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derer（凶手）》柳*七

16、安妮

　　——‘我拿走了放在屋子里的镰刀，在那片金色的麦田里，杀死了我的哥哥亚伯。’
　　——该隐说，‘我有罪。’

　　***

　　砰！

　　阿道夫将手狠狠拍击着桌面，一脸愤恨的瞪着眼前还在走神的年轻警官。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案子，第三起！不是第一，不是第二，是第三起了！奥布里已经给最近的一起凶杀案结了案，而我们！我亲爱的亚尔曼，而我们还毫无进展！”

　　阿道夫气急败坏的又在办公桌上拍击了一下，宽大的手掌正好挡住了那一叠照片。

　　亚尔曼无奈的将眼镜摘了下来，用手揉了揉眉心，之后将眼镜又带了上去。

　　从阿道夫手底下抽出照片，认真的重新看了一遍。

　　照片上是三起案子的案发现场，以及每一位死者的死状。

　　最近的一起受害者是一位叫做伊丽莎白的女性，根据调查，受害者是个高级交际花，经常出席一些贵族晚会，充当女伴的角色，当然也会加上一些善后服务。

　　高级交际花当然不会只有一个客人，在众多顾客中有好几个是贵族，对于贵族就算是刑警亚尔曼也无权干涉他们的任何行为。

　　如果只是某个贵族的小爱好，这个案子或许早已盖章定论，可事实上并不是。

　　亚尔曼觉得有点辣手，连续三起案子都无法确定犯罪嫌疑人，甚至在现场取证的DNA样本都是显示查无此人！

　　这种困境让年轻又一帆风顺的亚尔曼警官，一头莫展的同时，心情特外烦躁。

　　他把照片重新扔回办公桌上，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拧开门把手就像离开办公室。

　　“你要去哪里！”阿道夫转身喊道。

　　“案发现场。”亚尔曼回答。

　　目送着离开警局的硬挺背影，阿道夫恼怒的挥了两下手，抿着嘴用力关上办公室的大门。

　　亚尔曼除了警局想了想，打算先去第一起案发现场看看。

　　第一起案子受害者是个酒店服务员，日常作息很规律，没有不良记录。不喝酒不抽烟，连男朋友都没有。

　　亚尔曼双手插.进外套口袋，回忆起调查笔录。

　　‘玛丽是个开朗的姑娘，那天她的表现很正常，和我们打了招呼就下班了，打烊的时间有点晚，我曾经想要开车送她回去。你知道华尔街的治安并不好，总有一些地痞流氓，但她拒绝了我的提议，结果，你也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我都无发相信这是真的。’

　　‘玛丽是个好姑娘。不，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要知道以同位女性的眼光，她都是个好姑娘。没有不良爱好，会给流浪狗喂食，没有迟到早退。这样的女孩除了没有男朋友让人意外以外，真的非常完美。’

　　‘玛丽？抱歉，我是新员工，对玛丽还不算太了解，但我很喜欢她，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女性。’

　　亚尔曼又揉了揉眉心，对于第一任受害者玛丽，相较于那些口供中的证词，他更倾向与受害者有着孤僻性格这种定论。

　　没有不良嗜好，从不迟到早退，和同事相处的很愉快，却从来没有听她谈论过父母，也没有听她讨论过男性之间的话题。

　　住在距离华尔街附近的公寓，公寓的环境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可保安从来没见过她在公寓附近散过步，除了定时会在公寓楼下喂流浪狗。

　　案发现场也是在那栋公寓，现在已经被查封。

　　亚尔曼走到了公寓楼下，仰头看着这个高大三十层的建筑，庞大的阴影让他觉得自己不像是要进入公寓，而是要亲自迈入一个魔鬼的嘴里。

　　晃了晃头，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亚尔曼进入了公寓。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在工作，所以公寓中进出的人并不多。

