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繁星谁的夜》软蜗牛

54、大结局

　　风岸。
　　我一直都知道沈忱家里很有钱，但没有想到，与我的距离这么远，十足的豪门，况且……我不由得叹气，还有老一辈的纠缠在啊，而且沈忱的父亲还是因为我才……
　　这边我要英语考级，沈忱那边准备毕业论文，等我大三上完，人家就要去公司了。
　　我看着面前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有些头疼。
　　周围还有很多人跟我一样，拿着书本临阵磨枪，我将书扔在一边，捧着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相对于书籍，我自己的笔记本比那些乱糟糟的字要有吸引力。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快九点了，心里纳闷沈忱怎么还不来，目光却被图书馆门口的人吸引住。
　　这个位置进门看是死角，但是却能将门口处看个干净，此刻，从门口走过来的两个人，太过招人目光。
　　央央，怎么会是央央？
　　为什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该如何猜测，只看着他们一起走进书架间，紧挨着看。
　　我默默地看着，为那一瞬间的安宁觉得幸福，央央偶尔对那个男人的浅笑，虽不经意，却无比真挚，无比真实。
　　我移开视线，再回到手中的笔记本，却再也无法宁心下去。
　　手机震动。
　　我慌忙拿出来，划开屏幕，是沈忱的短信:
　　小星儿，临时被人叫走，不能陪你，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我看着微微一笑，心情越发愉悦。
　　我伸手拿过一个线装本，崭新的。
　　黑色水笔在手中颤动，我看着本子上面越来越多的字，笑了。
　　一上午都窝在图书馆里，沈忱过来找我的时候，手腕又酸又麻。
　　他好笑地帮我揉了揉手腕，低声问我，“你干什么呢，这么累？”
　　我将书本都整理好，回了一个笑容，“没干什么，我饿了。”
　　“好，走吧。”
　　我嬉笑着握着他宽厚的大手，蹦跳着出了图书馆。
　　沈忱带我来了明月楼。
　　我看着菜单上各种各样怪异的名字，想笑，也确实笑出声来。
　　他点好菜，看着我有些疑惑，“你在笑什么？”
　　“我觉得，有些奇怪，上次跟你在这里吃饭，和这次感觉完全不同。”
　　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笑道，“你想的多，关系不同。”
　　我躲开他作乱的大手，问他，“那你那次是抱着什么心态来跟我吃饭的？”
　　他笑，“提前和你来预演一遍在这里吃饭的情景。”
　　我赦然，“可是不还是没什么好结局。”
　　他屈指在我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这次会有好结果，别想别的。”
　　我捂着额头，不由得埋怨，“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我还等着把你抱回去给我妈看呢！”
　　我不由得红了脸，“别乱说。”
　　沈忱只是笑，菜一一上来，我捏着筷子，看着他有些迟疑。
　　他看过来，问，“你怎么了？”
　　我咬了咬筷子，道，“沈忱，我这样子，你妈妈能同意吗？”
　　沈忱没说话。
　　“你想啊，虽然我不是故意的，还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但是她心里肯定有疙瘩的。”
　　“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我们的未来这么伤心。”
　　我瞪了他一眼，“你就厚脸皮吧，我跟你说正经的。”
　　他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柔声道，“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怕我妈知道会怎样，有些事情，她会明白。”
　　“万一不行呢？”
　　他侧身在我唇边轻轻印上一吻，手指摩擦着我的脸颊，声线变得柔和，“没有万一，我要娶你就够了。”
　　我听了心中一暖，也只能“嗯”一声结束。
　　春末夏初，天气已经炙热起来，沈忱整日穿着我喜欢的白衬衫在我面前转啊转，几次三番引诱完，就扯进怀里狂吻一顿。
　　我不得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结果还是没用。敢情清明那天跟他说的不要在外面的话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啊！
