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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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去追凶的时候，花满楼还在药庐里。他跟着叶朗和大长老他们又查看了一遍外间，当然也发现了丹炉和灶台烧书的痕迹。但是，此时，已经再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线索。之后便进了内间。花满楼刚刚就隐隐地闻到些腥臭刺鼻的味道，这下进得内间，正对寒洞，味道更是明显。
这气味……带着血腥……莫非是族长的——花满楼皱了眉头。
“花公子进去的时候小心，此屋和寒洞之间有一黑暗的窄道。”进寒洞前，大长老出言提醒。花满楼点头，跟上二人。经由窄道进得寒洞，气味更加的浓重。
“花贤侄，此处是人工开凿的连接着药庐的寒洞，四周壁上有□□，是族内在葬祭前用来停放尸体的地方。祭坛死的三个守卫，也停放在此。我大哥的尸首本来在里面单独的小洞穴里。只是现在——”叶朗没有继续说下去，话语间透出些许哀伤之意。
花满楼听他语气，感情确不像是装出来的，遂出言安慰道：“叶叔叔，族长他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的。晚辈一定尽力帮忙查出真相，以慰族长在天之灵。”
“是啊，我们一定要逮到那凶手，为族长报仇！”大长老倒是义愤填膺。
“不说这些，花贤侄即已来探过。大长老，我看我们还是快找人，收拾了这里吧……”叶朗收起哀伤之意，侧目看向一旁的大长老。
“叶叔叔，您还未曾向晚辈说明，族长的尸体是如何被毁的，何以会有如此的味道。”花满楼问道。
叶朗低垂眼帘，片刻，哀叹一声，道：“哎……真不知下手之人何以如此阴毒……我大哥他——”他停顿一下，皱起眉头，缓缓又道：“他是被人用化尸水——将尸体化成了一滩脓血——”
花满楼闻言心下一惊。竟是化尸水——下手之人当真狠毒，用如此手段毁尸，到底和族长有何深仇大恨。他缓步沿着血腥气传来的方向走到小洞穴的洞口。心想，内屋没有出路，陆小凤刚才一定跑进这里，现在却不见踪影……他集中精神，仔细的感受周围环境的变化，微微一笑，有了发现。
“叶叔叔，这寒洞是否还另有出口？”花满楼问道。
“另外的出口？应该没有吧，我在这里这么久，倒是从没听人说过寒洞还有另外的出口。”叶朗答道。
“是吗？”花满楼不知道叶朗是否在说谎。不去理会，沿着洞壁，摸索起来。果然，被他摸到机关，洞壁上现出另一个洞口。他当下便知，陆小凤定是从这出去的，只是不知这暗道通向何处……
“没想到此处竟还有个出口。”大长老惊讶的说道。
花满楼转头又道：“叶叔叔，您打头，我们去探探这出口通向何处。”语毕，侧身让出了地方。
“这——花贤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前方是何情况还不甚明了，万一是贼人使的计该如何是好……”叶朗表情似是十分勉强，拒绝了花满楼的提议。“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待我和大长老差人查探过后，确定并无危险，我们再去也不迟啊。”
“二当家说的是，的确不甚安全。花公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大长老附和着叶朗的话。
花满楼见他二人都不肯去，自己对这里又不甚熟悉，也不好贸贸然行动，再者，陆小凤已经过去查探，便作罢。“既然叶叔叔和大长老都这么说了，晚辈也没什么意见。”
三个人，便原路返出药庐去了。身后暗道口阖上的声音，让花满楼微一怔。陆小凤……你可小心些……
寒洞另一个出口外
暗道的出口，挡着一块大石，四周是丛生的杂草。出了洞口陆小凤先是回身一看，那洞口隐没在草丛与矮灌木之中，这么看过去，不知道的人绝看不出那里会有暗道。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距离不远处的树林。陆小凤放眼望去，林子里高矮树木，交错而生，内里看起来相当昏暗，还透着淡淡的雾气。禁林？陆小凤暗想。没想到寒洞暗道的出口竟直通着禁林的边缘。
“啊！”正当陆小凤思索之时，不远处传来老者的惨叫声。
陆小凤顺着声音追过去。随即看到一个白发的老者被捆在树林边缘的一棵大树上。脸上此刻上正呈现极度痛苦的表情。救人要紧，陆小凤冲到树旁，将老者从树上解下来，靠着树干坐下。
“老人家，您可是千叶寨的司药长老？”陆小凤问道。
“小兄弟——你别管我——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啊！”老者似是十分痛楚的按着自己的前胸，紧接着全身开始剧烈地抽搐。
“老人家，您怎么样？”陆小凤扶着老者的肩膀问道。
老者没有回话，突然不动弹了。
“老人家？老人家？”
突然，老者抓住陆小凤的手，猛地抬头，呲牙咧嘴地向陆小凤扑来。陆小凤心里大叫不好，忙出手抵抗。他先是一个反手脱离了老者的掌控，紧接着连退10余米站定。陆小凤看着老者这样子，心下暗想，该不是又中了什么奇怪的蛊吧。
