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阿石》布鲁克的腿毛

12、有个笨蛋（十二）

　　楔子：这个世上有人爱你，是你生而为人的礼物。
　　一曲结束，莫石换了一套衣服，走上圆形的舞台中央。尖叫声顿时震耳欲聋，黑色的裹胸长裙，露出白皙浑圆的肩头，宽大的褶皱裙摆直到小腿中间，细跟凉鞋，黑纱长手套，脖子用黑丝丝带上系了个蝴蝶结。莫石走到麦克风前，几秒后，现场安静了下来。
　　“很抱歉我向大家隐瞒了这场演唱会的真正主题，请原谅我的任性。”
　　听到莫石奇怪的开头，人群中突然嗡嗡嗡地响起来，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看着莫石，等待它接下来的话。
　　莫北也非常好奇，莫石到底想说什么。突然裤子口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莫北摸了出来，是慕青的短信。莫北眼中晦涩莫名，手指放在屏幕上半响，还是按了上去。
　　“救命”！！莫北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瞳孔骤缩，噌得下站了起来。边拨打着电话，转身朝外面跑去，耳边不断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旁边莉莉的好友被莫北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担心道，“他没事吧？”
　　莉莉不在乎的接到，“不要担心！这个世上还会有比君大人更重要的事么！”
　　好友无奈地看着莉莉，莉莉，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将君大人放在首位的。
　　莫北的位置是最好的VIP座位，离莫石最近，看得最清楚，同样对于莫石来说也是如此。
　　莫石神色未明地看着空荡荡的座位，然后若无其事转过视线，微微一笑，
　　“这场演唱会的主题不是‘暗恋’，其实是‘表白’。有个人，我偷偷暗恋了十年，从十四岁还没见面开始。”
　　“我知道，他心有所属，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一直以来，我觉得我能给的最好的爱，是不打扰。”
　　也许是莫石说的太过自然，偌大的现场，静悄悄的，只听见莫石淡淡地仿佛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可是，有个朋友躺在病床上告诉我，人就是因为知道这世上有人爱他，所以就算遭遇苦难才不会觉得孤独。”
　　“我愿意继续暗恋他下一个十年，二十年，直到我死去。”顿了顿，“可是我害怕，他会孤独。”
　　莫石轻笑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你们知道的，明明还有我爱他。”
　　舞台下突然响起了不知是谁的抽泣，然后紧接着蔓延开来。
　　“我想告诉他我的想法，可是他刚刚离开了。所以请允许我再任性一次，在这里我想请大家帮我一个忙。”莫石朝着舞台下郑重地鞠了个躬，“下面这首歌是我唱给他听的，名字叫《你知道我在等你们分手吗》，我想请大家帮我转达给他一句话：莫北，你知道我在等你们分手吗？”
　　舞台下在片刻的安静之后，响起了整齐的声音，“好！”粉丝们疯狂的摇晃着手中的荧光棒。
　　“谢谢你们。”
　　这首歌没有乐队，没有伴舞，只有一架白色的钢琴。莫石坐在钢琴前，带好麦克风，摘下手套放在旁边，葱白的手指轻轻按下黑白键。声音如水珠滴入清泉，清清亮亮，月皎波澄，温暖而平静。
　　“没妒忌不妒忌
　　我很关心你跟她相处得称心吗
　　没任何冲突吗
　　如果她有福气让我暂时地祝贺你“
　　”等你分离随时准备
　　有人来残忍报喜
　　我未曾灰心不怕受过的教训
　　愿意在傻等
　　等你受伤回头负你责任
　　等到怕了都等”
　　台上的歌声还在继续，台下的人早已泪流满面，却紧紧捂住嘴，怕自己打扰到台上的人迟到十年的表白。
　　“我很熟悉你的家
　　她可知那沙发是和谁选择吗
　　若她给你抛弃
　　别顾忌别顾忌尚有笨人在等待你
　　等你分离又再一起犹如轮班无尽头”
　　……
　　”哪怕你和她朝晚未离
　　我也有信心等你
　　等你寻开心最后变出伤心
　　我便会开心可以又再被你想起
　　等你老了都等
　　即使终于与她
　　幸福”
　　……
　　莫北照着手机上的定位导航找到那栋破旧的大楼时，里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莫北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冲进去的，只是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心底除了满满的不甘还有一丝丝解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莫北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就是一阵颠簸，感觉像是飞起来一样。飞？是到了天堂么？莫北努力和自己沉重的眼皮抗争着，终于一丝亮光照了进来，一个模糊的身影，有些熟悉，可是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在说什么？努力盯着那一开一合的嘴唇，‘在建’？‘再见’？她在说再见？为什么要再见？要去哪吗？莫北撑不住再次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莫北望着白色的墙壁，不禁有些茫然。还活着，轻微烧伤，并没有大碍。医生有些不可思议地表示，在那样的大火中没有死，只是这样的伤简直不只是运气好，而是奇迹了。一直到出院回到家中，莫北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没有失忆，所有的事都记得，只是大火中的记忆有些模糊，好像听见了死神的声音，自己还许了个愿，只是许了什么记不清了。日子照常过着，发生这样的事后，吴妈吓坏了，变着法的做好吃的给他补身子，只是莫北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这样的感觉直到苏绍来找他。
　　苏绍见到莫北，二话不说，给了莫北一拳。莫北条件发射的也朝苏绍挥出拳头，可是苏绍不避不躲，拳头继续朝莫北砸去。
　　”为什么！特么的为什么是你！我哪点比不过你！明明我离她更近！明明我更喜欢她！“苏绍拽着莫北，一拳一拳朝他砸去，一边嘴里大声吼着。
