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记得小蘋初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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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倾将双臂环在胸前，端着一副轻蔑傲气的样子，却是仔细打量着傅江月，只见他身形修长，容貌俊朗，穿着精致，乍一看有如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眉眼间自是一般风流，更无轻佻之样，饶是自己说出这般话语，端着副无耻下流的样子，对方却仍是一副彬彬有礼，若换了其他贵公子，不是羞愤便是斥骂了，若是那些脸皮厚些的纨绔，便会调笑一番，一口的油话。
此人怕是来者不善，且可能对自己持了疑心，就怕与江临老贼扯上关系。
敌也？友也？西倾的脑中开始飞快地运转。
傅江月面上谦和，一双妙目饱含笑意，他看见面前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双臂环起，下巴微微抬着，面上一副轻蔑笑容，目光讽刺地看着自己，若是寻常女子，他怕只会冷哼一声，不予理会，但她，是她啊。
他笑道：“苑苑，你在激怒我。”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质问，却有一丝宠溺。西倾仍是面不改色，带着讽意说道：“公子说笑了，我哪敢激怒贵人呢。对了，公子给我的外号是苑苑？可惜我却并不喜欢。”好啊，你不是想要苑苑么，给你便是。
傅江月并不恼，这丫头，竟如打太极一般把话给打回来了，好伶俐的口齿！
他笑道：“清苑，你以后是叫西倾吗？那叫你倾倾吧。”
西倾这下眼中已是暗含杀意了。不错，这西倾正是那鹜儿肆三位头领之一的周清苑，十四岁便入了红楼做舞姬，在这红楼潜伏了许些年，坐到了红楼主人之位，如今红楼正是鹜儿肆最大的刺探与敛财之地。但傅江月此举无疑不是冲红楼，或者说是鹜儿肆而来，他既敢这么说，那必是认出了她，背后必然还有其他人，此人，必死。
傅江月又说道：“不，我还是觉得喊你清苑好，是吧，清苑？”一个春风般的笑容挂在脸上。
西倾，不，应该是周清苑放下翘起的脚，垂下眼睑，低下头，缓缓整理自己的衣裙，看也不看傅江月，一边用纤纤玉手抚平裙上的折痕，一边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番。”
傅江月似笑非笑，看着那点怜人的泪痣，说道：“我便是这般龌龊么，清苑？”
周清苑轻轻一笑，说道：“哦？”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道银光向傅江月面堂劈来，他面色惊*变，竟是一把鬼头弯刀！他慌忙闪躲，心中已然唏嘘不已，那功夫真是狠绝，若非自己反应极快，此时头颅怕已是两半。
只见刚才还在整理衣裙的周清苑此时背对着傅江月，手中持一对狰狞的鬼头弯刀，正以瞬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个大鲲翻身，又一次劈来，刀刀狠绝，毫不留情。空中传来“唰唰”之声，皆为刀剑劈穿空气之声。
傅江月招架不住如此快狠的功夫，又不出手，只一味躲闪，一时慢了半拍，被劈下半截衣袖，那刀法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他惊道：“一点也不留情？”周清苑不答，只是一味地劈砍，表情狰狞。傅江月笑道：“好好瞧着。”然后开始迎击。
周清苑只感觉被轻轻一推，便转了个圈，扶住桌角，定睛一看，自己的纱衣不知何时已被褪下，傅江月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外面忽的来了阵邪风，吹灭了房内灯盏。
外面已经不下雪了，不远的前头，一片旖旎红光，而此地，却是一片冷清月光，一束月光透过窗格，恰照在周清苑的面庞上，更是显得她面色苍白，眼神阴鹜，此时的她无了外头的月白罩纱，全身素白，竟如月下艳鬼一般。她恼恨，能接得住这鬼头弯刀的，寥寥无几，这人武功竟如此高深么。一缕长长的发丝拂过她的脸庞，她的狐眼眯得细长，眼神锐利地打探着对面的青年，寻思着他的弱点，预备一击致命。而那人却毫不气恼，甚至面带笑意。
又是一道银光，周清苑竟换了个打法，用弯刀耍起了细剑，这虽不如刚刚那般狠绝，却又是招招致命。傅江月暗笑，这丫头，武功也不差啊，弯刀当细剑用，厉害。
两人就那么打斗着，不时有桌凳翻倒之声，但比起前头的丝竹管弦，显然不引人注目。
刀光剑影里，是谁的脸忽隐忽现？阴沉月色下，是谁的手轻佻放肆？