只见老者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物，喉间还不时地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片刻，他凶狠地看向陆小凤，眼里闪着精光，冲了过来。陆小凤不好出手打伤老者，而老者此时疯癫的状态，陆小凤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把他打晕，只好不停地躲着他。这么一来一回的好半天，陆小凤觉得在这样下去不行，刚要出手，背后传来些微的响声。连忙像旁边闪去，就见两片树叶，从身旁擦过，切断了陆小凤的几根发丝，冲着老者去，在老者身上留下两道血痕。“啊！！”老者吃痛，回身向树林的方向跑了。
陆小凤要追，却又听破空之声，只得全神应对，刚才所见，此人暗器手法很强。这次，射来的不是树叶，站定之时，夹在陆小凤指间的，是闪着寒光的银针。回头看，老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之中。猛地扔了针，陆小凤急叹一声，心想着‘老头追不到了，至少追到这个暗算的’，便向针来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阵，陆小凤停了脚步。这个人，轻功甚好，追了半天，也是只能见其背影，总不见两人间距离缩短。隐隐可见那人着一身黑衣，陆小凤不免联想到叶家姐妹口中的黑衣女子……，只是不知是否同一人……江湖上轻功能高过自己的，并不多见，可这人的步法，却怎生飘忽诡异，看不出门路……只这一会儿，已完全不见那人身影，陆小凤见再追下去也无果，便返回药庐去了。
药庐外
从药庐出来，叶朗和大长老去了一旁，招来巡查的人交代事情去了。花满楼知道再跟着他们也探不出什么，便没管他们，走到另一边廖星龙和叶家姐妹那去了。
“七哥哥，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人都已经死了，竟然连一个全尸都不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叶珂儿看到花满楼过来，悲愤地说道。
“珂儿——”花满楼摇摇头。突然，他眉头一皱，低叹一声，转头向叶琳儿问道：“琳儿，我们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玄蛊上，竟然忽视了第一现场。你说过族长是死在自己的房间，应该不是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对吗？当时最先发现他的是谁？”
“是啊！怎么就把这个给忽视掉了。”一旁的廖星龙闻言也不免微叹一声。
叶琳儿也先是一愣，随后仔细地回忆了当时的情况，有些犹疑地说道：“我阿爹是死在别屋的……阿爹说，那是以前娘养病的地方，阿爹每个月中旬有三天，都会在那里住的，我想是去缅怀娘亲的。而阿爹死的时候，却已是下旬了，按道理不该在那的……叶琳儿撇撇嘴，皱了眉头。“恩，还有第一个到现场的——是奶娘！这么说起来，奶娘去那里又是干嘛……”
别屋，琳儿的娘养病的地方，那就是之前廖兄说的偷看的地方了……发现的是容姨？以她流露出的对族长的感情，应该不会是凶手……花满楼思索一下，又问：“你再仔细想想，容姨通知大家后，谁最先去现场的，你们到的时候，那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之后第一个去的……我们和大长老？不对，是叶朗！奶娘说她通知我们之前先碰到了叶朗，但是叶朗是在后来我们都到了别屋之后才出现的。中间那段时间，他也许……已经去过现场了！”
“啊！对了，阿姐记不记得，我们去现场的时候，那里有种奇特的味道。”叶珂儿突然插话。
“对！是有，是种奇怪的香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散出来的……”叶琳儿蹙了眉头，微微摇头。
花满楼微蹙眉头，看来还要再去别屋仔细查看一下……那奇怪的香味又会是什么……他接着问道：“对了，琳儿，珂儿，我刚才在寒洞最深处停放族长尸首的小洞穴里，发现了一个暗道。你们可曾听族长或是司药长老提起过？”
“暗道？……我不知道，没有人向我提过。”叶琳儿答道。
“药老头有说过。”叶珂儿想了想道，“有一次我去找他玩，就问他，他这屋子，依山而建，并无退路，要是外面发生什么事被困，他怎么办。老头很神秘得笑，说他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我又问他是什么，可是他就死活不肯再多说了。现在想想，就是七哥哥说的暗道吧。”
“那就是你不知道那个暗道通到哪了。”一旁的廖星龙撇着嘴说道。
“药老头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对不起，七哥哥，帮不了你的忙。”叶珂儿的声音越说越小。
“没关系，起码我知道了那暗道的用处。”花满楼微微地笑道。“而且，会弄清的。叶叔叔和大长老他们这会儿也在安排人去查探虚实。”
