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月传说（原名：流浪之歌）》弋斯

18、第十七章 请 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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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可儿得到了他们的盛情款待，吃过丰盛晚餐过后，一堆人开始围着她，替她沐浴更衣，端茶递水。让她换上一件做工精致、质感柔软轻盈的纯白色戎装，把她裹得连眼睛都是隔着一层白纱看东西。可是衣服穿着厚得累赘是累赘，但是一身白装的圣月教服饰还真是养眼，把她装扮着如出尘的仙子，飘逸洒脱、华贵而清新、不识人间烟火。第一次接受这种全套服务的可儿还真感觉满惬意，不辜负自己等了这么久。
　　随着他们缓步走了很久，来到一个宽敞空旷类似足球场一样大的地方，四周是不高土山。入目皆是白色。步上白色玉石台阶，拾级而上穿过两旁的一根根高大的白玉石柱，让可儿感觉自己走进某个未知时空的幻境。走到中央的大型园台上，台的中央有一个高大柱子，上面插着一面白色的旗帜，图案是可儿曾经在雪儿令牌上见过的，一轮银白色蛇缠的弯月。
　　不久，徐徐走到眼前的是一个和自己穿着相似却比自己的更加雍容华贵的女人，步态优雅而轻盈，身姿少女般玲珑娇小。在可儿面前2米处立定，隔着薄薄的纱，锐利的目光直刺辛可儿身上。身旁一名女子将可儿身上的令牌举手恭敬地交到蓝月手中，还在她耳旁低语几句，蓝月用一种狡诘的视线投来，带着冷然的笑意，微微地点头，女子退到一旁。可儿心想她就是海拉蓝月吧，这个四十岁该退位过气的女人怎么还这么犀利。她会说什么？自己该怎么应付她？正在紧张想着对策的可儿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两名侍女已经迅速行动向自己靠近，电光火石间点住了可儿的穴道。可儿没想到自己就这样不堪一击的遭暗算了，真是实战经验不足的严重后果，正想开口骂道，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没想到自己不仅不能动，还不能说话，心霎时一凉，糟了。可儿苦笑，这会儿不用发愁了，说不了话还应付什么？！现在自己成了鱼在刀俎，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嘛。
　　可儿无声瞪了蓝月圣女一眼，蓝月光亮晶莹的眸透着寒烈的冷笑，“你就是雪拉银月圣女？”这人还真奇怪，要问说又点自己哑穴。可儿不屑地侧目，这才发现大大的场地不再是简单的只有他们几个人，而是一群人，而且越来越多人正在不断地往中心汇集。可儿明白了这是她的阴谋。她想光明正大的解决她，寒毛直立，自己不会就这么死定了吧。她十八岁还没活够呢。眼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寻找着一线生机。许久过后，可儿气馁地收回视线，天！这哪还分得清谁跟谁呀？全是蒙面人。该死的蒙面！可儿开始冷静地屏息运气。这会还是自救比较好。
　　“我圣洁的月神啊！”蓝月右手高举手中握着的银色手杖，仰望夜幕降临的空中。颂念一段奇怪的语言。四周的火台亮起，火焰熊熊地燃烧着，似某种神秘仪式的前奏。暮色中众人渡上了一层金黄色，轮廓开始清晰。
　　众人全都右手护在胸前，半蹲下身，虔诚地祈祷着可儿挺不懂的语言。
　　过了好一阵，四位打扮长相都十分相似、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场唯一没蒙面的几人走上台来，恭敬地对蓝月圣女俯首行礼，蓝月和他们低语半天，他们全都看着可儿眼神各异，有的鄙夷，有的困惑，有的深邃不见底，显然是在商量怎么切割自己。最后分列在蓝月左右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可儿暗叹不妙，开始屏气冲破第一个穴道。
　　片刻后，蓝月圣女开始指着可儿说着话，可是可儿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觉得她声音严厉中带着愤慨，似在控诉，还有疑问的语气。老天！可儿翻着白眼，谁来救救她？这样莫名其妙地冤死了太可怜。起码要让她知道自己的罪名，好有辩解的机会吧。气愤地连冲破几道关口，终于可以说话了，张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搞不好还反而弄巧成拙害了雪儿。那就惨了。雪儿，你到底在哪呀？
　　远处两道黑影闪动，一男子想一跃而起，身旁女子将他按住：“你想干什么？你忘了银鱼人不得参与圣月教内政嘛？”冷冷的声音依然。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让她就这么死了。”男子执意要插手。
　　“蓝月现在说她失去少女的贞洁，你出现只会雪上加霜。”女子冷静地说着。欣竹皱眉思索着台上的人究竟是雪儿还是可儿。希望情况不要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魏子净也只好作罢，静观其变。
　　人群中两名男子耳旁低语，“哥，要是她死了。咱们是不是可以休息一阵再来。”
　　“你闭嘴。”萧逸紧锁眉头注视台上一动不动的人儿，分不清现在台上站着的是辛可儿还是安佑佳雪，安慰自己应该不是她，心却控制不住地狂跳。心中默念千万不要是她，想自己痛苦的挣扎在此刻都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只求此刻台上的人儿不要是她才好。
　　蓝月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可儿，突然一把抓住可儿的左手高举，衣袖随着下滑落，露出雪白的胳膊，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红光。四位老者全都叹息地点头，接着众人惊呼，此起彼伏的鄙夷声传来。可儿心知不妙。冲破最后的关口反手甩开蓝月的手：“你？……”蓝月见她开始不受控制，单手和她过起招来，幅度不大，在一般人看来她俩像在握手倾谈。
