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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再聚 ...

  •   假设有一天,你熟记且当做知己的人摇身一变,换了性别来到你面前,还对你嫣然一笑,你会不会感到惊悚?

      好在安子言也是上阵杀过敌的,忙说:“你不是在蜀纪准备凿河事项吗,怎的会一袭女衫出现于此?”

      “监考啊。”采微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再倒了一杯给安子言,“着女装方便掩人耳目嘛,安大哥你快别问那么多了。快带我进宫,路上我再与你解释。”一把又将安子言送到嘴边的水扯了下来。

      安子言盯着那杯水看了半天,良久,说:“好,走吧。”

      天知道他多惨,在皇宫连杯水都没喝,刚到家门口就被告知有人在百乐门等他。这凳子还没坐热,又要动身去皇宫。

      可对方是采微,安子言忍了忍,趁他跟淇澳交代事项时将茶壶捞在手里。

      采微一手拿包袱一手拉着安子言往外跑:“淇澳,你想走就走吧,不用为难。”

      咱都找到组织了,何必要再麻烦人家呢?

      淇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知道:采微这一走,再回来就该是采御史了。

      马车内,采微绘声绘色地给安子言讲述他为何跑来,如何跑来,以及一路上所见的风土人情和所闻的奇人异事。

      不时从车里传出几声爽朗的笑声,笑声伴随着马蹄的哒哒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一路前行,直至入宫。

      通常情况下,一般官员的马车不可随意进出皇宫。但安子言不同,他如今是武举的总负责人,又为会试一事忙得顾不上吃饭,皇帝陛下便给了他一项特权。

      进宫后,采微笑得极是甜蜜,道:“安大哥,你将陛下引走可好?无需太久,一刻钟即可。”总之能争取时间让咱溜进凌苍殿就成。

      安子言点头:“行,但你这样…怕是不妥。”手指采微的一袭女装。

      采微一笑,将外套扯去,露出洁白的亵衣亵裤。从包袱里拿出崭新的男子衣衫,冲安子言挑眉:咱想得可周到了。

      而后将头上的发簪拔下,青丝瀑下。安子言的车内有夜明珠照亮,泠泠的珠光布在采微皎白的脸上,落在他如墨的青丝上。活生生勾勒出一幅水墨画。

      安子言干咳着避开眼:“你快些换上衣服吧。”

      采微笑笑,掏出银丝绳,随手扎了个马尾。套上男衫,蹬掉绣花鞋,穿上皮靴:“安大哥,我准备好了。”

      安子言撩开车门帘,在车夫耳旁低语一会后冲采微道:“嗯,快下车吧。”

      落地那刻,采微抱拳:“安大哥,大恩不言谢。”

      安子言摆手:“快去吧,这一路隐蔽些前行,你且放心,我定将陛下引开。”

      “好!我先走了,安大哥。”

      看着那如蝶似蛾的背影,安子言默念:“你当真不记得了么?”

      而后低头看着手里的剑佩,这是十五年前长宁街头一个小孩子送给他的,那个小孩子叫做采微。

      当年他只是安家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少爷,一次偷偷去长宁街玩耍,却被街头的小混混“看上”。

      正当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终止了这场“打劫”。那是五六岁的采微,他依在采老爹身旁说:“你们又在欺负人?”

      带头的人说:“不是,不是。兄弟们只是跟这位小兄弟开个玩笑,采大少爷这是去哪儿啊?要不要小的给您引路?”

      “不用了。”采微淡淡地拒绝,朝小安子言伸出手,手里还有一个鲜艳的红色剑佩,“给你,这是娘亲送给我的,可是我学不来武功,我想你一定可以学好武功保护自己的。”

      小安子言接过剑佩,眼里闪烁着坚定:“好,我一定会学好武功。我是安子言,你呢?”