“安排人？！”叶琳儿低喝一声，说道：“七哥哥你不是一起跟进去查探，发现有暗道，他竟然没有直接去探吗？哼！我看他们分明是有问题。阿爹的死，果然和叶朗脱不了干系。没想到大长老，竟也和他同流合污。”想起方才自己的推测，叶琳儿更觉恼怒，就势要冲过去找叶朗理论。
“琳儿！”花满楼和廖星龙同时出声阻止。
“你现在过去，无异于打草惊蛇。我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看看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花满楼小声劝阻叶琳儿。
“花公子说的是，琳儿，你要冷静。我想，暗道的事，陆兄会先一步查清的。”廖星龙补充道。
叶琳儿深吸一口气，道：“是我太冲动了。廖大哥，你说陆大侠已经去查是——”廖星龙这么一说，她这才注意到陆小凤没有跟来。
“随从已经去查了？”叶珂儿也不解地问道，看了看四周。
花满楼点了点头，突然伸出手指挡在唇间，示意她们两个不要再说下去。
“哎呀，少爷，怎么你走了也不叫我一声呢。”陆小凤的声音在围栏外响起，话音落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跟前。
“陆兄——”看到陆小凤使的眼色，廖星龙也噤了声。他们身后传来叶朗的声音。
“陆兄弟，你酒醒了啊。”叶朗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这里可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呢。”叶朗笑眯眯地看着陆小凤，目光却没有一丝温度。
“是吗？少爷，这儿发生什么大事了？”陆小凤窜到花满楼身旁，看上去一脸震惊地问道。
“药庐里被人破坏了，族长的尸首被毁，司药长老也失了踪影。”花满楼也严肃的答他。
“竟有这样的事？大长老、二当家，情况到底怎样了？可有什么头绪？”陆小凤又转头向叶朗他们，故作不解地问道。
“哼，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回去听你们少爷讲吧。”叶朗撇了他一眼，又看着花满楼说道：“花贤侄，寒洞的事，大长老和我已派人去查探了。我看这里暂时没别的可以查了，既然陆兄弟也来了，不如我们先去禁林的祭坛那里看看，如何？”
“也好，那就烦请叶叔叔带路。”花满楼应道。
“廖当家的，我看今天族长的事，也够让琳儿和珂儿受的了，你先送她们回去休息吧。”叶朗开口道，随后又对大长老说：“大长老，药庐的事，你在这盯着点儿。我带他们两个去。”
“也好，我这就送她们回去，凶手看来还在此地，各位都小心些。”廖星龙暗下拉住叶琳儿，阻止她开口，目光扫向陆小凤，微微点了点头。
“知道了。二当家去吧，这里我会看着的。”大长老也应道。
叶朗点点头，转身走了。陆小凤和花满楼随后跟了过去。
药庐外小路上
廖星龙拉着叶琳儿离开药庐。叶珂儿跟在他们后面。
“你干嘛阻着我跟去。”叶琳儿甩开廖星龙的手，看向一边。
“叶朗的意图很明显是想支开旁人，也许是有什么事要和花兄、陆兄单独讲。”廖星龙停下转身，解释道。“我们何不顺了他意，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七哥哥他们就这么跟过去，九宫迷阵，变化多端，我都不敢随便乱闯，万一叶朗使诈捣鬼怎么办？七哥哥这次远来帮忙，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向花伯伯交代。”叶琳儿冲廖星龙喊道。
是无法向花老爷交代，还是没法向你自己交代？廖星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还以为，昨天的事会让琳儿对花满楼死心的……他缓缓地开口道：“有陆兄跟着，我不觉得花兄会出什么事。陆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我很清楚，他定不是普通人。花兄有他保护，一定不会有事。”果然吗？即便知道他对你无意，你还是对他放不下——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廖星龙暗自苦笑了一下。
陆小凤、陆小凤——我又怎么不知陆小凤不是普通人。想起他和花满楼之间暗涌的情愫，还有花满楼昨天晚上的话。叶琳儿仰头向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苦笑着向廖星龙说道：“廖大哥你说的对，有陆小凤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回去吧。”说完，转身走了。
“琳——”廖星龙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叶琳儿的背影，他有失落，也有困惑。琳儿的话，好奇怪……
叶珂儿脸上，也现出疑惑的表情。片刻后，她和廖星龙也跟上前面的叶琳儿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