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药研]溯洄》森蜜

1、【溯洄】

　　[ About 刀剑乱舞 ]

　　[ 药研藤四郎×女审神者 ]

　　药研藤四郎回来了。

　　“啊——路上很顺利。”

　　“哟，日安。”

　　你趴在矮桌上侧耳倾听，药研藤四郎的声音越来越近，你隐隐欢喜。

　　“我去看看大将。”

　　听到药研藤四郎对其他付丧神这样说了之后，你慌忙闭上眼。拉门被轻叩两下，紧接着药研藤四郎就径自拽开门走进和室——

　　姿势是否雅观。睡容是否可爱。心跳加速脸颊升温，荒唐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你疑心自己的眼皮正在抖动，只好悄悄攥起手以按捺睁眼的冲动，并暗自祈祷药研藤四郎注意不到这些。

　　他似乎真的没注意到。

　　“大将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他并没压低音量，而是立刻着手把你摇醒，这正合你心意，于是你装作朦胧初醒的样子直起身，还揉了揉眼。

　　“诶，你已经回来了啊。”你明知故问，“远征还顺利吗？”

　　“都好都好，”药研藤四郎顺势坐在你身旁，捞过被你搁置一旁的软垫塞到你身后，“倒是大将你，这么打盹都不怕着凉吗，撑不住就去好好睡一觉吧。”

　　药研藤四郎是你的近侍，有他在你才顺利度过担任审神者之初那段手忙脚乱的日子。他做事沉稳可靠，你很喜欢他。

　　喜欢。

　　要说到人类的喜欢，那可是一种没有上限的情感。一开始只是觉得看到对方时很高兴，后来就变得不满足，无法容忍对方离开视线。然而多不公平，你日渐加深的喜欢并不能换来他对你更多亲近。

　　“早点回来啊药研。”你叹着气说，“每次你出门我都觉得过了很久。”你话里藏了自以为巧妙的双关，却被药研藤四郎轻描淡写拂落。他要你别担心，你沉默好久，抬手掸了掸他领口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放得极轻：“一路平安。”

　　其实他饮过的血要比你这辈子喝的水都多，根本不需要你作额外担忧。可如果你能克制着不做多余的事，那么你一定早在发现他已将泛滥的喜欢收拾起来，而不是让自己陷入无望境地。

　　“我喜欢你。”

　　药研藤四郎将政府文书交给你时你避而不接，而是扯住他的袖子对他说，“我喜欢你。”

　　他并没因你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惊讶，表情平静得让你疑心他或许早已知道。“大将，我只是一把刀而已，说喜欢什么的，我不懂这种事。”他的说法无懈可击，但就是让你觉得敷衍。

　　于是你越发用力地攥住他的袖口。“药研藤四郎，你顾忌什么？”你仰起脸，紧盯住他的眼睛，一心想从中看出某种不同，可你看不到希望，所以你叫他名字的语气才带有绝望意味，接下来你说话时也很急切，因为你怕错过这时机让他走掉了的话，很多话就再也不可能说出口了。

　　“药研藤四郎。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也可以让你看到我的脸，我喜欢你。”

　　“我叫薄野红，我喜欢你——”

　　你抬起的另一只手触碰到面具边缘，接下来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掀开你成为审神者后一直戴着的狐狸面具。

　　这时，药研藤四郎按住了你的手。

　　“大将真是的，”他的语气比起之前更加包容与温和，“怎么可以把真名告诉付丧神，以后还是多加注意的好。”

　　你没见他多用力，可他就是挣脱了你，袖口都没什么褶皱。他向你行了一礼，离开这间和室，甚至没忘记为你带上门。正因如此你才放纵地哭出来。

　　那之后，你的近侍不再是药研藤四郎。你比以前更勤勉努力，更有资格担起药研藤四郎的一句“大将”，可你已经很久没再见到他，如今守在你身侧为你取发公文的付丧神是烛台切光忠。烛台切光忠见不得你熬夜，这点与药研藤四郎一个样。他劝说你几句，你就笑起来。“好啦好啦，我把回函写好就去睡，光忠你也先去休息嘛。”因为他毕竟不是药研藤四郎，所以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应对他。

　　这次要递交的报告书有点难办，你必须向政府解释自己为什么在刀剑无伤的情况下做出放弃追击敌方首领的决策，你心里清楚那是因为队伍中前田藤四郎看上去很累，你担心他会受伤。但这个理由不适合出现在你给出的官方说明中。你咬着笔杆斟酌词句，可是，或许是近来事务太多，困倦感在你身体里慢慢张开。

　　只是稍微闭一会儿眼睛，应该没什么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你的精神就松懈下去，直至听见拉门在轻缓滑动，你才意识到原来你刚刚睡着了。

　　大概是烛台切光忠过来了吧，你想。可眼皮不知为何沉得抬不起来，你自暴自弃地决定随他去。

　　来者轻轻叹了口气，这声音让你瞬间失去睡意。你屏住呼吸，身体也慢慢绷紧，可那个人不知为何竟没有离开。他想干什么呢。

　　你胡乱猜测着，呼吸无法克制地变沉重。你有些紧张，因为那个人不可能忽略这种细节，一定已经知道你已经醒了。可他还是不出声。就在你几乎要忍耐不住时，那个人单臂揽住你的肩膀，另一只手臂则穿过你膝下。

　　你身体一轻，被他抱了起来。

　　明明已经彻底清醒了可你还是紧闭双眼，明明知道你在装睡可他不拆穿。

　　到底是为什么呀。

　　一滴泪水流出眼角，于是你死死咬住嘴唇免得自己哭出声，任由身体随他步伐起伏经受颠簸。

　　他把你抱回房间。被他放在榻榻米上时你本可以就势起身但你没有，你听着他翻找出被褥为你铺床的窸窣响动，眼泪好像停不下来，越流越多。终于你置身温暖的被子里，有那么个瞬间你要拼命掐紧拳头让手心被指甲刺痛，才没让自己失态地哭出声。

　　这些他一定都知道，可他什么都没说。

　　他走出你房间，近乎无声地为你带上拉门，对你来说这个夜晚就到此为止了。

　　然后你听到。

　　“大将……晚安。”他在门外说。

　　一切归于安静。

　　隔了好半晌，你缓缓将被子拉过头顶。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