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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即使经历了像是“很久”、“很多年”这样的词以后,我还是记得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有满天的晚霞,印着“五”字白色的羽织迎着西边,周围漏出的霞光太过耀眼,刺痛了眼睛,于是眼泪就这样簌簌落下。
      只是眼睛被光刺痛了,所以才会流下眼泪,绝对不是因为难过。
      ——平子真子

      流魂街七十区虽然不如八十区那样如临地狱,却也是地狱的边缘,血腥,暴力,残忍,糟糕得超出别人的想象。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我一直觉得如果做一个整,每天不用为肚子饿而烦恼,会轻松许多,可惜我不是整,需要每天为了争夺食物而到处奔波。
      “会肚子饿就代表着,能够……成为死神吧?”
      我吞下手里发了霉的半块馒头,对着对面天真的铁助咧嘴,嘲笑道:“我们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的,放弃吧。”
      “真子太黑暗啦。”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人生会有奇迹的。”
      有个鬼奇迹!就算明天尸魂界被虚入侵,护庭十三番和零番全灭,灵王脖子和头分家,这种奇迹也不会出现的!
      我呲着牙从屋顶上跳了下去,挠了挠凌乱的稻草头,对着铁助挥手道:“你的奇迹我就不参加了,再见。”
      和铁助再见以后,天色开始变暗,昨天晚上露宿的小山洞被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占了,天空看起来又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琢磨着要在天黑之前重新找一个睡觉的地方。
      一整天只塞了半个发霉馒头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响,我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根绳子,绕在了腹间,期待减少一些饥饿感。
      天黑之前,我找到了一处看起来虽然遮不住风,但是挡得住雨的角落,抱了点稻草,团吧团吧地垫在角落里,抱着身上唯一值钱的浅打,躺下睡觉。
      事实证明,我看东西的眼光还是一向地不准,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浑身被雨打得湿漉漉的,并且好像不幸地发烧了。眼皮重得抬不起来,鼻子整个都塞住,没办法呼吸,痛苦得就像是快死了一样。
      听说尸魂界的整死了以后,就会去现世投胎,不知道我们这种人有灵力的人,死了以后会怎么样。
      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把我拎了起来。
      我勉强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张半夜遇到一定以为是鬼的刀疤脸,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我,随后向一边的人笑道:“这小子手里抱着把刀,看起来值点钱。”
      “拿去卖了。”旁边也不知道是谁发话,刀疤脸伸手就像拿走我怀里的浅打。我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浅打,咬紧牙不松手,被刀疤脸拎着甩了几下,随后丢到了地上。
      肩膀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得火辣辣地痛,我抱着浅打把身子缩成一团,随后脸上被一只脚狠狠踩了上来,顿时血腥味就浓郁地在口腔中弥漫。
      要是平时,我仗着浅打还能和他们对几招,随后乘机逃走,可现在的身体连站立都做不到,别说是反抗了。
      嗤……可笑的世界,弱肉强食。
      “放开那个孩子。”有个声音淡淡想起。
      我听见刀疤脸不屑地笑了一声:“是个女人。”
      血肉碰撞在地面的声音,随后碾压在脸上的重量突兀地消失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勉强撑起身子,睁开眼睛,随后,看到了漫天的柳絮。
      “浅打,稍微借一下。”
      白色纯洁的柳絮,从河岸边柳树上飘摇而来,洁白纯净,散在了我的整个视野中。而在视野的正中央,那个穿着白色浴衣的女人散着一头黑发,手中握着我的浅打,将刀刃和刀背换了一下,纤细的手腕慢慢抬了起来。
      完全看不清她的动作,只是她停止时,你能注意到她扬在空中的黑发划过了异常优美的弧度,随后那几个男人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连一句□□都没来得及发出。
      温暖的晨光下,她伸手拂去了肩膀上的柳絮,将侧脸边的发撩到了耳后,露出一小段白皙的后项,随后向我伸出了手。冰凉的指尖覆在我的额头上,没有嫌弃我一脸的血污。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几乎没有起伏,清清冷冷,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你,发烧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块硬板床上,身上盖着粗糙却温暖的薄被,脑袋的沉重感已经消失不见。
      我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地先查看身上的伤,意外地发现一个伤口也没有。
      “那个女人……”
      真是奇怪的女人。
      外表淡漠,内心却意外柔软,看起来柔弱,却又其实很强大。
      “醒了?”女人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影子被拽得长长的,意外有了一种令人畏惧的感觉。那种长时间居于高位,不怒自威的感觉,“浅川朝日,你的名字?”