　　亚尔曼按了按钮等电梯，同样在等电梯的还有一个人。

　　那是个东方人，长得很高大，相对于看起来壮硕的欧洲人，东方人的轮廓应该更柔和，身材也会相较更矮小一些，但这个人却不。

　　比他还高了吧？目测了一些东方人的身高，亚尔曼猜测。

　　没等多久电梯就来了，亚尔曼和东方人一起进了电梯。

　　亚尔曼按了玛丽住所的楼层，他注意到东方人在看了眼显示的楼层后，没有选择其他楼层。

　　他觉得很奇怪，如果没有记错，在出事后那层楼的住户都开始搬迁，现在已经没有几家住在那层楼了。

　　到了楼层，亚尔曼去了玛丽的家。

　　门口贴了封条，门却没有锁。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亚尔曼走了进去。

　　七十平米的屋子不算大，对于一个单身女性来说绰绰有余。格局很好，又一个能看得见人工河的阳台，阳台上本来放着一盆植物，这两天没人浇水碧绿的叶子出现了萎缩。

　　开放式的厨房间，客厅里只有一台电视机。

　　亚尔曼在客厅和卫生间转了一圈，然后走进了卧室。

　　卧室的摆设很女性化，带着粉红色的格调，床上铺的也是简单大方的白色床单和被褥。

　　很难想象当一床的白色被鲜血染红的场景，可事实就是如此。

　　亚尔曼回想着第一案发现场，玛丽躺在床上，安静的就像沉睡中的睡美人，没有了呼吸，全身的血液都消失了。

　　身下的床单被血染红，地板上是数量可观的动物尸体。

　　死者身上没有伤口，甚至洗过澡，非常干净。

　　亚尔曼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没有施暴的痕迹，没有忄生侵犯的痕迹，除了知道这里曾经出现另外一个人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杀。

　　如果不是另外两起案子，玛丽这一起都几乎要被判断为自杀案。

　　亚尔曼又站了一会，实在没有头绪，他烦躁的抓了两下头发，最后不得不决定暂时离开。
　　乘坐电梯的时候，他再次遇到了那个东方人。

　　这次对方比他更早的进了电梯，按下楼层后还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

　　真是个有礼貌的东方人。亚尔曼想。

　　离开了公寓，亚尔曼站在不远处的街道旁，觉得应该放松一下，他需要拥有一个轻松的环境来改变紧绷的神经。

　　思索着需要去那里放松的亚尔曼没有发现，那个他认为有礼貌的东方人也站在不远处，看向他的目光中隐约包含了一种探索的意味。

　　迪曼斯街道上有一家叫做安妮的花店，也是一家咖啡厅，它很出名。

　　出名的原因不是老板很神秘，也不是因为咖啡有多好喝，而是里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的服务员。

　　每一任服务员都是女性，最短一两天，最长不超一个星期，这里的服务员就会换人。

　　亚尔曼是这家咖啡厅的常客，每天都会过来买咖啡。

　　他和这里的服务员很熟，当然也不是太熟，除了买咖啡之外，他和其他服务员并没有联系。

　　“老规矩？”甜美的璐娜穿着蓬蓬裙，放下剪了一半的郁金香回到吧台。

　　“是的。”亚尔曼说，他坐在吧台前面，看着外面阳伞下一对一对的情侣发呆，“你这里快成情侣圣地了。”

　　璐娜找到了咖啡豆，手动磨成粉，冲泡咖啡。

　　“这不是很好吗？多热闹。”

　　“是很好，我本来想追求贝丝，但她辞职不干了。”说到这个亚尔曼有点气馁，贝丝是他喜欢的类型。

　　“哦，真可惜，你应该早点说的，不过我想贝丝不会接受。她太受欢迎了。”璐娜耸了耸肩，用手撑住下巴似乎在惋惜。

　　“你真的不透露一下贝丝的电话号码吗？可爱的璐娜，看在我快要被案子折磨的发疯的份上。”亚尔曼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璐娜果断的摇头，“亲爱的警官，你知道这不可能。”

　　“噢-”亚尔曼伤心哀嚎，“你真是个残忍的家伙。”

　　璐娜对此无动于衷，她把咖啡装好，推到亚尔曼面前。

　　“可怜的警官，如果我不残忍，被残忍对待的就会是我了。您的咖啡，五美元。”

　　亚尔曼付了钱，加了奶球搅动咖啡，“还差一天就满一个星期，可爱的璐娜，我会想你的。”

　　璐娜歪了歪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电话号码给你的。”

　　亚尔曼耸了耸肩，“好吧，”说着一口把搅拌好的咖啡喝完，“祝你过的愉快。”

　　璐娜微笑，“你也是，可怜的警官。”

　　目送亚尔曼离开，璐娜接通了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她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赞美上帝，你总算接电话了。’

　　璐娜反手关上门，“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哦！该死的出了什么事！自从接了你的求助信，我没有一天过的舒坦日子，之前那个该死的东方人，现在是该死的臭蝙蝠！’
　　璐娜想了想，问，“你告诉他了？！”

　　‘没有！我没有透露你的消息！我向上帝发誓我没有！’
　　“尊敬的伯尼先生，要我提醒你吗？你从来不信上帝！”璐娜咬了咬嘴唇，她有点生气。

　　‘好吧，抱歉。不过我真的没透露你的消息，可是他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现在应该已经到你那了。’
　　“伯尼先生，你真是个混球！”璐娜对着手机吼了一句，果断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