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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万家灯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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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万家灯火
薛凌寒额头上的伤慢慢好了，虽然还有痕迹，但平时把刘海梳下来就没问题了。他打算忙过这一阵再去做修复手术。
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第三类接触》在中国公映了，一堆宣传工作，全国各地跑了个遍。而且自己那部电影的投资已经到位，那么选角也要提上日程。这次是双男主，其中一个男主角薛凌寒希望启用新人，他在考虑要不要开展一个活动。
不过忙一点也好，基本上见不到那个讨厌鬼。
大年三十的时候，薛凌寒终于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Lynn跟男朋友回家过年了，工作室的老外倒是不过春节，不过他们要工作，在薛凌寒的压榨下，他们还在办公室拼命拟写活动策划——薛凌寒打算在全国范围内展开选角活动，在电影开拍之前先来一次高潮。
为此，薛凌寒先发了一条微博试了水，表示自己将要拍一部电影，兼任导演和制片，男主角还没定。然后大致把男主角的形象说了一下。
微博发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引起了热议。微博上很快就有了一个话题“我帮薛导选男主”，薛凌寒的名字也上了热搜。
反响不错。薛凌寒想年后大概就可以开展选角活动了。
薛凌寒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睡久了头会痛，薛凌寒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窗帘还是开的，外面灯火辉煌，万家欢庆除夕。而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四面全是冰冷的玻璃鱼缸，冰冷的鱼缓慢地游动着，波光粼粼，满室的寒光凛凛。
薛凌寒赤脚踩在地板上，走过去把窗帘合上，将所有的热闹都拒绝在窗外。
打开手机，一堆未接来电和短信。
薛凌寒首先给Lynn打了过去，“喂。”
“老大你在哪里？你身边有人吗？”Lynn必须大吼着才能让薛凌寒听到她的话，她那边是震天的鞭炮声。
“嗯。”薛凌寒看了看那些游鱼。
“我跟你说我后悔了！我没想到他家这么偏僻！简直就是农村！”
薛凌寒笑了笑，“我早跟你说了，你不听，非要跟他在一起，现在后悔了吧。”
“好了好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不知道是她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还是没人放鞭炮了，那边没有那么嘈杂了。薛凌寒踱到鱼缸边，饶有兴致地喂起鱼来。
Lynn听到他撕开饲料袋子的声音，突然就明白了，他身边没有人，他还是一个人。“那个，老大，对不起，我……我应该陪你的。”
“你什么时候有资格同情我了？”薛凌寒撇撇嘴，弯下腰仔细观察一对正在抢食物的接吻鱼。
“我不是那个意思……”Lynn的声音听上去都快哭了，“我、我想我哥了。”
薛凌寒手一抖，一把饲料全洒了进去，他深呼吸了一下，“其实，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过他了。”
“老大……”
“有些人，你明明知道他不会回来，那就不要再想了。”
薛凌寒快速地挂了电话，结果才挂手机就响了。
是林宣鹤。
薛凌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有事吗？”
“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有话快说，不说就挂了。”
那边也是犹豫了很久，“那个，过年了，你不要回家看看么？”
“那不是我的家。你搞清楚这一点。我挂了。”
“等一下！”林宣鹤叹了口气，“爸爸他最近身体很不好，他想见你。”
“我身体不好的时候多了，我也没想过要见他啊。”
“小寒，你不要这么倔。”
薛凌寒突然笑了，“他身体不好，是快要死了么？”
“呃……”
“那你等他快要死的时候再打给我。到时候即使我在火星，我也会赶回来，看着他死的。”
说完就利落地按下挂机键，然后拨给了薛念晨。对方很快就接电话了：“Daddy!”
“说人话！”
“爸。中午好。”生硬的普通话。
“我早跟你说了，你过段时间就要回国，所以你现在必须跟我说普通话。但是为什么你的普通话还是说得这么烂？”
“因为你不常给我打电话啊。”
“你……好，我们暂时不谈这个话题。”薛凌寒突然觉得内心无比平静，“今天按时吃饭了么？有没有给阿姨添麻烦？”
“我很乖。你不在我真得很乖。不信你问阿姨。”
“我一会儿再跟她单独聊。”
“爸爸，听说今天是中国的除夕啊，除夕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过啊。”
薛凌寒摸了摸鼻子，“我太忙了。不过等你回国，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过除夕。不过你要好好学中文。”
“Yes，sir！”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又用了英文，“好的，长官！”
薛凌寒还是笑了，“好的，我……”
突然客厅里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动，薛凌寒不得不挂电话，“我得挂了，一会儿打给你。”
薛凌寒倒是没想过家里会遭贼，毕竟这种高级公寓遭贼的几率基本上没有。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出去看。
发现门外灯火通明，岑寂提着一袋什么东西，在门口换鞋。
“你怎么来了？”薛凌寒冷冷地看着他。
“我估计你又是一个人过年，所以特地来陪你啊。”
薛凌寒指着门，“你出去。”
岑寂完全无视他的敌意，换好鞋，提着那袋东西悠哉悠哉地走进厨房。薛凌寒跟过去，发现他提的是一袋水饺，他已经开火了。
“你信不信我报警？”
“你丢得起这个人，你就报。”
岑寂往锅里倒了点水，朝四周看了看，“家里还有醋么？”
完全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人了。
薛凌寒懒得理他，直接趿着拖鞋回卧室，狠狠摔上门。大概一刻钟之后，岑寂又来烦他了。
“饺子熟了，你要几个？”
薛凌寒一直盯着一对蓝宝石，它们在鱼缸里抢别的鱼翻出的食物。
岑寂又敲了敲门，“你肯定一天都没吃饭了吧。出来吃点儿吧。”
岑寂好像还是以前那个岑寂。留着一头凌乱的微长的头发，笑容好像会发光，对人无比温柔。
薛凌寒更加不想开门。
他怕开门看到的还是现在的岑寂——利落的短发，不苟言笑的脸，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
他也怕岑寂看到现在的他。
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薛凌寒松了口气。
“凌寒。”不一会儿岑寂的声音又低低的从门外传出来。
薛凌寒没有回应。
“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事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其实根本就没爱过我。但是你看，现在，你根本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你为什么，不试着，摒弃前嫌，跟我重新开始呢？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你看，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五年，多开心。”
我要的并不是适合，而是一心一意。
可是世界一直在变，人心也一直在变。山盟海誓，花前月下，都是靠不住的。
如果拿不到，那么我不愿意将就。
可是岑寂，你不懂。你从小就拥有太多的东西，你给予的时候也那么大方，你的地位让你可以随时随地收回你所给予的一切。
所以你不会明白，当你收回的时候，我将落入什么境地。
我不想像我妈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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