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仙》金金锦

22、亲爱的白尸

　　“咦？”这回该轮到胡翩翩困惑不理解了，什么意思？诗人，不就是做诗的凡人？为什么会和狐妖，修罗鬼放在一起比喻？
　　“翩翩姑娘。”常苏仲他已经看出胡翩翩满脑的纠结，便轻笑着摇头，“尸人乃尸族最低等的生物，又称僵尸。”
　　僵尸？四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尸体不腐烂喜欢咬人也咬妖的不老怪物？小狐狸被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昏厥，“尸人不是我亲戚。”胡翩翩两眼泪汪汪，小脑袋直甩。
　　“那翩翩姑娘你来嵊州究竟是为何事？”不知不觉中常笑生的语气中夹杂了冷冷的询问。
　　“我，我。。”胡翩翩愁眉苦脸，吞吞吐吐也不知该找寻什么理由来掩饰，最后她一咬呀，编了一个看似很荒唐的回答，“其实我是被一阵怪风给刮过来的！再说苏仲道长也看到我在空中被乌鸦给捉弄的呀。”说罢，她朝常苏仲那里看去，希望他能解围。
　　“的确，翩翩姑娘是被一群乌鸦给欺负了。”常苏仲微笑地道出，又瞧了瞧对方黑乎乎的乌鸦头，笑意更浓。
　　常笑生支吾一声，刚想再问点什么，却忽然惊喜起来，“大师兄，三师弟他们回来了！”

　　前方疾驰而来十几道白影，不一会他们就降落在常苏仲他们身旁，胡翩翩顿感一道紧逼目光在注视自己，就抬眼回望过去，竟然会是总喊她狐狸的常墨桐，见他还在皱眉，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受欢迎吗？胡翩翩恼怒的想，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另一边，常笑生悄悄走到常苏仲的身侧，贴近小声说着，“大师兄，你看翩翩姑娘的话可信吗？”
　　“二师弟，翩翩姑娘的话语里漏洞百出，自不可信，元神长老曾经吩咐过我要仔细探查下她的底细，可她全身上下并无任何妖气，很奇怪的是，她的凡人真气却很纯，普通的凡人是不可能这样的。而如今我们居然能在已是死城的嵊州遇见她，就更能证明翩翩姑娘的异常之处，若她真为妖的话。。。”
　　常苏仲依旧随性地笑着，只不过是模糊的无法琢磨，胡翩翩瞧见他的笑容，一股幸福感悠然而生，不由得，她咧开嘴喜滋滋地也在冲他笑。一旁的常笑生打量着大师兄的面容，琢磨后突然觉察到他的眉梢嘴角是在上扬，看上去确实是在笑，可是，却仿佛隐藏着某种危险深在其中。

　　“大师兄，那该如何是好？”
　　“我自会派一名蜀山弟子看管住她，等到嵊州尸人的事处理完后，我将亲自传音连清掌门，等待指令。”
　　“会是什么指令？”
　　“二师弟，难不成你已经忘了我们蜀山派的祖训？”
　　“不敢。”

　　最后，蜀山派大弟子常苏仲是在安然的笑，什么都不掺杂的干净的笑，他脸上的表情极其温柔，他是在轻声的说：
　　“蜀山祖训，若为妖，必除！”

　　这世上，绝对不允许有妖！

　　“三师弟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常笑生翻出随身携带的嵊州地图，让他们指出所观察到的异常。常墨桐收回望向胡翩翩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盯着地图，然后朝着身旁的一位白衣道士点点头，对方立刻心领神会，马上代为分析，
　　“回禀二师兄，嵊州城内没有一丝活人气息，但很怪异的是却有两股尸人的气息聚集在不同的地方，它们分别是西边的怪石坟堆以及东边的七窍林。”
　　常苏仲捧起地图，按照他们所说的方位仔细揣摩，若有所思，“真是怪事，按理来说尸人乃为群居，这分隔的如此之远还是第一次见到，恐有诈。”
　　“大师兄，要不我们就分两路，若有变化再另作分派。”常笑生凝重地盯住常苏仲，做出提议。
　　“也好，蜀山各位弟子听命！我与三师弟以及荆殿七名弟子前往西边怪石坟堆，二师弟和四师弟带领德殿八名弟子赶去东边七窍林，如见任何异状，即摆蜀道六环术。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出发！”
　　就在常苏仲刚吩咐完各弟子的任务时，有个白道士跳了出来，有点委屈地说道：“大师兄，你忘记我了。”
　　“原甲师弟，只因你是新入门的蜀山弟子，所以我就不安排你与我们同去这两处危险的地方。但是原甲师弟你却有另一项任务要完成。”常苏仲心中早有安排，此刻他不慌不忙地下达额外的命令，“你要随时守护着翩翩姑娘。”

　　“是！”原甲本来还在郁闷不已大师兄是否遗漏了自己，但一听说有命令给予他，便立马兴奋紧张起来，“大师兄请放心，原甲一定会好好保护翩翩姑娘，不让她受到威胁！”
　　胡翩翩见到心上人如此看重自己，于是心底甜美的很，她不好意思地朝着常苏仲望去，腼腆开口，“苏仲道长，你一定要小心，请多保重。”
　　“多谢翩翩姑娘关心。”常苏仲并没想到现在这个紧急关头她会关心自己，先是一愣，然后又挂上微笑，作揖回礼。
　　胡翩翩一见，心头又欣喜开，忽然一道白影稳稳站在她的面前，还夹带着强劲的冷空气，到把她给冰冻了一下。
　　“是你，常墨桐？”胡翩翩很不理解眼前的他是要来做什么。

