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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绝境之痴人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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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儿发现他们骑马的速度异常快,就连停下来找地方吃饭都省了。午饭都是在休息时分,随便解决两三个硬邦邦的干粮。吃得可儿直皱眉,感觉自己和他就像是在逃难,可又不敢直接问他为什么这么急,找大夫不用这么急吧?何况自己不是好好的。
感觉现在的萧逸有点怕怕的,一张英俊好看的脸老是绷得死紧不说,连话也没两句,要是多问他两句还翻脸。哇噻,自己也很奇怪!干嘛非得乖乖听他的,把他甩掉,自己走不就行了吗?她可是还有很多‘大事’要做的。可是每次一有这种冲动就会因为接触到他深邃的目光而顿时萌生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愧疚感,再看他的温柔举止就会开始自责,人家明明是为了你才急着找医生,你尽然还想溜,太不道义了。
话说回来自己一定是真的得病了,怎么会认为他会对自己温柔。
看看!他动不动就上脾气。她说要自己骑马,他就阴着脸说不用,一匹就够。还没收她身上带的钱,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当起土匪。她说要看摔跤比赛,他就黑着脸说没空,大庭广众扛上人就走。她说要去打野味充饥,他尽然二话没说就封住她的功力,点了她的穴道,然后一口水一口干粮地喂起人来。这就是和他相处的第一天,他的劣行劣迹。刚认识他时他不是还挺好说话的嘛?他不会是变相报复吧,可是可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他。可儿敢说在她曲曲折折的18个岁月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她不整别人,别人就该偷着乐了。闷着一口鸟气在太阳下山时终于爆发了。
话说,夕阳西下时,萧逸径直牵着马走在前头,不远处有一家外观看着极为普通的客栈,可是有一票人在客栈门前站着等候。其中一个装着很体面的人远远看见他们的身影就迎了过来,露着恭敬的笑容,鞠躬行礼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少主吧?”
萧逸默默地点头,那位恭敬的人向旁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一旁伙计忙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缰绳牵马离去,可儿暗自嘀咕:“这年头叫少主的人还真多。”
萧逸回头瞥了她一眼,显然听到了,可什么也没说。那人随后恭敬地向前引路,带他们进入客栈内一间较偏僻幽静的雅间,室内摆设全部是古色古香的中原特色,不显阔气却很雅致。可儿一路走来,在这相对荒凉的南疆还真是少见如此豪华的客栈,更没见过如此别致的雅间。可儿不禁赞叹:“还不错嘛!挺雅致的。”
“谢姑娘夸奖,小人这小店也是惨淡经营,谈不上‘雅’字。”他不说可儿还真没想到他就是老板。
那位四十来岁头发有些斑白的老板恭敬的样子,简直是在给两位老板的汇报,谦卑的语气说着:“两位稍等片刻,饭菜早已准备妥当,按照爷的意思都是清淡的菜色,马上就能上来。另外爷要的马明一早就会送到。还有按爷的意思姑娘的衣服也准备好了。请问爷还有什么吩咐?小人这就去办。”听得可儿一愣一愣的,睁大了双眼眨呀眨的。嘴巴更是在看到一桌七八道菜只有他俩吃时,张得可以飞进小鸟。
可儿简直是满肚子的疑惑,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个好。
萧逸却板着一张千年寒冰脸:“快吃!”他的脾气是原来越不好了,可儿暗叹。
“你最少该解释一下吧?为什么……”可儿终于忍不住了。再不问清楚自己一定得内伤。
“快吃吧!!!!”声音低柔了几分,威胁意味十足。
“你这人怎么这样?满足一下好奇心都不行。”可儿火了,被压了一整天了。这会儿火苗终于噌一下窜成熊熊烈火。一旁站着的老板看得猛擦脸上流出了冷汗,因为爷的寒冰脸上的青筋正在欢快的直跳。
“再不吃,我就点你的穴。”低沉的声音压着丝丝火气,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不吃怎样?”可儿心跳露了几拍,怕你!就是和你杠上,看你能怎样?
“真的?”萧逸眯了眯眼,看起来十分危险的样子。
可儿咽了口唾液,逞强道:“真的!怎样?”不就是喂饭嘛,又不是没见过,谁怕谁?她就不信她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没见识过人喂饭。
果然,萧逸没有半点新意,快速精准地点住了可儿的穴道。
“你……”可儿睁大美目瞪着他,他动作自然地卷起袖子端起碗,从对面移驾过来无视她的瞪视,慢慢地喂起饭来,轻车熟路,好像他俩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旁还没退下去的老板看得差点没掉了下巴来,怎么会这样?
