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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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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鸦雀无声。
众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轮个成为场眼神交流。
白三水睨了眼张堔的表情淡如水,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的视线与刚好看向她的张堔交错到一起,仅仅一瞬,便继续往后,仿佛刚刚只是扫过那一圈,他正好在里面罢了。
白三水看向剧本,盯着上面的白纸黑字中有那么一场便是介绍身份。她依葫芦画瓢看完整场流程并站起身向大家微微行了礼貌礼。
面对全新的事物她没有展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相反她是第一个。
白三水望向大家时,视线环顾一圈,弯唇。
她站在那儿气质卓越,一弯唇,黑眸黑发,肤白红唇,只轻轻一眼便勾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好,我是白三水,相比于大家我是一位真的崭新到不能再新的演员。希望今后的时光能与大家多多学习,共进退,多包容。谢谢。”
话音一落,气氛有那么一瞬安静到凝固。
她依旧笑着,直到朴灿冽与张堔双双鼓掌。
段霖珊双手抱着胸抬眼打量她,同样身为女人,最是知道她们的目的。
可她却看不透眼前的人,只给她感觉很纯净?...又或者说是复杂到令她都处在云雾后呢?
段霖珊的自我认知中,人与人间的人际关系都是抱着别有的目的接近、利用,循环。
所以,她自然也不例外。
看得出张堔对她很特别,那时她还没看出来到底是哪里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么不可一世,甚至没有半分柔情的人,却在她的面前展露出别有、从未有过的一面。
这叫她难以接受,甚至是不甘。
她赢得了所有的掌声与目光,却依旧那般从容镇定。
段霖珊望着那张不争不抢、纯良无畜的面容眉头微皱,神情意味深长。
许是她的目光太复杂又耐人寻味,白三水对上她的视线,随即冲她微微一笑。
段霖珊嘴角一僵,片刻黑眸垂落而后重新焕发光彩,轻扬唇与她视线相对,勾唇一笑。
现任与前任。
女一和女二。
想想这三月时光会是修罗场还是无间地狱呢?
·
青丘,清心洞内。
四周寒冰丛生,银装素裹。唯有中心位置在不断冒着袅袅雾气。
泉眼的中心是一处温泉,清澈的水流顺着泉眼咕嘟咕嘟冒着,边沿氤氲着的热气弥漫围绕着泉眼,像是仙境似烟非雾。
旁人只知清心洞是用来关押重刑与心思不纯之人,却不知泉眼的水可以洗涤筋骨,有着重塑全身的异常功效。
紫焰趴在温泉的边沿,半身莫过于水面。温泉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一时被她的紫纱所占,轻飘飘浮在水面便觉得有些小。
她的手尖微动,眼皮子连接着的睫毛微颤。
紫焰缓缓睁开眼,模糊片刻,视线才稍微拢合清晰。
她偏头看向四周,记忆不及那时的画面到了哪?她只记得自己是痛晕过去的。
但现在...似乎没那么痛了。
紫焰有些困惑,起身时落了一身,哗啦啦的水流顺着衣服往下流动,溅出好大一片水花。
她瞧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自体内的气也在逐渐变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紫焰拧起眉,垂眸看着眼前的温泉以及四周一片莹白,便再无其他。
她抬起一手开始运气将全身气集中在右手,想着看看法力是否回来。
然而,那层禁锢依旧在。
奇怪的是除了法力不在,方才打斗中的所受的伤与精力已经恢复。甚至要比之前还要充沛。
紫焰干脆继续坐下,这回整个人都没过水只露出一双紫瞳。
她的心中似乎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可怎么会呢?
她明明都想要杀了她,面对自己如此毒辣的手段与心狠又怎么会好意祝她更上一层楼?
紫焰的内心百转千回,甚至不解她的做法。
‘噗通’一声。
小小的水花往外溅了一圈。
她任由温泉的水将自己淹没,相比呼吸困难,她更觉得这么呆着会令她更加清醒。
‘哒哒哒’
不远处的幽暗长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被封了法力的紫焰倒觉得没了法力,五官感知反而更加敏锐。
紫焰刷的冒出水面,拂过凌乱的发丝掖在耳后,视线瞥向长廊的终端。
来人,并不是那么意外。
紫焰靠在温泉的边沿,懒洋洋梳理起长发。
黄迦透过氤氲缭绕的水雾,看清她的脸时露出古怪,在一眼便随着水雾消失不见。
“你来做什么?”紫焰低眉,语气依旧轻慢。
黄迦缓缓来至她的身旁蹲下,扬唇一笑。忽而她的视线落在温泉下:“殿下,这是打算在这颐养天年了么?”
紫焰不慌不忙梳理着长发,修长白嫩的指尖来回穿梭在发间自如。唇角含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黄迦的到来她并不奇怪,从前未把她当作回事,现下自然也不会。
只是,她更好奇黄迦此行的目的。
毕竟,自己如今失了法力,短时间形同废人。
“那你呢?这趟来不怕被狐帝发现么?”
