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香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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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乃缩在床角，紧紧抱着那卷白色的绷带。
瑟缩着，肩膀微微颤抖。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觉得自己很可耻，一边在心里说着不求回报，只要他能够偶尔看她一下同她说一句话就已足够。一边又不断的希望他能够关心她同样喜欢她，特别是危险的时候，她希望可以有份依靠。
只要他能说一句话，说一句“小心”之类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她愿意为他付出生命，愿意帮他完成任何梦想。只要他小小地、轻轻地对说她一句：“小心点。”
她觉得那一刻她可以去做任何事。
可是没有。
他什么也没说，仅仅是递给她一卷绷带。
樱乃擦擦眼泪，眼角被泪水刺激得很疼。
她瞧着绷带——那是越前亲手交给她的。
她将这东西抱着，紧贴自己的心脏。
如果有把刀，她觉得自己可以承受凌迟的苦痛也要对他说出来。
那句很土很俗的话：我喜欢你。你呢？
可是不敢，太胆怯。而且绝望。
因为她总觉得那人的身上会散发出一种隔绝的气息，无法触碰，无法靠近。
凭她弱小的力量，怎能助他完成梦想？
何况她只知道洗碗刺绣那些零碎的东西，只要保住自己，便是全部。
终归是镜花水月啊，即使微小的石子也能轻易粉碎。
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跨越那么大的沟壑。
芝拍拍樱乃的肩膀，温言安慰：“樱乃，樱乃，别哭了。”
樱乃抬起头来，雾蒙蒙的眼睛很漂亮，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动人。
其实她长得很美。
芝帮她擦掉眼泪，柔和的说：“樱乃，既然喜欢他，就大胆的问出来吧。不说的话，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知道？”
樱乃哽咽。
这份遥远的绝望，如何能够填平？
说出来，不过是离得更远罢了。
“芝姐姐，我没事，害你担心了，”樱乃摇摇头，眼泪流下来，她露出笑容，“没关系……只要天天能够说上两句话我就很高兴了。”
芝只有叹气，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只会一个人偷偷的哭泣。
她何尝不知道，樱乃为了做越前喜欢的烤鱼，半夜悄悄到河边，差点被人欺侮。她哭得很惨，挣扎得很厉害，舌头都咬破了。身上的伤痕一个月才消退。
若不是当时路过的剑客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芝叹息，可怜的孩子，即使那样的情况下也没有忘了要做给越前的鱼。
她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哄她。
不二看着越前，眼神幽深。
那把手里剑，几乎要了他的命。
不过他很高兴，因为他终于看到了越前不同的眼神。
那种冷静的琥珀色，关键时刻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决绝和果断。
好像有火焰在燃烧，极盛时轰的炸开绚丽的烟花。
“越前，龙马……”
不二轻轻的、略带停顿的重复这四个字。
“我懂了。”不二慢慢地说，手里的扇子悄悄合拢。
越前奇怪得看着他。
不二的眼睛很蓝，变幻不定的蓝。
有时候仿若夏日无云晴空，有时候犹如暗夜澎湃波澜。
但是无论夏空也好深海也罢，他的笑在越前看来，都是冷的。
那种刺入心底的冷漠和疏远，略带玩世不恭的好奇和温柔。
都描绘出那种沧桑和不屑。
是的，不屑。
越前无法具体描述，但是温暖和冷酷同时凝聚到完美的人的确让人无法忽视。
就像现在，他应该迅速的追上偷袭的人而不是站在这里听那个人奇怪的语言。
不二的眼睛此时就是千年的深潭，即使经历了无数生死、看过各种表情和眼神的越前，也看不出那里面到底参杂了怎样的情绪。
“……”他只有沉默。
任凭不二深邃的眼神落在身上。
“越前，别动。”不二靠过来。
两人的鼻尖只差一点就要碰到。
越前的瞳孔微微收缩。
四目相对，琥珀对上深蓝。越前觉得气氛有点不受控制的暧昧起来。
清晨，阳光还未睡醒，蒙蒙胧胧的。
安静的房间，熟悉的气息。
鲜血的刺激，乌蓝的毒，静默着。
不二静静站着，越前一动不动。
淡淡的樱花香味弥散开来。
琥珀对上深蓝，龙牙对上梅花扇。
孰胜？
“那种颜色和手法，当是新撰组的柳莲二。”不二安静片刻，冒出来一句。
“……四之队的队长么？”越前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
“你今天，伤了别人的心。”
“……”越前不知道说什么。
不二温热的鼻息让他不自在。跳跃过大的思路让他有点无措。不再是纯粹的冷静了。他似乎有些心慌。
不二笑了，笑得非常的温柔。似乎一股清泉，顺着血脉流下去。
他侧头，看着越前脸上的那层细细茸茸，像桃子一样可口。接着在越前反应不及的时候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什么。
然后飞速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晶莹的耳垂。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的向后跳开。
果然凌厉的刀风擦过身前三寸。
不二笑得很得意，对着越前有点恼火的脸。
“越前，我闻到了哟。”不二笑说，一边躲避。
“闻到什么。”
“香味啊——原来你的血液里，种着樱花。”
“莫名其妙。”
突然，两人同时停下。
越前收起刀，凝立。
不二打开扇子，朵朵梅花悠然而舞。
窗外，一群浪人打扮的剑客慢慢向旅店靠近。
悠闲的摇着扇子看着上面的梅花愈加动人，不二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和煦：“看来会很有趣呢。”
越前嘴巴紧闭，琥珀色的眼睛亮的刺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