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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遇 ...

  •   逃跑未遂的云毓被褚轻则亲自提去了御书房,看着太医给他接骨。

      “皇上,您这手腕之前受伤还没养好就意外受伤,此时又是原处断骨,若是……若是……”

      “说。”褚轻则不冷不热的吐出一个字。

      太医拭着额头冷汗,颤巍巍道:“若是再不好好休养,怕是……怕是以后难以使力……”

      褚轻则因着刚刚接骨的疼痛,面色此时有些不大好看。

      云毓看着褚轻则如纸苍白的脸,心里头还是有些小愧疚的,虽然她挺讨厌这个人,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太医,要不你给皇上多开点壮骨粉之类的吧,我觉得皇上他年纪轻轻的好像就已经有了骨质疏松之症……”

      元德安闻言吓得冷汗更甚,讪讪瞥了一眼褚轻则,果然,皇上额头的青筋似乎跳的更厉害了些。

      褚轻则挥手屏退太医的同时,云毓瞬时猛地朝地上一跪。

      化被动为主动,这个道理,她懂!

      “皇上饶命。”

      云毓本想故作软态,哭上一句“皇上饶命啊啊啊~~~”,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在这人跟前儿,原本想要百炼钢化绕指柔的话就愣是变得比她的胸还干巴,那样子比起求饶,看起来倒更像是在求死。

      “哦……”褚轻则面带玩味,之前火气已是一扫而空,“你也知道,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朕身为一国之君岂有徇私之理,不妨你先说一说你犯了何罪,朕再行定夺如何?”

      云毓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皇上圣明,那也有道是不知者不罪啊,我在不知道皇上身份的情况下二断龙臂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像皇上这般特立独行的男子也是少见,我那也算是正当防卫了。”

      “噗——”褚轻则刚入口的茶,十分不雅的喷了一地。

      二断龙臂?还特立独行?

      呵!褚轻则蓦地一下就乐了。

      褚轻则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毓,身材娇小,肤容精致,倒是一副男生女相。

      这个断龙臂的罪,他是可以不计较,不过么,看着眼前仪容尚可的云毓,褚轻则倒是打起了别的心思。

      好比……

      褚轻则唇角蓦地拉开,那笑容闪的云毓险些睁不开眼。

      归纳成四个字那就是,简直可怕!

      云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御书房,反正不管是怎么走出来的,她都总结肯定了一件事儿:皇上他有病。

      对,褚轻则他的确有病,站在旁边儿的季澜也如是想。

      他长这么大,还就没做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

      皓月如皎,银辉遍地,如斯夜晚,即使没有美人入怀,那也绝不该是这样的啊!

      季澜万分悲痛的瞅了一眼此时扒在窗前偷窥的褚轻则,胳膊都断了一个,居然还拖着自己来做梁上君子,要是这事儿被自家爷爷知道,估摸他褚轻则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他了!

      季澜看着一身便衣的褚轻则,头疼的要死:“我说皇上,您不好好做你的一国之君怎的大半夜忽然做起了采花贼?”

      褚轻则不以为意:“你见过一只胳膊的采花贼?朕还怕手脚不便反被采了呢。”

      季澜无语,您也知道您断了个胳膊,我还当你忘了呢。

      季澜放眼四周,说起来这处宅院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和褚轻则的寝宫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估摸着也就是这里头的人了,能让一朝天子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扒窗子的……光是想想也是让人醉了。

      见褚轻则看的起劲儿,季澜也有些忍不住了,索性朝着窗纸也戳了个小孔。

      屋子里头烟雾缭绕,质朴的木桶搁在房中,因着未散的雾气,季澜看不大清桶里人的相貌,唯一能辨别的就是,那木桶里的是个男人。

      季澜吓得旋即收回视线,如遭雷劈般的看着弓着个腰在那看的津津有味的褚轻则,妈呀,皇上这个死变态!

      他憋了半天才艰难开口:“皇上,那个,微臣去外头透透风,顺便替你把个风……”

      褚轻则不在意的摆摆手,一阵凉风吹来,唇角的笑容又深几许。

      若无差错,看来就如元德安查的那样了。

      收回视线,褚轻则觉得今天的这一趟月色下的旅途还是十分让自己满意的,不过意识到自己蹲在这儿看个大男人洗澡看了大半天,褚轻则也忍不住抖了一抖。

      褚轻则前脚刚走,房内就传来云毓略带责备的声音。

      “哥,天气要暖和了别泡这么久,你身子本就弱还一直这么泡着,窗子又不开,弄得屋子里都是雾气,万一闷着了怎么办!”

      云深隔着屏风穿好衣衫,笑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分寸的。”

      云毓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儿,抱着一叠衣服准备放进橱柜,路过窗子的时候,眼尖的瞥见窗纸上多了两个小孔儿,方向似乎还正对着浴桶的方向……

      云毓脸色唰的一变,早就听说这附近群居了许多喜好窥伺男子的变态流浪汉,该不会刚好被她遇到了吧?云毓一个激灵,同时也愈发坚定了搬家的想法。

      今年殿试的成绩出来的特别慢,慢到考生们惴惴不安的同时,也开始有了各种议论。

      但是却在这个时候,皇帝一道旨意连同着琼林宴的名单一道甩了下来。

      琼林宴是个什么东西?这对参加科考的考生再为了解不过,可是此时别说三甲名单,就是普通的成绩名单都没有,却独独有了琼林宴名单,一时之间,整个京城议论纷纷。

      “莫不是今年皇上一时兴起,决定先把入围的人给聚一块儿,然后再亲点名次?”

