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莫离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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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过了好久，留凌才被楚飞虹从房间里赶了出去。一直注视着楚飞虹房门的留昉此时如同傻了一般，看着留凌的眼睛都看直了。
是的。相处了七年的兄弟，忽然变成了一个芊芊弱质的簪花仕女怎能不令人惊讶。
留凌一身白裙，被留昉看得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像是一朵害羞的含苞待放的栀子花，那样的羞怯，那样的清丽，那样地让人着迷。咳咳，那人当然指的是还痴傻地坐在石凳上的留昉。
“留凌？”留昉怔怔地望着留凌，良久以后，双唇才轻轻问出了这两个字，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害怕打碎梦境一般。
昨天夜里下的雪将整个院落都裹上了一层银装，果然是如梦境一般。留凌身着白裙，更如一个盈盈的仙子，也不怪留昉觉得自己仿若是在做梦一般。
留昉眼中的留凌点点头，她的脸上浮现出盈盈的笑意，直把留昉都看傻了。
留昉急切地往留凌的方向跑了过去，也顾不得地上的冰雪是否会让他滑倒。
眼见留昉因为脚步太急就快被雪滑倒了，留凌连忙上前几步去搀着他。
双手交握。
四目相对。
“小心。”留凌轻声说。
留昉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意：“留凌，你真的是留凌？”
留凌轻轻地点点头，发间的绢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着。
留昉的眼波变得温柔起来，静静地端详着她，从光洁的额头到如远山的眉，从蝶翼般的睫毛到如点漆般的眼眸，从娇俏的鼻梁到如樱桃般的红唇。他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用自己的眼睛在心里描绘着她美好的模样。
留凌有些受不住留昉的目光，脸色越发红了起来，随后娇嗔道：“你看够了没有啊？”
留昉欣喜地放开了与留凌交握的手，一把将留凌搂在自己的怀里，一开始是轻轻地搂着，感觉到了她是真实的以后，慢慢地加大了自己得力气，很快就变成紧紧地将留凌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仿佛想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旁若无人一般。
但留凌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忽然意识到，还有两个人在看着他们，连忙轻轻地摇了摇留昉的胳膊，轻声说：“快放开我，楚姑娘和唐太医还看着呢。”
留昉环顾四周，这才发觉，坐在梅花树下的唐太医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透出了满满的笑意，而把留凌打扮得如同仙子一般的楚飞虹则躲在房间里，开着窗，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见状，他连忙放开留凌。
“原来你们都知道？”
“对啊。”楚飞虹言语中还带着笑意。
留昉看向留凌的目光里，忽然带了些责备，好像在控诉留凌，怎么外人都知道了，他还被蒙在鼓里，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留凌低着头，低声解释道：“爹走的那天，唐太医给我诊脉所以知道了。至于楚姑娘，那天是她帮我换的衣服，所以也知道了。”语气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是你不关心我，是你自己木讷，所以才不知道的，不能怪我不告诉你。
留昉这才觉得自己前些天的胡思乱想真是瞎操心，如果自己直接问留凌，他们说不定在留老爹临走前就能把婚事给办了。
【三十二】
楚飞虹笑着望向院子里，轻轻地笑着，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里被留家这俩“兄弟”的感情感染得粉红粉红的，满是幸福感。
她会在今天忽然把留凌换成女装，其实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事实证明，今天这时机她拿捏得刚刚好。经过留凌的忐忑，经过了留昉的焦灼，这段感情才能更加被他们珍惜。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从她某一天忽然发现留凌偷亲留昉吗？
从某天留昉对着留凌的窗户怅然若失？
从她发现留凌和留昉忽然冷战开始？
好吧，那她从留凌去京城前开始说起吧。其实，留凌和留昉的冷战从她去京城前就开始了。被催婚催到烦躁的留凌，身上还背着亲生父亲凌从峰的嘱托，心里其实烦闷到不行。碰巧这天留昉刚做完一单生意，心情很好，提着两壶酒到留凌的房里，想与自家兄弟彻夜长谈。
留凌没有拒绝。谁知留昉来与留凌说的，却是家里那块被媒婆踏破的门槛。算上留家布行的门槛，留家大门口的门槛，留家客堂的门槛也不过三块门槛，有什么好说的，说的当然是媒婆为他们说的各种姑娘。
“留凌，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这，我倒没想过。”
“怎么会没想过，我可是想过很多次了。”
