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暗夏》色Sir好色

3、第3章

　　阴霾的天空下起雨时倒很搭它本来的颜色。

　　第二天最后一节课在教室里望着天空下起雨的模样，我突然对这片令我恐惧而不安的灰暗天空有了另一种念头。掉落的雨滴和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声音让我对这片阴暗天空的恐慌和不安逐渐消失，仿佛看到了它最根本的模样。

　　不再是融合着明朗、干燥、灼热的夏季气味，而是漫延着阴郁、没有季节可言的潮湿空间。

　　就像是被凌_辱了侧半身带着伤口和血液的人，用着另一半正常的脸孔冲我微笑或打着招呼……那样的感觉就像是昨天阴霾着的天空和那完全与之不和谐的灼热明朗的气味，我宁愿看到的是整个身体都带着伤口和血液垂死痛苦的一面。

　　那才是最正常而根本的模样。

　　就像这大颗大颗下着雨的阴暗天空，和天空之下的一切。

　　“Hult，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再次被叫起回答问题的我，收回了视线和思考，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或者我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的称呼你‘Elf’，可以吗？”这节课的老师口吻礼貌的又对我问了一句。

　　“可以。”我尽量用着最简单的回答结束这对话，然后继续用着我那会令所有人嘲笑的口音念起了课文。

　　没有多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那嘲讽而窃窃私语的声音的我，在抬起眼翻开书页时，稍稍感觉到这个我忘记名字的老师看向我的视线。

　　并不像是老师对待学生。

　　似乎……只是男人看待女人。

　　那目光给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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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sh老师看起来很喜欢你嘛……Elf。”最后一节课结束后，Brandon突然走到我旁边对我说道。

　　“要不要一起去Josh老师的家里玩？”Brandon在我侧目时问了这么一句。“Josh老师的公寓里有很多有趣的好东西呢！像是XBOX啦、小型迷你高尔夫啦、还有……”

　　“在那里磨磨蹭蹭干吗！快点过来，BJ！”不远处的Ashley不悦并且有些大的声音打断了Brandon还没有讲完的话。

　　“我不正要来了嘛……”Brandon笑眯眯的对Ashley回了一句，并且冲Ashley挥了挥手。

　　“那，如果哪天想去Josh老师家玩的话……”正要离开的Brandon对我最后说道。“记得告诉我啊，Elf。”

　　然后冲我笑了笑的Brandon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站在原地看着我的Ashley跑了过去。

　　而即使在这样的距离，Ashley一脸反感我的表情还是很清楚的被我看得到。

　　与我对视了大概两、三秒后，Ashley不屑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跟着差不多跑到她身旁的Brandon一起离开了。

　　“要……一起吃饭吗，Elf？”

　　有些怯怯的女生声音传入到了我耳中。

　　是绘里。

　　“等下的话……”绘里看到我转过脸看向她，然后补充着刚刚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吃些什么东西……”

　　“跟我……两个人。”绘里最后有些紧张而低下头的补充了句。

　　虽然对绘里最后的一句话稍稍意外了下，我还是点了下头答应了绘里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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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坐在这小镇里唯一卖带汤的面条的小店里，绘里丝毫没有食欲的看着她面前的拉面，开口说了句。
　　而本就不太想吃任

　　何东西的我，也猜测得到绘里今天突然叫住我的目的，应该并不是为了吃什么东西。

　　“那是有什么事么。”我没有回答绘里的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

　　然后，绘里似乎开始犹豫不决的低下了头，像是很痛苦和不安的模样。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太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我却感觉得出绘里整个人微微颤抖般的吞咽了下唾液。

　　“她……要杀了我。”差不多过了十几秒后，绘里用着有些发抖的声音说道。

　　“什么……？”我觉得自己大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绘里的话。

　　“而且……”绘里继续说道。“而且还要让我恳求着……让她杀掉我……”

　　“说是惩罚……”绘里的声音开始有了哽咽。“是对我的惩罚……”

