一晚没睡，做好了以不变应万变的打算——给他来个死不认帐。至于别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天上午开完早会后，关天爵由琳琳领着，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你出去吧，林秘书。”我向琳琳挥了挥手，“顺便把门带上。”
　　“请坐，”我目送着她出了门，转过身来看着他，决定先发制人，“关先生，鉴于普雷先生的一再要求和你在前几次面试中的优异表现，董事会和我都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我尽量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谢谢，我会的。”他欠了欠身，说。
　　“很好，”我把背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胸前，“那么你想要个什么职务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高层管理工作。”他把身子往前靠了靠。
　　“具体点，比如……”
　　“比如给我个分公司，让我做CEO。”他咬了咬嘴唇，打断我的话。
　　“哈！你认为我为什么要信你，给你一个分公司？”我也把身子往前倾了倾。
　　“我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吧。”
　　“……好吧，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我喝了口茶，放松了警惕，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先去吧。”
　　他站了起来，转身要走，我不禁轻轻地嘘了口气。但事实证明，在对手未离开之前就放松警惕，注定是要吃亏的。因为他接下来的那句话，差点就把我给噎死。
　　“温总，”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住，回过头来，“我们……我们好象在哪儿见过。”
　　“胡……胡说！我……我怎么会见过你！”我慌慌张张地放下茶杯，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还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出去，我……我要工作了。”
　　他走了，我也一把跌坐在沙发上，看来是不能再拖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是怎样才能把他支开，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呢？我想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以新拿下的那个案子为赌注，让他去澳洲全权代理那里的事务：
　　既然是他自己要求要一家分公司，那我就冠冕堂皇的就给他一家，料想他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过天来。况且，澳洲那里的公司是刚刚启动的，所有的业务都是全新的，各方面的人事也比较简单，要做一点手脚相比之下应该比较容易不被察觉，也不会牵扯到别人。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就随便找一个什么理由陷害他，把他赶出公司。这样一来，我的目的是不露痕迹的达到了，而且董事会和森，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全新的业务可以让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点，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让谁出面提这个建议呢？森吧，因为是他竭力保举他的。如果没有他，我也不用煞费苦心了。但是，森毕竟是不知情的。
　　我一边为我那周详的计划而暗自高兴，一边又为自己的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诋毁他人的清白的行为而感到羞愧不已。因为，他可能只是无意之中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况且，还要牺牲森……想着这些，自己刚才才下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怎么办呢？
　　“铃铃铃……”
　　“有事吗？”
　　“是森先生的电话。”
　　“接进来吧。”我转过身，换了一只手，说，“森，什么事？”
　　“哦，你见过关天爵了？”
　　“嗯，见过了。”
　　“怎么样？打算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这个……我还没想好。”
　　“你快点，他可是告诉我他对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打断他的话：“他还说了什么？”
　　“哦，其它就没什么了。怎么，有事？”
　　“哦，不，对了，他自己说想发挥自己的专业，向我要了一家分公司，我想澳洲那块刚刚起步，对他来说应该还应付的来，我想……”
　　“会不会太为难他？给他一个较稳定的不好吗？像中国的那块。”
　　“中国是我最重视的一块，不能出一点差错。至于其它的地方，那里已经稳定下来，我想没有再大动干戈的必要。况且，万一处理不好人际关系，那问题就大了。”
　　“你说的也不错，可是，你上次不是说要让公司的人公平竞争吗？”
　　“也对，”我想了想，“这样吧，你先让他拟个计划书出来，明天早会上你提出来，和董事们再商议商议吧。”
　　“可是……”
　　“我提，毕竟难免有些闲言碎语。”我见他有些不情愿，连忙打断他的话，“你想啊，我一开始反对他，现在又要重用他，别人会怎么想？”
　　“唉，你……”他欲言又止，“也只好这样了。”说着，他搁下了话筒，我听着那一头传来的嘟嘟声，瘫坐在位子上，如释重负。
　　为了达到目的我只能以牺牲森为代价了。这似乎是太残忍，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也只能这样残忍一回了。
　　“森，对不起了。”我默默地说。

　　我知道，我走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