      也许是被那种感觉震撼到了,我下意识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
      “平子真子。”
      “真子?”她向前走了一步,那张清秀,冷淡的脸渐渐在视野中变得清晰,“你……有灵力吧?要不要…”她顿了顿,用毫无起伏,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令人震惊的话,“和我一起打败整个流魂街?”
      真是大言不惭。
      我捂住脸,笑出了声。
      “啊,奉陪。”
      我想,那个时候我一定是疯了。
      自那天以后得一个月,那个女人不顾我的抗议,抬着我的浅打从六十区一个一个向上,打到了五十区,随后找了一座还算不破败的院子,安了窝……
      “喂喂,说好的打败整个流魂街呢?”我看着那个女人懒洋洋地躺在榻榻米回廊上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吼道,“你这样只打了十个区就躺倒在这里是真的做了打败整个流魂街的准备吗?!”
      女人懒洋洋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累了……”
      我捂住了脸。
      真是疯了才会信了这女人的大言不惭。
      “不用太着急,一个一个打上去太麻烦,现在只要坐在这里等想要挑战的人来挑战就好了。”她从回廊上坐了起来,摸着肚子,望了我一眼,“饿了……”
      ……我是保姆吗,混蛋!
      我骂咧咧地呲着牙去准备午饭,身后传来那女人冷淡的声音:“盐烧秋刀鱼,木鱼饭团,味增茄子……”
      没等她说完,我就回过头去恼怒着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是哪里来的贵族小姐口味,流魂街五十区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弄这些!!”
      女人眉头小小的皱了一下,随后踢踏着木屐也没说去哪里就出门了,半个时辰后提着她所谓的午饭菜单上的所有食材回来了。
      我盯着她手里还在甩着尾巴的新鲜秋刀鱼,觉得万分心塞:“你从哪里……算了……”
      流魂街弱肉强食,问了是哪里弄来的又怎么样,不过是突显那个女人的实力罢了。
      我提着秋刀鱼乖乖去了厨房,一个时辰后,那个女人酒足饭饱地仰躺在榻榻米回廊上看云,突然开口问我道:“真子,你,有没有想过成为死神?”
      我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接着不屑地嗤了一声:“我最讨厌死神了。”
      “是吗……”女人淡淡地回应,随后翻了一个身,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一个月,陆陆续续有人提着刀来挑战,都被那女人一招解决,就这样无聊了一个月后,流魂街五十区来了一个提着卷了刃的浅打的少年,看起来比我年纪还要小,自称从六十区以后的更木区前来挑战浅川朝日。
      “来厮杀吧,女人!”那少年一脸好斗嗜血,提着刀就指向了她。
      她坐在回廊上没有动,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睁开。也许是那副看似藐视,但其实我明白只是迟钝粗神经的态度激怒了少年,他开始爆发出强烈的灵压。
      几乎就是在少年飚灵压的一瞬,女人睁开了眼睛,提起浅打,站了起来:“看在你的身上有那个人的灵压的份上,我们认真来打一架好了……”
      那个人是谁,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刻,那个女人变得无比认真,举起浅打时,铺天盖地的灵压压得我直直跪在了地上,只能伏低身子艰难地喘息。
      天空雷鸣几声,下起了倾盆大雨,冲刷着空气中的血腥气,等到女人收起灵压,我连站起来都很勉强,只能跪在地上,看着女人将少年的浅打插在战败躺倒在地上的少年的旁边,蹲下身子,看着少年,清清冷冷道:“你是从更木区来的,那就姓更木,至于名字,就叫剑八好了,更木剑八,你,配得起这个名字。”
      大雨使得女人的头发和浴衣都湿漉漉地紧贴着身体,衬出她纤细的身材。雨水顺着额头滑落,最后集聚在浓密的睫毛上,她一眨眼,水珠就倏地滚下,滴落在地上,渗透进泥土中。
      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柔弱,却事实上那么强大。
      强大到,让我生出一种名为“崇拜”的感情。
      更木剑八少年的事件过后又无聊了几个月,第二年开春,铁助兴致勃勃地来五十区找我,说他攒够了钱,想要尝试去真央。
      “那你就去呗。”我坐在回廊上翘着二郎腿,实在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跟我报备的必要。
      “真子,想要一起去吗?”铁助说这种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期待的光芒。即使我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但实际上却是活了几百年了,看见铁助的那种眼神,让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成为死神的话,就不用留在流魂街了,不用每天为吃的烦恼,不用受别人的歧视……真子,你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吧,想要过那种生活。”
      那确实曾经是我的理想,不用寄人篱下,不用为温饱担忧,可以自由并且自尊地活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她没有看向我们这边,只是蹲在院子里静静摆弄花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她其实很清楚我们在说什么。
      一个人的话,总是会想着绝望,可是两个人的话,总是能够看见希望。
      那个女人,尽管不想承认,可她,的确是我的希望。
      那个时候,我从未想过,我们有一天会分开,或者说……有一天,她会抛下我。
      “我讨厌死神。”我咧嘴,“而且,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铁助走了之后,我踱步走到了那个女人旁边,看她专心侍弄花草的样子,想着也要帮忙,可是刚刚伸出手,就被她抓住了手腕,阻止了我的接触。
      “有毒。”她垂着眼睛,很淡很淡地说道。
      我不爽地收回了手:“有毒你还养?”