　　“说是我身上……在我身上……”绘里双手用力的搓在一起，使得她的皮肤开始微微的发红。“有着糟糕而邪恶的东西……”

　　“说杀掉我……是最好的结束方式。”绘里搓着双手的力度逐渐的加大，从皮肤上搓下的带着黑色的泥脂屑也多了起来，甚至开始看得到她手指间薄薄的皮肤，像要渗出血一样。

　　“不然的话……”仍旧在讲着话的绘里似乎已经当作我为空气般存在，她继续讲着话，也继续加大力度的搓擦着双手。我看着有几处已经被她轻微的搓破而露出带着橘粉色的皮肤下的肉。

　　“是谁要杀你。”我开口打断了还在自言自语的绘里，也伸手制止住了绘里搓着双手的动作。

　　被我的制止停下了动作后，绘里才抬起头看向我。

　　而我在迎向她的视线前，看了一眼被她搓得已经开始渗血泛红的皮肤，然后松开了手。

　　“是Ashley。”绘里看着我的眼睛，有些紧张的报出了这个名字。

　　听到Ashley的名字后，我感觉自己稍稍皱了下眉。

　　“是Ashley对林遣君讲出这些时……”绘里边看着我边继续的说道。“被我凑巧的……听到的……”

　　‘是这样……’心里对绘里好奇的想问上一句‘有没有跟Chris提起这件事’的我，在听到绘里最后的话后，也明白了一些。

　　‘看起来……’我在心里想着。‘那个Chris，应该说是没有告诉绘里Ashley讲的那番话。’

　　‘不过，是玩笑么？’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免得有了疑惑。

　　“Ashley的父亲……”看着我没有回应什么，绘里讲了句让我大为意外的话。“是掌控整个小镇的首领。”

　　“是所有人……都会敬畏三分的恐怖男人。”绘里讲出这句话时的声音也有着敬畏。只不过，似乎是带着恐慌害怕的敬畏。

　　正当绘里还想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惊愕而恐惧的东西一样，紧张的吞咽了下唾液，然后马上低下了头。

　　我朝着绘里刚刚目光看向的方向看了过去，是Keith。

　　“我……我先回去了，Elf……”绘里有些匆忙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对我道别。“以后……以后再联系。”

　　正要转身离开的绘里说完后，又站在原处看了看我。

　　“可以……吗？”绘里大大的眼睛带着悲伤和哀求的看着我。“以后的话……我可以再单独找你吗……Elf？”

　　我觉察到已经走过来的Keith，然后回应着绘里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

　　“可以。”我对绘里像是约定般的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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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绘里害怕而躲闪着Keith的背影，我猜测得到绘里话中Ashley所谓要杀了她的理由。

　　“Hey，你还在这儿。”走到我面前的Keith对我笑了笑。“还好你没有不情愿的看到我而走掉。”

　　Keith说完后，侧过脸朝着刚刚已经匆忙离开的绘里的方向看了看。

　　“绘里，她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我。”转回脸的Keith脸上有着无奈，然后耸了耸肩。“虽然……”

　　“我自己也不清楚是做了什么……”Keith像是回想般的停顿了下。“一直我都觉得对她也算很友好啊……”

　　“不过。”讲到这句话时Keith看了看我。“希望你没有，Elf。”

　　“希望你不会像绘里那样不情愿的回避我。” Keith清澈的湛蓝色瞳孔直视着我的眼睛。

　　没有对Keith的话作回应的我，只是低下头，拿起了筷子朝着那碗一直没有被我动过的拉面准备开动。

　　“这是绘里她没有吃的面么？”似乎是看到我低下了头准备开始吃面， Keith也看了看他面前那碗没有被绘里动过的拉面。

　　“事实上，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带汤的面了呢。”Keith自言自语般的话，声音却大得像是故意讲给我听。“Ashley她一直讨厌类似这样的面。”