　　常墨桐先是轻撇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又绕过去，落到大师兄常苏仲的身上，眼神愈发的异样。胡翩翩纳闷地瞧着这一切，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翩翩啊，你可不能太偏心！我们家的三师弟还在等着你的关心呢！”早就看出名堂的常笑生凑过来直冲胡翩翩挤眉弄眼，“小翩翩啊，还不赶快去，告别。”
　　胡翩翩本来不知情，但听到常笑生如此一说，便也就不好意思起来，她嘟起小嘴，尴尬地瞄着仍在安然自若笔直站立的那位，硬是从牙关里挤出几句，“常墨桐，你也要小心点，可千万别被强壮的尸人给欺负了！”
　　“哟，这孰轻孰重还分的一清二楚哦。”常笑生大惊小怪，满脸好笑，“三师弟好幸福，翩翩姑娘可是直呼你全名的哦！对大师兄还毕恭毕敬的称他为道长呐。”

　　“不对不对。”胡翩翩慌忙摇手，心里来火却又不好开口，只得埋怨常笑生的胡言乱语，“没有这回事！我，一视同仁！”
　　“哟，翩翩姑娘，别否认啦！瞧瞧你，小脸都红了。”常笑生不依不饶，依旧在开玩笑。
　　“你！”胡翩翩又急又气，浑身颤抖，牙齿也咬的嘎吱响。

　　突然，一张金黄色的长纸条举到胡翩翩眼前，
　　“给你。”这时一道冷冷却又显得很不自在的声音。
　　胡翩翩抬眼，就仰视到一双总是冰冷冷的深邃眼眸卸下了漠然，溢满的全是飘忽莫测的神采与柔光，他贴近，她还能感觉到他身上一股独特孤傲的男子气息稍稍有丝紊乱，不再那么强烈。
　　“常墨桐。。。”

　　“这是，给你，防身。”
　　最后，春意盎然。

　　现在胡翩翩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双手捏着黄纸条翻来覆去地察看，可是眼前浮现的尽是方才那一幕幕左思不得其解的场景：离去前常墨桐的异状，赠送的这莫名其妙的纸条；还有他，常苏仲温柔的微笑，想到这，胡翩翩顿时心伤，她郁闷地不断叨咕着爱捉弄人的常笑生，
　　“还不就是他，真讨厌，让他们都误解了。。。”

　　“翩翩姑娘手中之物乃是我们蜀山派的至宝千道退尸符，这次下山时连清掌门特地赐予我们二十位弟子每人一符防身，仅一张。”走在胡翩翩身边的原甲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以为是在疑惑她手上之物，于是便作了解释。
　　胡翩翩听到他的话语，再次凝视这张貌似平凡的薄薄黄纸，突然感到有些沉重。
　　原甲走了一段路后，他终于忍不住提出了深藏在心的一个问题，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翩翩姑娘，你，喜欢三师兄吗？”
　　“不喜欢。”胡翩翩想都没想直接否认，她无奈至极，为什么每个蜀山道士都会这么问她？难道说她就一脸很痴迷那臭道士的样子？怎么可能！

　　原甲不经意间轻轻舒了口气，他笑着又问向她，“翩翩姑娘，那你又觉得大师兄与三师兄谁更佳呢？”
　　这次胡翩翩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疑惑地侧望，“看上去你好像特别关心他俩？”
　　“恩。”原甲重重点头，神情变得凝重，“论相貌，三师兄与大师兄不分伯仲；论性格，大师兄温柔极好相处，三师兄虽说性格冷僻，但也不至于太差。可是在蜀山派里，众位弟子却对他针锋相对，或者，就干脆对他视而不见。现在能跟他开开玩笑，说说话的，也就只有大师兄以及二师兄。如今翩翩姑娘也是一样，似乎对他的成见很深。”说到最后，他的神色突然激动起来，满是悲怆与不服。
　　“我，其实不讨厌他。”胡翩翩在听了他肺腑的一大段，扪心自问也有了点想法，“我知道他的脾气是古怪不讨喜的，行为举止也很奇怪，不过，我真的不讨厌他。常墨桐，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原甲见此欣慰地两眼通红，像是快要掉下泪珠，胡翩翩无语地瞅着他，忽感右眼皮直跳，
　　“翩翩姑娘，你不讨厌三师兄最好，但是，还是请你不要喜欢上他。现在不行，将来更不可以！”

　　“为什么？”胡翩翩的内心突然衍伸出某种不良预感。
　　“因为。”原甲这下不仅大眼红通通，就连小白脸也开始转成番茄色，他慢吞吞道，“因为，我很喜欢他。”
　　“哎——”胡翩翩顿时惊呼一声，瞬间跳开旁边正做告白的道士三尺。
　　“不是这个意思，翩翩姑娘。”原甲知晓对方会错意，但却又不知该如何澄清，“我是很喜欢二师兄，不过不是喜欢，不对不对，是，我是崇拜，懂吗，翩翩姑娘？翩翩姑娘？”
　　他手忙脚乱呱啦说了一通，到头来居然发现胡翩翩没有再听。

　　“你有听到什么吗？”胡翩翩两手外拽开耳朵，仔细聆听着四周动静，“很像是咚咚的声音。”
　　“咚咚？”
　　那不是尸人的跳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