忽的，周清苑一个轻转，定下身形，却看见对面的青年手中一件素白里衣，看着自己，笑而不语，她暗叫不好，惊觉自己的上衣竟已全数褪去，只剩一件暗红肚兜，上面的牡丹妖艳动人。周清苑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她开始不冷静了。于是，她怒喝一声，心想定要杀了此贼！
而傅江月却并不在意，先是捉住了她的双手，顺着她的弯刀之势，却又控制住不会伤到自己与周清苑，周清苑此时颇为狼狈，仿佛是被傅江月从背后抱住，挟住双手，与他一起翩翩起舞，但远远望去，竟是美感十足。
傅江月厌倦了打斗，于是手上一紧，反手一带，忽的使出了一招三十六路小擒拿，单手将周清苑的双手扼住，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背上，周清苑一时竟无法动弹，她暗叫不好，瞪大了双目，紧咬牙关。
傅江月得意一笑，武功虽好，但比自己还要差一截啊。他此时微笑地看着手下的女子，因为剧烈的打斗，她的发髻凌乱，一头青丝在月下，映出了奇异的光彩，她的肚兜歪了，微微露出了胸房，此时由于香汗淋漓，一缕发丝贴在了她的肌肤上，顺着脸庞，脖颈，一直蜿蜒到那胸前的沟壑，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那一片雪白的脊背有如上好的羊脂玉，冰冷腻滑。傅江月不禁轻咳一声，侧过微红的脸，周清苑冷笑一声，预备再次一击，未想仿佛被那人识破，竟未能挣脱他的桎梏，她的脸由于盛怒不禁通红，由是破口大骂：“我呸，你*他*妈哪来的腌臜货，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你算哪根毛，啊？臭bi养的！”她实在恼怒，只恨此地与前头不远，不能召来千百毒虫将他噬骨穿心，以免伤到客人。
傅江月饶是再好的耐性与修养，也不禁皱了皱眉，却似无奈地斥道：“这些年尽学了些市井俗语。”忽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女子唤道：“姑娘，睡否？”周清苑美目忽睁，但“红”还未出口，便被傅江月捂住嘴，只听他语气急促，略为慌张地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信我，我并无恶意！”在红鸾撞开门的瞬间，跳窗遁去。因了月光明亮，红鸾看见屋内景象，脸色一片煞白。
红鸾本是在厨房做着蟹黄豆腐羹，却心中不安，半途又折了回来，却看玉蛟阁内一片漆黑，仔细一听，竟有刀剑之声，便急匆匆地赶了上来，一撞开门，便是自家主子衣衫凌乱地坐在地上，面无表情，一双黑眸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大开的窗户，难道主子被？想到此，她便血红了双眼，欲追杀那贼人，未想周清苑喝道：“站住，不用追了。”红鸾匆忙过来查看伤势，双目含泪，哽咽道：“主子。。。。。。”周清苑暼了她一眼，有些烦躁，说道：“我无碍，那是傅家公子罢，什么来头？”红鸾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这些天来的京城，似为了生意之事，做事很谨慎，不好查的。”周清苑点了点头，红鸾都说了不好查，那此人便不是简单之辈了，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傅家，傅家，难道？周清苑厉声问道：“他是哪个傅家？可是江左傅家？”红鸾答道：“看那派头，八九不离十。”周清苑冷笑，江临那个老家伙，与现任傅家家主可是当年拜过把子的，如是这样，江临，你可真有能耐，竟能查到我头上么。
红鸾目光阴冷，询问道：“主子，要我们的人做了他么？”周清苑蹙了下眉，摇了摇头，刚才她招式步步杀人，而那人却并未杀她，甚至都未伤她毫末，与她说话未有一丝敌意，凭着一种奇怪的直觉，她感觉此人并无恶意，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莫非自己的确某年某月见过他，与他说过话，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还是静观其变吧，周清苑淡淡地说道：“红鸾，吃的呢？”红鸾忽然想起还有这一码事，锅子不会烧糊了吧！由是她急忙向主子告退，然后吩咐人准备给主子香汤沐浴，便匆匆向厨房赶去。
周清苑疲倦地坐在太师椅上，想到今日先是跳了一曲舞，然后莫名其妙和别人打了一架，还打输了，真是让人恼火啊，算了，不想了，烦人。对了，明日还有场好戏呢，也不知阿衡准备如何了，真是，让人很期待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记得小蘋初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