      “哎呀,这好啊!这若得皇上亲点可比亲批来的更直接啊!”

      此种说法一出,街边儿小赌摊的老板瞬时两眼晶晶亮:“是啊是啊,说不定还能看出谁红谁火的苗头!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

      须臾间,一群人围了过去。

      “我买云深!”二两碎银朝着云深的名字上一放,赌摊老板一脸嫌弃。

      云深忍不住低咳浅笑:“哪有自己买自己的。”

      云毓挑挑眉,他们现在穷的很,没钱怎么换房子,说不定就中了呢!

      回想前几日看到自己名字列在琼林宴名单上的时候,云毓呆了好半晌,她还以为自己得罪了褚轻则,会被他给暗中黑掉呢,这样想想,这个皇帝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

      琼林宴那日,阳光大好,恰逢三月中旬,桃花也已经陆续的开了起来。

      云毓穿戴整齐,一身素衫看起来还颇有那么些文人的样子,偏生因着身材娇小,和正常男子站在一起,要矮一个头。

      于是,琼林苑,花草间,云毓被人欺负了,还是被几个看起来家世挺不错的家伙给欺负了。

      云毓倒也不怒,脸上笑的和周围怒放的桃花一样灿烂:“我说几位,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你们吧?”

      其中一人抱着手笑,看样子应该是这几人中的老大:“本公子还就是看不惯你这种娘娘腔了,识相的快点滚,就你这幅穷酸样还敢来赴琼林宴,也不嫌丢人。”

      云毓奇了:“我凭自己真才实学来赴宴,何况名单是皇上他亲自定的,他都不嫌丢人,我为什么要嫌?”云毓转了转眼珠,“再者,俗话说得好,狗眼看人低,既如此,本公子就大度的重新再给你一次说人话的机会好了,所以,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那人被云毓说的面色涨红,想骂又骂不出口,他昨儿个晚上在家里受了气,今日看到云毓身材矮小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便准备来泄一泄气,结果这气没发出来,反倒又被云毓给火上添油堵了一把,当即就准备动手。

      云毓从小被云家二老和云深宠的飞起,来京城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完全是因为听着云深的话,但是她发现,似乎自己不去惹麻烦,麻烦总会找上门,既然如此,还是不要给人一副懦弱好欺负的样子。

      该说的都说了,云毓觉得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便准备提步去另一边儿,结果那人似乎打定主意了不让她走,一下拽住了她衣袖。

      云毓很不喜欢被不熟的人触碰,但是偏偏最近总被自己讨厌的人碰。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誓不饶人,云毓很不开心,云毓不开心的方法就是,“嚯——”的一下,快狠准的回身把手劈了过去。

      “皇上!!”

      “嘎啦——”

      ……

      …………

      ………………

      元德安的皇上驾到,硬是搭着这一声清脆嘹亮的嘎啦声变成了两个字儿的惊呼。

      褚轻则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干脆黑了脸。

      他适才瞧见不远处的桃林间站着几人似在争执,本想走进些看,就瞧见为首的那一人正好是刑部尚书的庶子张著舟,他老早就看那个老东西不爽了,此时有机会自然会想着法儿的借题发挥一下,结果人刚到跟前,才发现张著舟的前边儿还有一个人,还是个二断,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三断己臂的人。

      云毓傻眼的看着眼前脸黑的跟个什么似的皇上,她最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啊……

      褚轻则沁着一额头的冷汗,再一次亲自把云毓提着去了琼林苑的主殿,看着太医接骨。

      三次断了同一个位置,皇上,您狠!

      云毓磕磕巴巴道:“那个……皇,皇上,我不是有意的……”

      估摸是愧疚大于了嫌弃,云毓的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一些。

      褚轻则怒极反笑,听着太医正骨声音的同时,额头上也布了一层冷汗。

      “朕知你不是有意,”褚轻则双眼亮的吓人,“朕向来赏罚分明,不会治你的罪,你先下去吧。”

      云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因着褚轻则临时受伤的缘故,琼林宴不得不推迟一个时辰,云毓坐在桌前受着众人各异的眼光,整个人如坐针毡,不过,还好,等褚轻则出现在众人跟前的时候,面色已经没有她刚才看到的那般苍白了,云毓想,以后要对皇上客气些……

      云毓方如此想,就听褚轻则道:“此次科举名次朕已拟定,稍后便由吏部放出,另外,云深上前受封。”

      云毓双眸一瞠,上前跪地。

      她受封?

      不明所以的看向褚轻则,就见那人眼中一抹狡黠倏而划过,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朕观云深耿直不阿,为人处事小心细致,文采卓绝,更是颇得朕心,今特封三品谏言一职,望日后敢于谏言,不负朕望。”

      褚轻则这一道旨意可谓是来的出其不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首当其冲的就是云毓,但是云毓显然关注的点有些不大对。

      谏官?这特么不是一个吃力不讨好还专门得罪人的官儿吗……好你个褚轻则,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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