      “我是采微,哎!我父亲唤我了,那么就此别过了。”

      谁知这一别就是十几年,长大的采微虽然变了些,但安子言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可采微却已不记得在长宁街头救过的那个小男孩。

      采微的背影隐在夜色之中,安子言默念:“微之所言,子言皆允。”

      又对车夫说,“钱伯,快发告圣上,百乐门被烧了。”

      啊?钱伯一阵无语:老爷,这样撒谎,您不怕我怕。

      当余凡拿着从天而降的字条“百乐门正被焚烧”的呈给皇帝陛下时,皇帝陛下眼角泛冷:找死。

      躲在凌苍殿外极隐蔽角落的采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情况,当瞥见那一道日思夜想的明黄身影时,心中忍不住泛甜。

      然后以马拉松冲刺的速度冲进凌苍殿,一脸窃喜:待会儿老板一定会大吃一惊。

      可是凌苍殿空落落的,采微心中开始打鼓,忽又给自己打气:没事没事的,这里是老板的寝殿及办公室,邪魔定不敢随意靠近。

      他走到御案前,坐上皇帝陛下的龙椅,看龙椅看得入神。那日……

      “朕的龙椅,坐得可舒服?”

      “不过雕刻了两个龙头就被称为龙椅,实在荒谬。”

      又见御案上有一沓白纸被镇纸压着,采微好奇心重,挪开镇纸将白纸捏在手中一看,眼里充满喜悦,还有泪水。

      每一张纸上都画着采微,有笑的,睡的,略狼狈的,一本正经的,微怒的…一张又一张,看得他直拿袖子擦脸。

      而大张旗鼓来到百乐门的皇帝陛下见到百乐门生意兴隆,正常无事时,一脸愠色:谁他娘胆子这么肥?连朕都敢糊弄。

      而后带着探究审视的目光觑着余凡,盯得他恨不得将头低进土里。

      寒气森森的皇帝陛下回到皇宫下令:“查!不论是谁,一定给拎到朕的面前。”

      敢拿朕开涮,可以,朕要你全家殉葬。

      皇帝陛下一个人回到凌苍殿,关门转身的刹那,呆住。

      只见采微笑得春光灿烂,眸中泛着光,眼神带着眷恋,静静地望着他。

      良久,皇帝陛下回神自嘲:“莫不是出现幻觉了,微卿此刻人应在蜀纪吧。”

      一句话说得采微鼻头发酸,也不再矜持,站直身子直奔向皇帝陛下。抱着那个日夜思念的人,闻着专属他的奶香味,一颗悬了三个多月的心方才落地。

      直到感受到怀中是真实存在的温度,皇帝陛下才醒悟,大力拥住采微:“微卿,你回来了。”

      采微仰头笑:“老板,我好想你。”

      如此直白,让皇帝陛下心口一紧,紧促感直接传达至喉咙。他忍不住地低头,吻住两片樱红。

      这一次,皇帝陛下深入了这个吻,舌尖伸进另一番天地挑逗着采微的舌尖。男人的天性让皇帝陛下很快掌握要领,将采微吻得七荤八素,不知北在何方。

      一吻过后,皇帝陛下横抱起采微走至榻旁坐下,又不停地吻着他的额头以倾诉思念。

      采微懒懒地躺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气息。只有在这个男人怀里,他才能戒备全无,全身心得到放松。

      过了好一会,皇帝陛下才开始问话:“微卿是如何避开数以万计的耳目,神鬼不知地来到朕身边?”

      采微眨眨好看的眼睛,说:“老板,如果我说有神灵相助,你是否会信?”

      皇帝陛下笑得温柔:“为何不信?嗯,微卿胆子不小,私闯皇宫可是重罪。”

      “狡猾的老板,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想套咱的话呢,老板果然阴险。

      “嗯,从蜀纪到长宁,路途遥远,七彩仆何在?余息何在?弥儿何在?嗯?微卿无惧生死,不知他们惧否?”皇帝陛下笑得愈发温柔。

      采微咽咽口水,答道:“他们,他们都还在蜀纪。”这样的老板,好想咬一口。

      “朕想知道,微卿是如何跑出来的。”皇帝陛下在采微耳旁轻轻吹气。

      太,太刺激了!被皇帝陛下一吹,采微全身都软了,媚眼微眨:“男,男扮女装。”

      皇帝陛下的笑更深了:“难怪匈奴,月咏两国历时半月都未能找到微卿。”

      什么!采微顿时清醒,跳起来大喊:“匈,匈奴,月咏找我做甚?我从未与他们有过来往,莫不是大少爷……”

      这可不好办,匈奴月咏齐齐来找咱,咱的小命很危险。

      皇帝陛下将他按回怀里:“微卿文采斐然,惊才艳艳,堪称举世无双。但树大招风,文武百官诸多,人多眼杂,你的才德定会被传出去。当今三国,最缺的便是人才,匈奴月咏亦想独霸天下。如若能得微卿相助,那么他们所要所求的,不过指日可待。”

      就知道做名人又难又累,采微嘴一撇:“他们是如何找寻我的?半月前便就来了?”