　　我怨闷，却也心情愉悦，英语考级通过，我每天混着考试及格的线过，说好了毕业就去林木南的医院里，沈忱说了我几次可效果甚微，也就随着我去了。
　　以前很少见沈忱有很好的朋友跟着，现在住了宿舍，舍友都是一群厚脸皮的，天天扒着我跟沈忱的生活私事，可偏偏沈师兄乐意啊，他们每一次的宿舍夜谈，总是拿我当靶子玩。
　　不过我心情好起来，不去理会。
　　沈忱的生日。
　　我揣着书本跑到他宿舍楼下等着，暖阳已经出来，我扬着笑容看着他的白衬衫晃到我眼前。
　　他上前来俯身亲了亲我的嘴角，笑着，“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来这里了？”
　　我抱紧了怀里的书本，冲身边的人笑，“没啊，今天我起得早，跟你一块去食堂吃饭。”
　　他笑得意味不明，“你就没什么想给我的？”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期待，道，“嗯，把我给你？”
　　我看见他的脚步一顿，看着我的眼眸都变得晦暗不明，一缕缕危险的幽光看得我害怕。
　　我心想着这玩笑开大了，慌忙扬着笑容说，“我开玩笑，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
　　说着把怀里的笔记本抽出，递给他。
　　沈忱挑着眉，接过去就翻开第一页，然后又看着我，问，“12，37，69，是什么意思？”
　　我嬉笑着卖了个关子，“我不告诉你，你什么时候有空，自己慢慢琢磨。”
　　话音一落额头便被戳了一下，我撇着嘴，“沈忱，你不能因为你生日就有特权这么欺负我啊？”
　　“我乐意！”他丢下这一句话，便揽着我往前走了。
　　“带我去哪里？”
　　“吃饭！”
　　好吧，我妥协！

　　车窗外不息的人流，我看着不远处一点一点划过的建筑物，深吸了一口气，又想要哭。
　　转过身子低头在身边的人的怀里埋下，我揪着他的衣领，闷声道，“沈忱，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头顶传来笑声，我一阵羞恼，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顿，笑声止住。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没办法放心啊！我心里嘟哝着，想到即将要到来的事情，内心就一阵狂跳。
　　“小星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面对未知的事情。”
　　沈忱的家在区内的别墅群，简单的欧式洋楼，是沈忱所说的暂住地，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在郊区。
　　别墅内一片灯火通明，我看着面前的大门，紧紧抓住身旁人的手，回应我的，是沈忱强有力的温度。
　　我按着心跳，沈忱开门进去，我侧身进来，一眼便看见客厅里的人的视线射过来。
　　我看过去，沙发上坐着的是沈忱的母亲，此刻她穿着家居服，与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不同，仿佛不再是女强人，简简单单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她的目光是犀利的，但是却没有惊讶，沈忱也许早已经说明，只是那眼神除了一贯的审视，还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在。
　　除了她，还有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的目光尽是柔和。
　　这应该就是沈忱提到的照顾她的陈姨。
　　我换好鞋进来，由着沈忱牵着我走到沈母面前。
　　沈忱叫了一声“妈”，我也顺从地叫了一声“阿姨”。
　　各方都知道各方身份，我话音一落，沈母的视线立刻又从沈忱身上落在我身上。
　　“一一是吧？”
　　一一？我愣了愣，想起林阿姨也是这么叫我，缓过神来应了一声。
　　她也没再说什么，“你坐。”
　　我轻轻咽了咽口水，被沈忱半拉半拽地坐到沙发上。
　　“陈姨，吃饭吧。”
　　陈姨应了一声，菜端上来。
　　我们的阵地转移到餐桌。
　　说是打仗也差不多了。
　　我颤颤巍巍地吃了一顿饭，如同嚼蜡，反观沈忱，他一脸自然，吃个饭左手还插过身体拉过我的左手放在大腿上轻轻抚摸。
　　我知道他想让我安心，可是这样如同偷腥的猫儿一般动作，不由得让我耳根发烫。
　　我一顿饭一边应付沈忱时不时的捣乱，一边想着沈母为何不提我的事情。
　　只和沈忱聊那些有的没的。
