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新纪元 ...
-
衣衫褴褛如乞衣的辛可儿拨拉两下衣袖，拎起手中不怎么锋利，上面还有点墨绿色锈迹的长剑，调转了剑锋，将剑柄往后伸去，磨蹭敲打着自己快折掉的后背脊椎，回过头来看到一群拿剑的蒙面人处在打架姿势的悬空状态。
不由缩缩脖子，轻嗑两声，“嗯，那个……抱歉！打扰各位的雅兴。大家继续！继续啊！不用管我。”
说完辛可儿将那柄锈剑举过头顶，横在脖子后，架在肩上，准备扛着走人。自己走得还没跨出两步。
只听“唰”一下！相当整齐划一，众人纷纷放下手中兵器，挚诚跪地，双手高举而后伏地，脑袋垂得与地紧贴；就连祭司们也纷纷照做；魏子净、欣竹呆了片刻也不例外地照做；安佑佳雪微愣惊喜，甘愿伏地行礼；蓝月咬牙咯咯响，纱巾下的美丽颜容更是扭曲变形，最后不情不愿半将就地跪地参拜。
只有很远处大树旁一个身影摇曳而动，不曾跪倒，不曾崇敬，只有震惊！震惊……
他轻喃出声：“是她！为什么是她？终究还是她！”
低缓磁性的声音沙哑中透着绝望与凄楚。
“哥，出现了，出现了。是她没错。”一旁人开始有些兴奋，可在看到哥哥苍白无血色的脸后，诧异地收起兴奋笑容，皱起眉头犹豫地问道：“不会是她吧？”语气中有七分肯定两分猜测一分了然。
萧逸微扶了一下身旁的大树，像木偶人一样转身默然离去。
“哥，不然让我来吧。”萧文紧随而去，忧心匆匆。
这边辛可儿完全不在状态，被这伟大虔诚的场面给吓住了。半天后做出了正常反应。
“哇噻！这里又改成祭神了。抱歉，抱歉！打扰，打扰！……”然后小心翼翼地挪着碎步，从众多伏行在地的人群中穿行而过。
满头白发白须的‘僧侣’老者——暮莱尔大祭司和身后两名衣着打扮长相也酷似的人一起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辛可儿跟前，右手抚胸90度鞠躬行礼。而后暮莱尔大祭司神情非常严肃地向辛可儿宣布：“雪拉银月圣女，第一百二十三代圣女传人。欢迎你的到来！暮莱尔祭司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精余（基山）祭司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后面两人也同做。
辛可儿这次彻底傻眼了。他在跟她说话吗？可儿回头四处张望，全是扑倒的人只有自己还站着，而且这让人讨厌的老家伙（不是她不尊老，只是不怎么喜欢他说的差事，还用着毫无转圜余地的严肃表情。）可儿暗自轻移了移脑袋，发现那两只老得皱纹成缝的小眼睛还真是盯着自己的脸说话。
僵持半天，可儿不得不人栽，指着自己的鼻子，无辜地眨着笑颜，“你在跟我说话吗？”可儿咬牙心想你敢说是，小心我不顾尊卑当场打晕你。
“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祭司似乎神经麻木，根本感受不到可儿微笑眉眼中冒火的威胁。祭司确实没有说是，而是庄重地摇了摇头，非常非常肯定地说：“没有认错。银月圣女。你手中握着的正是已经遗失上百年的圣月之剑。这把剑很有灵性，只有圣女能持用。圣月教规第23条不服从圣月之剑的选择将受月神诅咒之苦。”
哐嘡一声，剑自可儿手中滑落。又是23，她开始讨厌这个数字了。听了大半天原来是自己捡‘废铁’惹的祸。
“这……”祭司皱眉看着落地的圣月之剑，“请圣女不要将圣物随意丢弃。”
辛可儿突然想到《大话西游》中的经典对白，‘悟空不要随意丢弃垃圾，要是砸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孙悟空还真是高修为，没打自己的师傅。捏了捏刺痒的手又放下。
自己已经够惨，还有这些烦事上身。不禁气上心头，不耐烦地挥挥手：“这是我捡的，你要拿去就好了。”
没想到好像自己放了条毒蛇，祭司们尽然夸张地连连退了五大步，可儿还真害怕他老人家退得太急闪了老寒腿。可儿正要举起剑，周围的人也紧跟着成圈辐射状爬行后退三丈远。哇靠！自己的话可以媲美原子弹威力。
皱了皱眉，又将剑拾起来，凭着感觉在蒙面人中走到雪儿跟前，将焕发着阵阵幽香的雪儿扶起笑道：“雪儿，又见面了。”
“姐姐。”雪儿欣喜地看着可儿。
“我想它比较适合你。”……
可儿还没将剑送出，安佑佳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连连锤地三下，嘴中还念叨：“不可，万万不可。圣规第45条私碰圣月之剑者死。”
“噢，我知道了。那圣女就应该可以了吧。”辛可儿转身准备向海拉蓝月圣女走去，先把这烫手洋芋扔掉再说，以后再慢慢跟她算账。
蓝月眼眸顿时精光四射，昭然跃试之心蠢蠢欲动，急欲上前微挪脚步又忙止行，拉高身姿摆出倨傲姿态。
辛可儿看着她的小动作差点爆笑出来，强忍笑意正要举步，忽觉臂膀一紧，原来是雪儿拉住了自己，她有些矛盾的眼眸紧抓住辛可儿的眼，“你真的不想当吗？”哀求又痛苦的眼波灼痛了可儿的心。
要是换了以前的她在此刻也许会毫不在乎地答应，可是现在……
脑海中霎时浮现出有着一双殷红而恐惧的眼，那双眼的主人说她是个骗子，那双眼的主人说她必须活着。……
有一个如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笑容温暖而魅惑，他说：“美丽的姑娘，你想跳舞吗？”……