      “是,匈奴王,月咏王对你下了天级抓捕令,派出本国最擅暗杀家族的家主率精锐来大幽寻你,应是半月有余了。”

      那咱岂不是好危险?采微往皇帝陛下怀里缩:“天级是最高等级吧?”想也知道,所谓天地人,又谓天地玄黄,天都排老大。

      “微卿不担心么?”皇帝陛下反问。

      “担心是有的,但是…”采微搂着皇帝陛下的脖子说,“你可是我男人,还是皇帝陛下,难道保护我都做不到?”

      打死咱都不信,大幽会没有个暗杀组织之类的。

      皇帝陛下很受用,黑着眸子盯了他大半天:“不错嘛,还知道朕是你男人。来与朕说说,折春园的花魁是如何美艳的。”

      不是吧,余息你果然是个没脑子的。采微愣了大半天没说话,然后一脸通红:“我没,没去找花魁,你知道的,我到底是个女子,怎会对女子感兴趣。”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花魁是位男伶,朕可是记得微卿曾说要养小男宠啊。”皇帝陛下轻轻咬住采微的耳垂,开始啃蚀。

      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余息!采微要哭了:“我没有,真的没有,你不信么?”

      信,怎么不信。其实盛怒过后他就想通了,采微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去青楼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现在看来,定与他的“出逃”有关。但眼下,他要好好告诫采微,即使没做什么,身为一个男人,他也是会吃醋的。

      而且还有两位虎视眈眈的公主,这生米,也是时候煮成熟饭了。

      然采微以为皇帝陛下还在生气,对他的一路啃蚀不敢给予反抗。红唇也不自觉地逸出吟蛾。

      皇帝陛下自耳垂吻到朱唇,又是一通狂吻,双手也不再老实,开始游走点火。

      采微半是清醒半是迷糊,隐约间他知道皇帝陛下似乎要做少儿不宜的事情。想到自己今年其实才十八,软绵绵的手伸过去试图进行阻止。但敌人太强大,三两下就把他的衣服扯了个七八。

      皇帝陛下反身将采微压在身下,修长有力的双腿勾下床帐,开始了煮饭事业。

      春光帐暖,红烛微动,春宵一刻值千金。孔夫子有曰:非礼勿视。

      此夜,有人满足,有人惆怅,也有人…坐立难安。

      怎么办,怎么办?余息急得大冒冷汗,已经好多天过去了,他焦虑的心一直没定下来过。

      心里一直吊着一桶水:御史大人如果真的被抓或被杀,那自己和七彩仆及幽离阁可就难逃一劫了。

      狡童则拿着从折春园老鸨处“得来”的淇澳画像开始找人,他心中暗暗对这位御史大人生出佩服之情:确实是聪明睿智,但不够狠,若是自己,定会将痕迹都抹干净。

      代王府里,百花丛中央,两个长相近妖的人对面而坐。其中一位是个女子,五官与代王有两分相似,宛若天仙。

      另一个就是代王黍颐了。

      “王兄,苓儿久仰王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与传言无二。”周苓明眸含笑,倾国倾城的气质浑然天成。

      代王亦是一脸温润:“你来此应该不是为了见本王吧,莫非真是应了传言,来此和亲?”

      戏谑的语气并未使周苓色变,她温婉一笑,沏了一杯茶:“王兄的消息果然灵通,苓儿此番前来,除了为王兄,还为采御史。”

      轻眼瞥过那张倾城容颜,代王眼底盛着淡淡鄙夷:此等姿色,如何能配得上小微儿。

      但对方终归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不想在明面上让双方太难堪。只好委婉说道:“那怕是要让你败兴而归了,你若是听我一句劝,还是早些回去吧,他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周苓不恼,葱白纤指划过右脸,露出妩媚的笑,说道:“王兄以为苓儿的名声是虚的么?”