可儿正在抵死不从,紧闭着嘴不张口,就是不肯就范。可不知为何听身旁传来萧逸带着些许哀求而卑微的语调:“快吃吧。不然来不及了。”
可儿不由一愣,抬眼一看,来不及???什么来不及了?他干嘛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呀?用这种眼神看她?可儿还没有会意过来,脑中的魔音就渐渐响起,逐渐清晰。可儿惊讶地低喃:“噢!不!!!不要啊!”随后开始痛苦的历程。
萧逸见她神色不对,适时解开她的穴道,将她扣在怀中,“忍着!你会没事的。”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怀中人儿,语气轻得只有自己可以听到,说得似在安慰自己。
可儿开始无法忍受地敲着自己的头,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萧逸黑眸中闪过痛苦,“你中了蓝月的咒。”手轻轻扳下可儿捣头的双手,禁锢在怀里。
“那个小气的女人,不就是把她的东西弄坏了一点嘛?!”她现在还有力气抱怨。要知道她弄坏的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圣月教圣女至高无上的权杖。也不是‘一点’,而是整个裂了,就差没成两半。
萧逸无语,一旁老板回过神,看到可儿如此痛苦,不禁同情地问道:“爷,该怎么办?要不要请大夫?”
萧逸看怀中挣扎着开始用头向后敲自己肩的人儿,默默地摇头,然后用手轻轻按住可儿的脸,将她的小脑袋按在怀里,不让她乱动伤到自己。可儿痛得哇哇直叫,“他妈的,还要痛多久?”额头上的汗开始密密麻麻的往出渗。
“一晚上,直到天亮。”萧逸无情地给出了答案。
“shit!”可儿口不择言的咒骂,想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真她妈够了。#¥%……%¥—#!!!#*—•#%……”传统语、现代语、英文外加流行俚语,全没漏过。语言大师可儿算是过了一把骂人的瘾,把脑中能想到的全都骂了一遍,估计蓝月没有什么没被可儿问候过了。老板听得脸先是诧异,然后是变红,再是变白,随着可儿的精彩骂词,再变为绿色,紫色,最后五颜六色的演着川剧绝活。心中暗暗决定以后看到这位小姐绕城而行,最好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她。
萧逸则是默默地听着这些似懂非懂的词汇,眼睫毛都没抬一下,一瞬不瞬盯着可儿,眼底有着欣赏和欣慰,还掺杂着苦苦的痛。
半个时辰过去了,用现代话说,一个小时过去了,可儿的头仍然嗡嗡作响毫无缓和的迹象,剧痛有增无减地折磨着可儿仅存的意志。可儿也早就停止了无聊的谩骂,发现根本无法缓解,只会消耗体力,口干舌燥。最后开始了虚弱地断断续续地哀求,她揪住萧逸的衣衫:“萧逸……打晕……我……好不好?……我……实在……受不了。……”
可儿感到萧逸握着自己的手紧得发疼,半天后传来他带着苦楚的声音:“没用的,即使点了昏睡穴,不稍片刻,你仍然会痛醒。”
“呵呵……”可儿一反常态,反而平静地笑了,傻傻地笑着,有气无力地笑着,阵阵呻吟地笑着,笑得满脸是汗的脸上明亮的眼眸在昏暗的烛光中放着异样的光彩,眩目得令人心头发疼。萧逸看着她的神情心头浮出弟弟的话。
……“这七七四十九天的苦只怕还没有死,她就已经疯了。也许死是她最好的解脱方式。”……
握住她的力道潜意识地加重了几分,似乎怀中人会突然不翼而飞。“可儿……”萧逸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唤她。这么低沉好听的声音,可惜了此刻傻笑痴笑的人没有听到,不然她应该很高兴吧?
老板再也看不下去,他不知道该心疼是这位备受折磨得有些神经不正常、傻笑着的小姑娘,还是这位眼中满是痛苦,沉稳内敛的年轻少主。“爷。你就试试吧。我想对姑娘来说,再少的时间对她来说也是喘息呀?!”
萧逸猛地回过头,看着身旁的人,眼里满是感激。随后点了可儿的昏睡穴。可儿暂时安静地睡去。随后抱起可儿说道,“带我去客房,再打些水来。”
老板连忙心领神会地领路,可是正如萧逸所说,当他刚把可儿放置在床上时,可儿就开始呻吟出声,然后开始是短暂的清醒,接着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的她也许会好受那么一点吧,至少它不再清醒,不再感知痛苦。这一晚,萧逸依旧和衣抱着她,从始至终一张俊逸的脸庞不再有任何情绪,而是默默地等待,耐心的等待,等待着属于他和她的曙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