紫焰不答反问,在她淡淡注视下,黄迦敛起笑容故作可惜道:“我只是为殿下感到惋惜,同样都是狐帝的女儿,待遇却这等不同。”
“......”呵。
紫焰不语轻嗤了声,手中动作停下,眸光动了动。
她看向黄迦,随即露出轻蔑的笑。
黄迦不恼,轻描淡写说:“我想殿下总是觉得不甘,故前来送上良药,祝殿下能重获新生。早日得偿所愿。”
紫焰轻拧眉,继续静待她的后文。
很快,黄迦拿出一瓶蓝纹白花的小瓷瓶,足有手掌一半大。瓷瓶的纹路不过青丘寻常可见,并不能看出其中是什么‘良药’。
此时来送良药心思可深不可寻,平时并未过多注意黄迦,只拿着同寻常婢子使唤。
然而,她开始正眼去看。
黄迦低眼,将瓷瓶放在两人中央位置:“殿下,这是往生水。若您想快速恢复法力只需借助此良药便可。”
说罢,她收起手起身转头,不再打算多留。
“你的目的是什么?!”
紫焰急忙喝道,声线被拉的尖锐冗长,本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可黄迦的举动实在古怪寻不到踪迹。
有帮必有求。
紫焰是这般想来。
黄迦闻言顿步,抬起的脚尖点在寒冰凹陷处。她不温不火,语气却认真:“我自然是希望殿下无虞。”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陷入纠结。
紫焰看着那小小瓶身不知是在想什么,过多的感触早已分不清到底什么是什么,就像它早已被罩了层雾,朦朦胧胧,谁又会细究到底是什么呢。
·
“开始!”
一声令下,定点位置上的演员纷纷调整状态入戏。
这一场讲述的是南浔阳与白芋晩在一场爱国运动时的初次见面。
民国初期,南浔阳作为活了快三个世纪不死人群穿梭游走在世间寻找着妻子的转世。
他像是存在过,却又像不存在过,只为了一个目的不死不休。
南浔阳脖间挂着条像彼岸花图案的铁吊坠,中央有一颗红色小宝石,鲜艳如血。此时宝石正闪耀着红光,隔着黑色衣层像是黑夜里最魅惑的存在。
他的视线往着前方人头攒动里探去,来来回回数遍却始终无果。
前方声音激昂,声势浩大,此起彼伏。白横幅黑字被高高举起。
街头,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以京都大学为首带领的反帝爱国大游行。青年中有男有女,个个青春洋丽,喊着振奋人心的口号往着前方政府的方向前行。
他们的内心如同现在洪亮的呐喊,激昂却又沉痛。
为了制止政府的卖国行为,他们毅然决然高举旗帜,联合附近周边大学组织了这场游行抗议。
南浔阳站在回廊的街角,望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游行,人群数量急剧增长。
他压根无法从那么多的人群中寻找到红光闪耀到底是因为谁。
那颗紧紧被牵扯住的心脏随着游行的呐喊也愈发上涨,视线来回游走其中,他想要奋力寻找那抹关于她的。
“你也想一起参加吗?”
声音是从背后不远处传来的,听着很动听。南浔阳以为是跟别人说的,所以便继续站在那儿专心盯着人群。
白芋晚没得到回应也只是淡淡笑了下,三两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见着他看得入迷,想着应该是第一次,难免会有所紧张。
直到那声音真切且再次响在耳畔里,南浔阳才发觉刚刚那句话其实是对他说的。
“你是第一次参加吗?”
白芋晚已经来到他的并肩处并顺着他的视线转身站在他的面前。
起初觉得好听,当南浔阳收回目光与注意力落在面前与他搭话的女孩身上。
他的视线一怔,呼吸与心跳蓦然凝滞。
映入眼帘片刻的那瞬,那张日思夜想苦苦寻了几辈时光正站在他的面前,笑意盈盈。
还是同以往那般甜美纯善。
南浔阳的呆滞令白芋晚以为是她搭话太过突兀,所以一时没回过神。
“抱歉啊,是不是我太过突然了?”白芋晚只是觉得看他一个人傻傻站在这儿驻足凝望游行的大部队许久,且南浔阳一身黑色同京都男大学生相差不大的装扮,觉得他也是想参加才来搭话。
南浔阳从错愕呆愣中缓过神,抬眸对上白芋晚的那双眼睛时,眼帘涩涩的,却含着笑。
“不是。”
白芋晚也看他,当时瞧着背影便觉得应该长相也不差,实质真正看上何止不差...简直是一眼惊艳到。
惊艳之余却掺杂着点没由来的熟悉。
仿佛,这世间是不是真的会有没有见过,但却胜似见过的呢?
张堔望着镜头屏幕上两抹视线,陌生却做到了似曾相识的羁绊。他抬眼敛眉,声音暗含着无比期许:“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