　　然而事实非我所想，吃完饭沈忱就被沈母打发到了楼上，陈姨去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沈母。
　　“你已经知道了吧？”她开口问我。
　　我心里“咯噔”一声，明白问题来了。
　　“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阿忱来家里？”
　　我捏了捏手指，答，“我是他女朋友，该来的。”
　　“你不紧张吗？”
　　我一顿，想起假期里阿姨曾经提到的这个问题，浅笑，“您答应了我会紧张，不答应就不会紧张。”
　　我没敢抬头，她也没有说话，但是气氛莫名其妙的温和起来。
　　“阿忱都和我说了，你能接受他之前无意的试探，很让我惊讶。”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说。
　　“沈忱的爸爸其实……对我挺好的。”我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到这上面来了。
　　“他走了以后，都没人陪我拌嘴了。”
　　我才听懂她语气里的思念与悲伤，我忍不住抬头，却看见了她故意伪装后的无所谓，“阿姨……”
　　她侧头看我，伸手拍了拍我交叠的手背，“沈忱父亲的去世，跟你没关系。”
　　我讶然地看着她，她似乎料到了我的表情，微微一笑，“不用在意这些，你也不用知道，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事你不需要知道，没什么好处，真像明白，去问问阿忱，他比我了解。”
　　我点点头，压住心中的疑惑，没再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谁都没说话，直到沈忱等不住下楼来，我抬头看过去，沈忱像是松了口气，径直走过来坐到我身边。
　　沈母笑了，似乎是为了沈忱好笑的举动，“上去吧。”
　　我错愕地看着她，她拢了拢头发，扬声说道，“陈姨，你把客房收拾一下。”
　　客房？
　　我扭过头看沈忱，他也一脸无辜，我不由得紧张，不对呀，根本没有住下的戏码。
　　“上去吧。”沈母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浑浑噩噩地被沈忱拉到楼上，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步履有些匆忙。
　　我脚步不受控制，待他拉开门，我们进去一晃神便已经被他困在墙壁之间。
　　唇上已经是一片湿热。
　　这时候的沈忱似乎格外不安，我晃了一会，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良久，我被他吻的七荤八素，任他抱着我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缠绕着我的发丝，玩的不亦乐乎。
　　我稳了稳心神，侧头看过去。
　　沈忱满脸柔和的笑意。
　　我问他，“你爸爸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从我的头发上拿开，紧紧抱住了我的腰身，头也深深埋在颈窝间，闷声道，“你就知道问这个？”
　　他的呼吸喷洒，我忍住痒意，拍了拍他的后脑，“别闹，快说。”
　　沈忱又蹭了蹭，才道，“那起车祸，是有人故意的。”
　　“故意的？”我微微撤了撤身子。
　　“嗯。”他应了一声，又不满意地把我拉回去，“以前我爸的死对头，本来是想冲着我爸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我想着，应该是他们以为你和我爸有什么亲密关系，所以没等别的，就去撞你了，虽然对象不一样，结果却一样。”
　　我抬手抚了抚他柔软的发丝，有些心疼，“对不起，又让你操心。”
　　沈忱没说话，只是抱紧了我，这个结果，对我而言是能让沈母减少敌意的方法，对他，却有更大的伤害。
　　我视线转到放在床边的笔记本，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那个笔记本你看了吗？”
　　“嗯。”
　　我笑着，“看了就好，送给你的课比我自己的要好的多。”
　　“嗯，一一小姐辛苦了。”
　　我将他埋在颈窝的头挪开，捧着他的脸颊，笑着看他，“那几个数字看懂了吗？”
　　沈忱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眸越来越沉，却也越来越软，我压着心跳颤着看向他，听到他柔和的声线，别样的喑哑。
　　“12，37，69。”
　　我不由得红了眼眶，那个线装本，第十二个字，第三十七个字，第六十九个字，组成最美的情话。
　　我，爱，你。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