      “只要不直接食用或者伤口沾到汁液就没问题。”她看了一眼我满是伤口的手掌,“出去打架了?”
      “我可是男人,整天被女人保护像什么样子?”耳垂有些微微发热,我不耐烦地揉了揉有些长的头发,“啧,该剪了。”
      “你还小,这种事情不用着急。”她伸手填上最后一点泥土,随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道,“留长比较好,头发。金色的,很好看。”
      “腾”一下,我感到双颊飞速地变得滚烫,欲盖弥彰般地扭过头去,送给她一个后脑勺:“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辈子都不想留长了。”
      身后传来她轻笑的声音,我吃惊地转头,却已经错过了她那一瞬的笑容,只看见和平时一样的,冷冰冰的面孔。
      “回屋里去吧。”
      她淡淡道,慢慢转身走开,只有我一个人怔怔蹲在原地。
      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只是光光想象的话,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吧。
      突然有扭曲的灵压爆发,只是感觉到那个灵压的下一瞬,天空就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只尖鼻子的巨大虚从口子中冒了出来,吼叫着,口中聚集起一个红色的光球。
      “真子,你听好。”她突然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回屋里去,去我的房间,不要出来。”
      那一瞬,她挺直着纤细的脊背的样子,高大而又威严,仿佛立于浮生顶端,睥睨众生的上位者,让我像是回到了六十区那个破旧的屋子里,她开口,说着,让我们去打败整个流魂街吧。
      语气平淡,话语嚣张,气势恢宏。
      “快去!”她大喝一声,一跃而起,站在半空中,对着虚发出的虚闪,伸出了右手,“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巨大的透明墙壁阻挡住了虚闪,我乘机飞快地往房间跑去,一脚踹开了门,闪身躲了进去。门外的女人用手掌对准了我的方向,念道:“缚道之七十三,倒山晶!”
      巨大的黄色倒三角屏障笼罩了我所在的房间。
      尽管我生活的地区,死神很少出现,可是看见那女人战斗的一瞬间,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
      是鬼道。
      “真是的,你这个女人……”
      居然是死神。
      那女人回过头,背对着我,举着手,对着被光柱束缚住的基力安念道:“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爬行的钢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结合·反弹·延伸至地面,知晓自身的无力吧!破道之九十——黑棺!”
      巨大的黑色长方体直直落在基力安身上,它发出一声震天响的嚎叫,随后渐渐化作灵子消失。
      “什么啊,这么快就消灭了,根本用不着让我进屋吧。”我嘴里抱怨着,手却紧紧攥住了门板,攥到太过用力,指尖发出隐隐疼痛。
      这就是差距。
      我那么崇拜的那个女人,想要努力追赶的对象,原来还远远没有给我看过她真正的实力。甚至于,不需要斩魄刀,就可以打败基力安。
      那次的袭击,除了那只基力安,还有复数的普通虚,将流魂街五十区搞得一团糟,死神们姗姗来迟,铁助死在了那次的虚的袭击上,终究没能够如愿以偿得入学真央。
      我在五十区靠南边的荒地,给铁助建了一个墓。
      “流魂街的魂魄消失了会变成灵子,根本没有尸体。”那女人淡淡开口,“墓碑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
      靠在墓碑旁的万寿菊在风中飘摇,我双手插在口袋里,索拉着眼角,一动不动地看着铁助的墓碑,嘴里“嗤”了一声。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流魂街的墓碑并不是为了祭奠那些死去的灵魂,只是为了慰藉活着的人的心灵罢了。说到底,还是我们自己软弱无能。
      “真子。”她开口,为了我一个曾经问过的问题,“你,想要成为死神吗?”
      也许是因为死了很多整,那天的空气中的灵子有些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空云卷云舒,明朗开阔,似乎一点儿也感受不到人们的悲伤。我抬头看着她,看她在光下半明半昧的脸,看她平淡的眼神,看她在风中飞扬的黑色的短发,很认真地开口。
      “如果我进入真央,能成为死神吗?”