“你比我大，想这些也正常吧。”几杯酒下肚，兄弟俩的话匣子便打开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嗯，不要太漂亮，要像你一样，又细心，又能干。这样就行！”留昉回答说。
“这样啊。我倒是想过如果我是一个姑娘，我就想嫁一个你这样的。”
“哈哈，”留昉大笑道，“你怎么会想这些，不过如果我是个姑娘，我倒喜欢你这样的，斯文俊秀，周到体贴，那可是比我强多了。”
留凌有些尴尬，当场并未说话。忽然，留昉凑近了留凌，搂着她的肩膀，说：“你也太奇怪了，居然会想这些。”
被留昉身上的酒气熏的，留凌也有点醉了，说：“你说，如果一个女人打扮成男人的摸样，你会不会发现？”
“怎么可能不发现？”留昉说。
“那，以前也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打仗十年，也没被人发现。”
“怎么可能，那是兄弟们不想拆穿她而已。”
“还有梁山伯祝英台呢，梁山伯不也多年没发现祝英台。”
“哈哈，”留昉大笑，“梁山伯能跟我比？他就是个书呆子啊！”
留凌没说话，正要对他坦白说，她就是个女孩子的时候，留昉已经睡着了。留凌嘟着嘴，只好憋屈而吃力地把留昉丢回他的房里。隔天，留凌就去了京城，心里怨怼着那个还醉酒在房里的留昉。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如果当时留昉就知道她是女儿身的话，那么他们早就成亲了，不会等到现在。
楚飞虹听完这事以后，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果然是月老的红线错乱造成的，如果留凌乖乖地呆在晏城，那便也没有唐少钦什么事了。
【三十三】
至于留昉，楚飞虹是在尾牙宴第二天的晚上发现他的异样的。
那天她回来以后先是碰见了留凌，等她转过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却看见留昉正站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看着留凌。是的，他看的不是楚飞虹而是留凌。楚飞虹觉得有些奇怪，当晚就问了“莫离”大人。
莫弃说：“昨晚你放下醒酒汤走了以后，留凌给留昉喂了醒酒汤，喂完，还在留昉嘴角轻轻地亲了一下。留凌以为留昉睡着了，可是留昉其实是清醒的，我看见他眯了眯眼，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啊？
难怪留昉会偷偷地躲在一旁看留凌了。原来还藏着这么一茬啊。
而后两天楚飞虹都一直认真观察着留昉。和往常不同，留昉想着法子躲着留凌，但又忍不住去看她。留凌在书房看书，留昉就在院子里扎马步，留凌在厨房，留昉就在窗户外面偷看她。他的眼神很复杂，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很简单，就是——他在纠结。
也许，是留昉在观察留凌身上有没有一点像女人的地方？
也许，是留昉发现自己根本不排斥留凌的吻？
也许，是留昉觉察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留凌？
也许，是留昉为了自己竟然喜欢一个男人而焦躁？
留凌那两天都显得特别地憋闷，也许是因为留昉的刻意躲避吧。
而留昉显然没有观察出什么特别的结论，只是觉得自己喜欢上自己的兄弟是一件多么荒诞可怕的事情，隔日，便找来了媒婆，询问是否有合适的姑娘愿意在百日内嫁他为妻。他的要求也特别简单，活的，女的就成。
媒婆听了，当然是欣喜若狂。可留凌不高兴了。因为留昉不仅让媒婆给自己介绍对象，还让媒婆给留凌也介绍个好姑娘，说他们俩要一起成亲。
这时，楚飞虹才觉得这两人的时机到了，是该揭开留凌性别的秘密了。
果然是把留昉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你们都这样了，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楚飞虹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把两人难住了。他俩可是拒绝了好多媒婆，本就有点得罪人，这不，昨天刚叫了一个媒婆为他们找对象，要是今天跟人家说，对象不用你帮忙找了，我们内部消化了。人媒婆不生气才怪呢。
果然，留凌和留昉找昨天那个媒婆把事情一说。
媒婆说：“我的留大少爷，留二少爷，你们这是耍老婆子我呢？你早说呀，你早说呀，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已经给好几家人说了，你们这是让老婆子我瞎忙活半天再来告诉我啊。不带这样耍人的啊。”
媒婆发了一顿牢骚以后。
留昉连忙行礼道歉，哄得媒婆赶紧为他们张罗亲事。媒婆呢，看见这么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其实也挺开心的没真生他们俩的气，至少她还是晏城比较靠前知道留凌这姑娘身世的人吧，也就顺顺利利地答应把留家这喜事给办了。只不过，媒婆给留家“兄弟”挑的日子竟然在二月初十。
楚飞虹听了这个时间差点没哭……你们的时间很多么，为什么明明能马上成亲，居然还要拖一个月才办婚宴？
媒婆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成亲前一个月夫妻两人见面不吉利。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莫离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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