马车里一张飘逸俊秀的脸尽是温柔的决绝。他说：“好！说好了。一起去！”……
雪山之约是她背弃了。化蝶未成她背誓了。不过还好，现在的她，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有未来。辛可儿默念重复“未来”一词，尽然有一种心酸的幸福感。于是她泰然而自私地向雪儿点头。
雪儿微紧了手中的衣衫，却还是松开了，清澈的眸盈着波光，笑了。“不是谁都可以握这把剑的，不过可以让她试一试。”语气里不乏嘲讽，却有着充满的谅解。
辛可儿这才双手奉剑，徐步向蓝月走去。
蓝月早已急不可待，无心理会安佑佳雪话中带刺，目光灼灼地死盯住辛可儿手中的至尊宝物。
当辛可儿将圣月之剑双手递出呈上，听到祭司老者怒斥：“蓝月圣女！不得逾越！你忘了圣令吗？”
“我要是能握得这剑，怎叫逾越？”蓝月高亢媚笑，一把夺过可儿递出来的圣剑，高举在手直指明月，“我海拉蓝月圣女拥有此剑，圣月见证……”
蓝月圣女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声音怪异地嘎然而止。瞪大眼死盯着剑身，只见原本不起眼的青铜色尽然徐徐泛着蓝光，而且越见强大，还诡异地萦绕着形似蛇状妖娆盘旋而上的缕缕黑色，似雾似光。深知不妙的蓝月惊恐地想甩掉圣月剑。可剑似乎已和她联体缔结，如何也甩开不得。只见越见昌盛的蓝光黑烟瞬间就要将她整个手臂包裹，直冲而上向蓝月全身吞噬而来。
蓝月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因为她的手臂尽然在萎缩沙化如粉，当即之下蓝月清醒果断地挥掌自劈右手，顿时血流如柱，四溅场地。可自己也不忙着止血却先顾着席地盘腿默念不知名的经文。
众教徒更加敬畏虔诚，好像辛可儿是神女下凡，一同人间。参拜高呼：“万能的月神，请雪拉银月圣女赐福！万能的月神，请雪拉银月圣女赐福！万能的月神，请雪拉银月圣女赐福！……”
辛可儿顿觉头疼发烧，忽冷忽热。蓝月这么没用，简直就是变相陷害。真想捂耳狂奔闪人。
雪儿咯咯直笑出声：“啊哈哈……罪有应得。早说你不行。”缓步走向辛可儿：“姐姐，真的不行吗？你也看到了。他们都认定你了。”辛可儿怎么觉得雪儿的声音有些兴奋欢快之感。
她斜睨雪儿一眼，也不吱声。然后走到蓝月半个胳膊处，一边沙化，一边流血，甚是奇特。单膝跪地低下头端详那把安祥横躺的破铜烂铁剑。它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可为什么一到蓝月手里就变成那么可怕的模样。
基于凡人都有的好奇本能，更何况从不信鬼神的她，当然想知道这其中秘密所在。辛可儿用自己修长的食指戳了戳剑身，‘噔噔……’两声。没有丝毫异样，剑还是剑。自己也很好。听声音估计是铜铸的，又不十分确定。索性把剑拿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花纹独特是蛇藤纹，质地雕刻精细，应该值不少钱。可儿点点头继续捉摸。
雪儿在一旁看着她好奇的神情，靠近她身旁耳语：“二十三年而已，开始几年我帮你做，怎么样？”尽然跟她谈起交易了。
可儿又斜视她一眼，继续看剑，可惜不是飞翼之剑。拿在手中也没有异样之感，很普通嘛。学着蓝月刚才‘蜡笔小新’的姿势，将剑高举直指高空明月，嘴中念着：“动感超人，吼吼吼吼。”
“姐姐……”听到有人关切的声音，自己倒满脸黑线。笑话真冷……
“嗯，错了。重来！”辛可儿不信邪，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只有自己可以。反正不行也断臂好了。这回换左手，她比较习惯用右手吃饭。清清喉咙，说道：“我海拉蓝月圣女…… ”
“噢。不对，我不是她。”……
魏子净和欣竹尽然在这时过来可笑地向辛可儿行着祭司们刚才的礼节：“魏子净（欣竹）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不会吧！？还用尊称。辛可儿简直想当场吐血给他们看。
“你们……”气结中……
魏子净神情复杂地看着辛可儿，没有了初见时的嬉笑。回头见雪儿盯着魏子净犯傻，回过头来用几近哀求的目光盯着自己：“算是替我和你报仇。你就答应吧。姐姐。”安佑加雪近四乞怜的语调，‘姐姐’叫得可儿心儿颤颤，发紧发痛。
二十三年是吧？不多也不少，可是一个人有多少二十年？无奈地怀着最后的希望，哪怕自己会招粉身也好说出了颂词，“我雪拉银月圣女拥有此剑，圣月见证……”
“后面是什么？怎么这剑一点反应都没有？”
“姐姐，因为你就是圣女所以当然不会有事。”说着辛可儿最不想听，最不愿承认的事。“我看还是给你好了。”辛可儿将剑递给雪儿。雪儿却步步后退。“后面是雪拉银月圣女代替万能的月神，赐福众生！”
“好吧！重来。”
“我雪拉银月圣女拥有此剑，圣月见证雪拉银月圣女代替万能的月神，赐福众生！”
“完了。”……好好的，没事！
“拜谢圣女赐福！”
“拜谢圣女赐福！”
“拜谢圣女赐福！”……
我的天！此起彼伏！壮观！可儿觉得自己中计。陷害……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新纪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