      她双唇微嘟,妩媚里多了一分俏皮,如此矛盾却又契合地出现在那张脸上,连一旁的花都忍不住微合。

      “是与不是有何重要,既你执意如此,本王也不便多言,咱们便拭目以待吧。”代王说完便转身离去,远远丢来一句,“既然你我共父,代王府便也算是你家,来去自便。”

      翌日,金銮殿上,所有的大臣都觉得今天的皇帝陛下特别不一样,连眉眼都带着笑意,也不再动不动就挑他们的毛病。

      安子言低头一笑,个中意味唯自己知晓。

      下朝后,皇帝陛下迫不及待地回了凌苍殿,却见采微仍睡得沉沉。又一想,昨夜确实折腾他很久了。

      直到丑时,采微说:“你不要上朝了啊!”说完就倒头沉睡。

      皇帝陛下唇畔含笑,细细端详那张睡颜,真是怎么都看不腻。

      单薄的锦被遮不住春光,也遮不住昨夜皇帝陛下留在采微身上的痕迹。他深情地划过那些花朵般的青紫,心下顿感满足:终于从里到外都是朕的了。

      采微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这种鼻血喷张的画面:咱锦被半遮,老板一袭皇帝制服,指尖停留在那疑是吻痕的东西上。

      啊!采微大力推开那只手,扯过锦被裹住全身,欲哭无泪:贞洁啥的,从里到外地没了,咱还只是个十八岁的青少年呐。

      他一脸幽怨地望着皇帝陛下:大灰狼,色狐狸。

      皇帝陛下忍不住笑了,连同锦被将他搂在怀里:“微卿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把你捏扁搓圆,又想起昨夜咱是下面那个,传说中的受,想想都觉得心肝疼。

      越想越觉得委屈,咱绞尽脑汁地帮他,又不顾危险跋山涉水来见他,结果倒好,弄得咱自己全身酸痛。哎哟,我的老腰噢!

      但是这个人呢,再怎么着也该说说什么“朕会负责”之类的话吧?可他却问咱在想什么。

      越想越气,采微张口,咬住皇帝陛下的脖子。

      皇帝陛下先是一记闷哼,而后急急刹住护体内力,展眉说道:“微卿似乎很爱咬人。”

      一股腥甜从齿尖流进来,采微这才松口,唇角带着血迹,十分有诱惑感:“老子就是吸血鬼转世,怎么样?”

      “吸血鬼?”皇帝陛下想了想说,“专门吸血的鬼?”

      这,采微想到帅气的爱德华,高贵的玖兰枢,猛然摇头:“不,不是,他们也是人。是一种特殊的人群,只能靠吸血为生。且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不过只存于传说之中。”

      皇帝陛下点头说:“饿了吧?朕已命他们做好膳食,即刻便可送来。”

      采微摇头:“饿倒不是十分饿,就是……”

      “?”

      “热得慌,老板,这么热的天,您不觉得把我搂得这么紧很残忍么?”

      “……”

      饭吃一半,余凡在门外报:“陛下,狡童说所有人已在赶赴长宁的路上,大司马大人也开始凿河了。”

      “嗯,还有事么?”皇帝陛下浅浅呷粥。

      “大哥回来了,卑职……”

      “回幽离阁。”

      余凡喜出望外:“谢陛下!”

      饭罢,采微拉着皇帝陛下讲了一些事,例如他回来主要是为了监考,看老板是顺便;再例如会试后他就要回蜀纪监工,以防他们有什么不懂的东西需请教;再再例如他聘了一个很不赖的护卫护了他一路……

      皇帝陛下唇畔含笑,只笑不语,末了才说:“辛苦你了。”

      采微正欲不好意思的回话,只听见余息的声音响起:“陛下,徐真,周苓两位公主求见。”

      “宣。”

      公主?和亲公主??采微瞪大眼睛看着皇帝陛下,大有你敢说和亲我就掐死你的架势。

      皇帝陛下轻啄他唇角:“她们是冲着你来的。”

      啊?采微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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