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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   张伐直一直觉得,跟那群十七八岁的哥们比起来,他跟诚哥的交情要深得多。毕竟这些人是夏诚半年前从大街上招回来的,而他自己么,用他的话来说,那是“过命的交情。”结果猛然冒出来苏维这么个人,阿伐觉得,他很不爽。
      夏诚在城东那边新开盘的翡翠明珠定了一套房子。挺大的面积,得有200来个平方。环境也不错,对着小城唯一的一条护城河,花红柳绿的。交房子的时候是自己去看的,装修什么的是自己在忙,诚哥说要搬进去的时候,阿伐忙着张罗新房子里边的锅碗瓢盆一应事宜,就等着夏诚舒舒服服地入住。结果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死皮赖脸地就要跟着住进去。夏诚脸上惯常是云淡风轻地看不出个同意不同意,他正准备赶人呢,苏维手一指,“就你了,我还有点东西要打包,你帮我载过去吧。”阿伐目瞪口呆。
      他自然知道苏维就是当天那个嚣张的小子,也知道他跟夏诚似乎早就认识。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交情,夏诚居然没拒绝跟他一起住。要知道夏诚的那个出租房,自己也没在那儿借住过一晚。
      可惜啊可惜,本来想给老大找个女人的……
      阿伐咬牙切齿地想。
      他曾经向夏诚无比真诚地表达了想要有个嫂子的愿望。具体时间是三年前的清明节,他们俩站在张爸的坟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烧纸。他这么说的时候,夏诚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阿伐,你知道我是个女人吧。”
      “知道啊。”但是在他心里边,诚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一不二的那种,他没法想象夏诚小鸟依人靠着个男人的样子,只好寄希望于夏诚娶个嫂子回来了。他爸临终的时候托付夏诚照顾他,这个当时二十二岁的大男孩样的女人就真的拖着他这个十三岁的拖油瓶,磕磕盼盼地过了四年。张爸当了一辈子的环卫工人,一直过得勤勤恳恳战战兢兢,只有临终前走了一回运,捡垃圾捡回来一个人,帮他送了终还帮他照顾儿子。
      没人知道那些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二十二岁的夏诚没有学历,连自己都养不活,别说还要外加一个正值生长发育期的孩子。这孩子当年还很不懂事,听了邻居的话,以为自己真的是夏诚的拖油瓶,这个跟他无亲无故的少年人早晚会丢下他离开这里。所以他当年总是偷偷离开家,天黑时也不回去。夏诚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找他,找到的时候不生气不打他,也不会哄他。找到了就带回去,两个人在路灯底下走,夏诚不说话,由得他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
      其实当年夏诚不只没学历,连身份证都没有。她照着墙上贴的小广告找着人做了个假的身份证,能做的工作也就是去工地上当苦力。阿伐曾经远远地去夏诚工作的地方偷看过,工地上的工头惯爱刁难人,仗着夏诚是个黑户口,经常拖欠工资,这工作没几天也就做不下去了。夏诚换过不少工作,不管是多脏多累多下力气的活儿,只要有钱,她都肯干。某一次阿伐再偷跑出去的时候,知道夏诚现在在给一家赌场看场子。后来市里发生了大规模械斗,夏诚被人在背上捅了一刀,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出来过后,就换了个比较光鲜的工作,成了那家地下赌场的经理。她似乎有混这道的天赋,不到一年,他们就从贫民区搬了出去。再后来,夏诚突然跟上面的人说,想回老家去,那人放行了,顺便让夏诚来发展这边的产业。
      结果桃花镇冒出来一个苏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阿伐表示,他很不服。
      新房子的空房间挺多,苏维挨个看了一遍,卧室靠窗临河,傍晚还有小风吹着,顿觉很是不错。于是晚上夏诚回来的时候,看到这货正在厨房里面忙活,成型的菜除了一个焦黑的炒鸡蛋,还有一碗花花绿绿的汤。
      夏诚面无表情,脑袋上冒出根青筋,“你这是做什么。”
      苏维叼着一根筷子露齿一笑,“庆祝啊。”
      结局是夏诚收拾了混乱的局面,重新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这人下厨,没烧了房子已经是万幸。苏维一边挑了根翠绿的青笋,一边漫不经心道,“我把行李放你房间了。”
      “我不住这儿。”夏诚点了根烟,“苏维,你眼前没工作,就在这儿安心住着,什么时候找着工作了,什么时候搬出去,不急。”
      “你别告诉我卧室里那一堆白衬衫黑裤子是给我买的。”所以在自己住进来之前,这人本来是打算要过来住的?
      “你爱留着就留着。不爱留着丢了也行。”
      夏诚收拾完,也不管沙发上躺着闭着眼睛看电视的人,径自走了。
      “变绝情了。可真叫人伤心呢。” 听得关门声,沙发上的人自言自语。
      白天的时候,阿伐这群人都呆在极道武馆里。这是桃花镇唯一的武馆,也是夏诚手底下的产业之一。按照夏诚的想法,这群半大小子平日里精力过剩,不如找个法子让他们发泄一下,顺便学点功夫防身。“你们好好练啊!”阿伐一边指指点点,一边点了根烟,跳上桌子坐下打算偷个懒,没防一抬头看见了门口人,顿时一张脸苦大仇深,“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门口的少年样的人松了松筋骨,冲他露齿一笑,“真巧,又是你。如你所见,我是来踢馆的。”
      阿伐一开始没当回事。他不知道这个当天被他们打得哭爹喊娘的人(其实这是他自己的臆想,人家根本没叫过一声),居然有胆子又跑过来闹事,正愁没机会教训他呢。挥了挥手,让几个小弟上了。结果……也没看到人拳脚是怎么出的,就听得呼呼啦啦几声风声,就看到小弟们哭爹喊娘地被打回来了。阿伐一阵窝火。
      “就这几下子?还有没有人要上的。”苏维挑挑嘴角,怎么看怎么挑衅。阿伐一阵头脑发热,带着剩下的小弟就冲上去了。结果不一会儿,武馆里的人就东倒西歪地哎哟哎哟地叫唤去了。“伐哥,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不能英年早逝啊。”旁边的一个小弟叫得夸张,“这人不是诚哥认识的么,你去套套近乎,他到底来干嘛啊。”
      “我操,不带你这样的。敢情你那天光顾着挨打是玩我们呢。”阿伐吐了口唾沫,“你到底有何贵干?”
      “我真是来踢馆的啊。”苏维转了转手腕,向他眨眨眼睛,“顺便听说你们这缺个教练师傅。跆拳道黑带三段,散打八段,收么?”
      阿伐一阵头晕眼花,咬牙切齿道,“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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