　　”阿绍！你在发什么疯！“莫北看着苏绍突然像疯了一样，不敢用全力，左躲右闪地身上脸上顿时挨了不少拳头。
　　”发什么疯？特么的老子早就想揍你了！老子长得比你好！比你有钱！还比你爱她！你到底有什么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她你早就背着一屁股债流落街头了！为什么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爱你！爱你爱到愿你为你去死！“苏绍双手揪着莫北的衣领摇晃着，眼睛充血，恶狠狠地看着莫北。
　　听到苏绍的话，莫北扯着苏绍的手松了下来，眼中一片迷茫，”你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因为她从头到尾都瞒着你！我现在告诉你你特么的有多蠢！“苏绍放开莫北的衣领，狠狠地推了一把，莫北没有反抗，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
　　”阿石，你知道阿石多喜欢你吗？那个傻瓜喜欢了你十年！你以为莫凡为什么会回来？因为你们莫家破产了！在你还跟着慕青后面摇尾的时候，是她帮你背下巨额债务！在你和慕青卿卿我我的时候，是她在绞尽脑汁地为你还债！你以为她学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会进入娱乐圈！是她在拼命维持你那层大少爷的皮！“
　　怎么会，明明自己每个月的分红还是准时到账啊！莫北呆坐在地上，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可苏绍仿佛还嫌刺激不够似的，继续冷笑一声。
　　”每次你因为慕青跑酒吧喝酒，你以为是谁把你抗回来的！哪怕是她最忙的那三年，也是她打电话叫人接你回家！那次，你和我喝醉的那次，路上发生车祸，是那个笨蛋挡在了你前面！“
　　”……怎么会……“莫北的声音还是不可置信，只是声音带着未察觉的颤抖。
　　”哼！怎么不会！你去问莫凡！“苏绍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北，原本好看的凤眼下浓浓的黑眼圈，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悲伤。
　　”她准备在演唱会上对你告白，可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你们的……你们回来了，她……却没出来……“苏绍终于忍不住掩面，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瘫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莫北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脑海中一直响着苏绍的那句‘她没出来’……她没出来！终于想起来了！一切奇怪的地方都终于想起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熟悉的影子，那句‘再见’，还有那个愿望……
　　苏绍离开了，莫北还在地上躺着，空洞的眼神看着上方，像是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吴妈站在旁边，看着他青紫的脸，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想到刚刚听到的话，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别人可能不清楚，可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安小姐的心思，虽然人很冷淡但是对北少爷是最好的。
　　何林早上走进警局时，就发现办公室的气氛怪怪的。以往吵吵闹闹地男同事们噤若寒蝉地安静地呆在各自的办公桌前，几个能面不改色地击爆歹徒的女同事们此时一个个眼睛像只兔子，聚在一起沉默着。
　　何林仔细回想了一下，难道又有哪个同行牺牲了？最近任务不多，没听说啊。何林朝一位平时消息活络的下属使了个眼色，走进了办公室。
　　“说吧，怎么回事？怎么把她们都弄哭了？”
　　“冤枉啊！老大！”来到何林的办公室，谢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听到何林的审问，忙不迭喊冤，“我们警局就那几朵花，我们恨不得把她们当宝贝一样供起来，怎么敢招惹她们！”
　　何林将手中的黑笔朝谢石扔了过去，制止了他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少贫，她们到底怎么了？”
　　谢石轻飘飘的两根手指夹住了笔，耸耸肩，摊开手，“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们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不过，听她们几个话好像是有个什么明星死了，你知道的我从不关心娱乐新闻，浩子应该知道，老大你可以问问他。”
　　“明星？”何林重复了一遍，思考了半响，朝门口努努嘴，“你去把他叫进来。”
　　浩子被谢石推了进来，听到两人的询问，瞪着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两人，“你们不知道？这么大的新闻你们都没看见？娱乐新闻报道地都快疯了好不！”
　　谢石从不关注娱乐新闻，何林自从莫石进入娱乐圈之后倒是偶尔会关注，只是最近在忙个案子，几天没合眼，好不容易昨天才搞定，倒头就睡了。
　　看着两人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浩子无语凝噎，“好吧，那你们至少去翻翻手机新闻吧！”
　　刚打开手机新闻，就弹出了一大串头条，“被誉为‘歌之君王’的天才歌手莫石不日前逝世！”、“莫石唱哭万千网友的表白情歌竟成了最后的告别！”、“天才歌手莫石暗恋十年，表白当晚命丧大火（疑为救心上人而亡）”……
　　何林猛地缩回手，手机被摔了出去，破碎的屏幕依然亮着，鲜红的大字，少女温柔的微笑霸占了整个屏幕。
　　“怎么了？”看着突然变得毫无血色的何林，浩子立了起来，紧张得四周张望了下。谢石捡起手机，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递到何林的面前。何林仿佛被烫到了一样，整个人一个哆嗦，不敢去碰那手机，目光呆滞着。