　　并没有被Keith的话而开口回应或是停下动作的我，只是继续沉默的吃着面。一时间，我才发觉自己好像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跟Keith讲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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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到这小镇之外的世界看一看。”吃完拉面后，我跟Keith走在回家的路上。

　　因为昨天Keith的那番话让我了解到原来自己住的地方和他住的地方很近，所以我也没有刻意提出与Keith分开返回的意思。

　　虽然，从走在Keith旁边开始，我就在脑海里想着Ashley想要杀掉绘里的那个猜测。

　　或许，我自己也在微妙的步入着跟绘里同样的轨迹当中。

　　或许，也会成为被Ashley想要杀掉的原因。

　　“因为我是最早一批被带到这个小镇上的人。”Keith继续对着始终没有回应他任何的我说道。“一直一直的，就在这个无趣而令人厌恶的地方……”

　　“我想接触新的人。”Keith停下了脚步，一时间也让我停止了正要迈开的步子。

　　“还没有被这个小镇熏染腐化之前……”Keith微微弯低着他瘦高的身子。“我想认识还没有被这地方同化前的人。”

　　对Keith 有些隐晦的话我只是皱了皱眉，并且也没有听懂太多他所谓‘同化’的意思。

　　“所以，我很想了解你、走进你，Elf。”Keith直视起我的眼睛，直白而干脆的讲道。“你是与这个小镇完全不一样的人。”

　　“而我。”Keith低下眼想了想。“我并不想……不想你也同化为这糟糕地方的一部分。”

　　“不想你也成为像我这样糟糕家伙的一员。”Keith把左手轻轻的放到了我的手臂外侧。因为穿着的是短款T恤，Keith手掌间的温和触感一时间完全的被我感受的清楚。

　　“或许已经太迟了。”我看着Keith的眼睛开口回应起了第一句话。

　　“糟糕的地方不仅仅只有这里。”我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哪里都是。”

　　“或许我早已经在其他糟糕的、甚至更糟糕的地方。”我讲出自己的观点。“同化为了其他更糟糕的人。”

　　听到我的回应后，Keith只是笑了笑，然后把放在我手臂外侧的手掌移到了我的肩膀。

　　“不，你没有。”Keith把放在我肩膀处的手掌轻轻的握了下。“你并没有，Elf。”

　　“我也不会让你成为那样的人。”Keith突然认真而肯定的对我讲出这样的承诺。“我会保护着你，不让你成为那样的人。”

　　Keith讲完这突如其来的承诺后，走上前轻轻用左手单手拥抱了下我。

　　Keith皮肤中夹杂着汗水的气味却并不难闻，还有他那像阳光一样耀眼的金色头发微微的贴在我的脸颊侧，发梢被风吹起轻轻刮在我的脸，有些发痒。我感受着Keith的拥抱，同时也感觉的到Keith削瘦的体型。

　　“怎样的人。”并没有推开Keith的我开口问了句。“像Ashley那样的人么。”

　　听到我念出Ashley的名字后，Keith侧过脸看了看我，然后轻轻的笑了下。

　　还是和第一次撞见的笑容一样，正当我看着Keith这近在眼前的笑容时，突然被Keith按着脸侧轻轻的吻了下。

　　在嘴唇。

　　虽然是第一次与异性发生这样的亲密接触，但我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或是念头，大概连这一刻我自己脸孔上的表情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而Keith似乎也看出了被他短暂的一吻后，我只是保持着相同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依旧的不发一言。

　　“我并不是个自由的人。”沉默的看了我好几秒后，Keith突然开口说了句让我疑惑的话，并且再次走上前伸手拥抱起了我。

　　“不是自由的人……”对Keith的话不解的我重复了一遍。

　　“糟糕，并且没有自由的人。”松开拥抱后的Keith笑了笑，而这次的笑容里却有着无奈的模样。“不想让Elf成为的人。”

　　正当皱着眉的我还想要开口问些什么时……

　　“Ashley控制着一切。”Keith打断了还没有发出声音讲话的我。“她，占有着我的那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