      “一定。”她这么回答。
      自那以后,我开始接受那个女人的训导。
      白打,瞬步,斩术,鬼道,平时懒懒散散地她,却教得一丝不苟。也正是因为她那么认真,我才能深刻理解我们的差距。
      天壤之别。
      “死神,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我脱力躺在榻榻米上,连拨开额头因为汗水而紧贴的刘海的力气也没有,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气息都没有乱一丝一毫的女人。
      她愣了愣,回答道:“也不尽然。”
      “那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一样强大?”
      她微微勾起嘴角,眼中却没有笑意:“再有个几千年吧。”
      我咧开一排白花花的牙齿。
      “你这点,还真是让人讨厌。”
      那样整天被训练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一年,这期间,那女人要求架着木刀完成单挑流魂街的任务,我用一年的时间,也不过打到了三十区。
      在一年后的某个日子,三十区出现了一只亚丘卡斯,女人终于第一次吩咐我去取出她的斩魄刀。
      我气喘吁吁地在她房间,打开放着斩魄刀的箱子时,看到了意料之外,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的东西。
      那是一件白色的羽织,上面公公整整地印着黑色的数字“五”。
      是队长。
      怪不得,是那样强悍的实力。
      我几乎是颤抖着手取出箱子里两把斩魄刀,瞬步移到院子里,看着站在空中,睥睨整个流魂街的女人,用力扔出了长的那一把斩魄刀。
      “射杀他,神枪。”她单手执刀,念出了始解语。
      在一片尘埃中,那头亚丘卡斯定住了身形,被骤然伸长的斩魄刀刺穿,随后,女人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
      “已经……可以安息了。”
      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时候的感受,延伸到远处的斩魄刀,那种震撼人心的强大,让人从灵魂深处开始憧憬。感觉……那么遥远。
      待一切尘埃落定,她慢慢落在地面,伸手握住我怀中另一柄刀的刀柄,拔出鞘,指着院子的门口,冷声道:“出来!”
      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黑色的死霸装,白色的羽织,黑色的长发绕过脖子,在胸前诡异地编成了麻花辫,脸上是温和却无端让人觉得浑身冷汗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阿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胡乱使用别人的斩魄刀。”
      “是八千流啊。”她兴致缺缺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反正还没找到主人,王悦不会介意我试用一下的。。”
      “那个名字我已经不用了,现在叫做烈,是四番队队长。”麻花辫诡异地笑了笑。
      “卯之花烈?还不如八千流,你取名字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异……没想到你居然会去四番。”
      “我很满意。”卯之花烈道。
      “那么,你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和我叙旧吧?”
      “总队长的传令。”卯之花烈抬起头,郑重地看着那个女人,“召五番队长浅川朝日,即日速回静灵庭。”
      她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去房间,进门之前突然顿住步子,微微侧过脸,对着卯之花烈道:“前段时间我遇到了那个身上有你的灵压的孩子。”她顿了顿,“我把剑八的名字,给他了。”
      说完,也不等卯之花烈回答,便推开门进了房间。因此,只有我听见了卯之花烈那句轻声的“感激不尽。”
      她再出来是,身上已经换上了死霸装,手中那着队长的羽织,经过我时,摸了摸我乱糟糟的金发。
      “真子。”她说,“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带着你打败整个流魂街了,你一个人,要努力活着啊。”
      我低着头,咬牙骂了一句:“啰嗦!”
      那个女人,看起来柔弱,实力很强大,看起来冷漠,其实只是有些粗神经,有些习惯发呆罢了。
      那个女人,一直是我憧憬。
      我从未想过要和她分开,可这次,我们却要分开了。
      她轻笑了一声,披上队长的羽织,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那是她第二次笑,我还是没能够看到。
      即使经历了像是“很久”、“很多年”这样的词以后,我还是记得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有满天的晚霞,印着“五”字白色的羽织迎着西边,周围漏出的霞光太过耀眼,刺痛了眼睛,于是眼泪就这样簌簌落下。
      只是眼睛被光刺痛了,所以才会流下眼泪,绝对不是因为难过。
      从那天以后,我一个人,继续了那个我们的约定,从三十区一个一个单挑过来,打到了一区,随后,进去了真央。
      再然后,我成为了五番的队员,知道了那年院子里种的有毒的花,是五番的番花马醉木,却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女人。
      再几十年,我正式成为了五番队长,穿上了那个女人曾经穿过的羽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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