　　谢石和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他们考虑要不要上去给他一拳时，何林捂住脸，仿佛几天没睡般疲惫，朝他们摆了摆手，“没事，你们先出去吧，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死了么？怎么可能！办公室只剩下何林一个人，何林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一个疲惫的声音响起，“喂…”
　　“喂，是我…林子…阿石她……”
　　“……”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何林机械地挂了电话，哆嗦地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像个用完电的机器，死一般的寂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只抽了一口的香烟燃着长长的灰条，明明灭灭烧到手指都没有感觉。

　　莫凡来找莫北时，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新闻上的热潮终于退去。从那场意外的表白，到震惊地死亡，再到葬礼上世界各地的粉丝纷至沓来，娱乐圈狠狠地热闹了一把。莫宅外面的记者堵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退去，莫凡和慕青所在的医院也被围得很严实，最后院长不得不出面以干扰到了病人休息而发出声明。
　　在从吴妈口中得知莫北在房间之后，莫凡走了上去。
　　“你要出远门？”
　　“嗯。”莫北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看来人，继续手中的收拾。
　　“去哪？”莫北看起来很平静，如果不是消瘦的脸颊和深陷的眼窝，莫凡甚至都看不出来莫北的情绪。
　　“不知道，随便走走。”莫北面无表情地将叠好的衣服整齐地放进行李箱。
　　“谢谢你救了我和青青。”
　　莫北没有说话，绕道书桌把单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装进单反包里。见莫北没有理睬，莫凡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一个文件袋递给莫北，“这是莫石留给你的。”
　　听到莫石的名字，莫北终于抬起了头，嘴唇紧紧的抿着，盯着莫凡手中的袋子，身体僵硬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微微颤抖的接过。
　　见莫北快要奔溃的表情，莫凡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转身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道，“她曾说，不知道如何去喜欢你，她能挡住来自外面的伤害，却挡不住你心里的痛苦。所以她才会对你表白，她做了那么多却不告诉你，是觉得没有必要，她只是想让你快乐，单纯着照自己的想法活着而已。所以……”所以没有必要难过，她用全部的爱来让你快乐，你还有什么理由伤心呢？
　　自从那天苏绍离开后，莫北没有看新闻，没有参加葬礼，没有接任何电话，甚至连房门都没有出去过。拒绝了一切和莫石有关消息的莫北，终于在莫石离开三个月时，打开手中莫石留给他的东西。
　　只是几张简单的文件，股份交接书，上面有莫石的签字。还有一份遗嘱，写明在莫石死后，名下一切财产都转到莫北名下，包括莫氏公司一半的股权，如果莫北本人不愿意接管，则委托集团另一位董事长代为经营，但是莫北享受重大决策的否定权，以及一半的盈利。以莫氏集团现在的规模，只要不发生意外破产，莫北后半辈子只要数钱就可以了。就算破产，莫石还留下了银行卡上的巨额存款。
　　厚厚的窗帘让光线挡在了外面，莫北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关着灯，将网上所有的关于莫石的消息都点了一遍，那场演唱会上错过的告白不断地重复了无数遍，收藏的专辑也打开，一张张听过去，直到那一张礼物‘暗恋’。
　　最后那首歌前奏之前，突然响起的莫石的声音让抱着膝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莫北颤抖了一下，抬起那张兔子一样的眼睛。
　　“接下来这首歌我想送给莫北，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告白方式。我把‘我爱他’写进这首歌，唱给所有人听。这样每当有人唱起这首歌时，就像我在对他说一遍‘我爱他’。所以，如果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看到他难过，能否替我唱给他听，告诉他不要觉得孤单了，还有我爱他。”莫北死死咬着嘴唇，这场迟到了三个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后来莫北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地方，那首莫石送给他的歌，成为了全世界情人们表白的圣歌,被翻成了各种语言，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
　　终于有一天他能够微笑着回忆，很多年前，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却不爱他。十年的求而不得让他忘了怎么放下，所以他选择了用最惨烈的方式去成全。
　　仿佛整个人生就像一场闹剧，他在临死前许了个愿，希望遇到个笨蛋，将他从这种迷茫又不甘中解脱。然后再次醒来发现愿望实现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用整个年少时光为他种满鲜花。在生活变得苦涩前盛开，花容锦簇遮住了满目苍夷。然后在他以为苦难还没开场时，告诉他已经结束了。
　　莫北微笑着用手中的相机拍下了一个个幸福的瞬间，告诉很多人，
　　这个世上一定会有人爱你，这是你生而为人的礼物，所有，不要觉得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