　　“你到底想怎样？”可儿气愤瞪视她。用着雪儿前几日刚教她圣月教招式和内力与她抗衡，害怕露出杂七杂八的武功路数来就不太好了。
　　两人握手较劲，蓝月见她内力远不如自己，不紧不慢的聊起天来。“我要把你献给万能的月神，让月神惩罚你这一身的罪过。”
　　“我犯了什么错？”可儿不服低吼，太过分了。这个时候她这假圣女还要注意形象真是有够受的。
　　“你自己不清楚吗？”蓝月讥讽嘲笑地说道。
　　“你！！！……”可儿不话可说，因为她不懂，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拳脚相向，强权底下出自由，先打赢了她再说。
　　谁知蓝月两三招之后开始对可儿使用幻术，只见她冰冷眼盯着可儿的眼睛开始低吟。可儿顿觉开始意识模糊，两眼神涣散无神，手也不力垂下。外人看来就像是她终于诚服在蓝月圣女的虔诚规劝之下。放弃挣扎承认自己的罪行，准备接受月神的处罚。可儿目光呆滞地定立在原处。蓝月圣女又转向众人继续说着如经文一样的语言。举起手杖在可儿头上轻点一下，然后在胸前抱定似在悲悯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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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样？台上的是谁？”魏子净将牙咬得嘎嘎作响，一字一句地说着。
　　欣竹不语，神情中有了一丝了然。
　　“你知道对不对？”魏子净双目燃着火焰。
　　“是。”平静地说着。
　　“她是辛可儿对不对？”魏子净看着台上动作，如果是安佑佳雪不会发展成这样，更加不会这么容易被制服。他想只有一种可能性。
　　“是。”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魏子净气愤难当，就要出手。
　　“我也是刚刚才确定。”欣竹一把抓住他，无情地说道：“你忘了不得参与内政。”
　　“该死。见鬼的规定。”魏子净一拳砸在地上，手背开始孜孜鲜血渗进土里。
　　蓝月圣女悲悯十分钟左右，开始指手召唤。远处从一个漆黑的石洞中细细嗦嗦声音传来。一条白色巨蟒迅速被她召唤而出，人群全都带着敬畏神情自动避让。白蟒在可儿面前盘旋立定，似在欣赏自己的晚餐是否可口。可儿却一无所觉，呆呆地站着。
　　人群中萧文靠耳低语：“哥，银月圣女怎么如此不济？”
　　萧逸双手捏紧成拳，紧抿着唇默不作声，他已经不管她是谁了，他无法忍受可能会是她的可能性，该死！
　　台下人屏息以待。萧逸手指甲掐进肉里，浑身直冒寒气，就要跃起。身旁萧文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严酷，直摇头。雪儿的耐性已到极致了，从人群中一跃而起。飞身上台，“放了她，蓝月！你要找的是我。”四大长老全都疑惑不解一致问道：“圣女？这是怎么回事？”
　　蓝月圣女也不解怎会多出一个来，但是今天无论如何她们都得死。“我不管你是何人？打扰祭祀就要一并受罚。”说着举杖向雪儿袭来。雪儿闪身向前对着巨蟒飞身一脚踢去正中蛇的头部。正在流口水的蟒蛇一时不防被摔入台下人群众，引起一阵骚动。雪儿自己却被背后袭来的杖打飞几丈远，鲜血喷在可儿雪白的衣服上，蒙巾上，眼纱前。随后直扑可儿怀中，将可儿带倒在地。
　　“哥，她俩都在耶！”萧文惊讶地回头发现哥哥早已不在身旁。骚动的人群中有个高大身影在不知不觉中晃身不断前移。萧文无奈地叹息：“哎！就知道会这样。”说着也开始慢慢移动身影。
　　摔在地上的可儿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白纱头巾变成红纱。一把扯了下来。震惊地看着身上爬着的雪儿：“雪儿，你怎么了？”
　　“姐姐！”雪儿吃力虚弱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蓝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桑尼阿玛他们也是你派人杀的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说着举杖默念着神秘的语言。
　　“姐姐。咱们目前百口莫辩，此处不宜久留。”雪儿气息不稳地靠近可儿身旁低语，可见刚才伤得不清。
　　“辩什么？”可儿一直很纳闷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禁忌。
　　“你没有守宫砂。这都是我过失，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一有机会你就先走，然后去马雅找暮莱尔祭司大人。”雪儿懊恼地说着。
　　“啊？那你呢？”可儿焦急地问。开玩笑，这也是罪？她一个现代人哪来那种东西，要的话点一个不就完了。那女人竟然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想要她的小命。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雪儿扬起小脸喝道：“蓝月，圣月教何时有你这种叛徒勾结异党谗害圣女族人。”对可儿的问题避而不答，装作充耳未闻。
　　“你！休得污蔑！我身为一代圣女何须勾结？将死之人！乖乖受死，万能的月神会救赎你们的罪恶的灵魂。”
　　被雪儿惹恼的巨蟒缓缓蠕动着身体，巨大的身躯在人群中肆意扫荡，教徒们都惊恐的躲避，发出阵阵惨叫声，在一阵折腾后，愤怒的怪物有意识地向可儿她们缓缓爬了过来。
　　可儿被眼前景象吓呆了，那畜牲在她俩跟前，愤怒血红的眼睛大得像灯笼，盯着她们张着血盆大口，呲呲吐着长长的舌头。可儿咽了咽口水，扯着雪儿：“妈呀，它比我十倍好大耶。看它那样子，不会要吃了咱俩吧？”
　　“我伤了它，它暂时只会攻击我。”说着，从宽大长袍袖筒里划出一把雪亮长剑，提气而起，轻盈的身形迅速跃上巨蟒的头顶，利落地将锋利的剑直插而下，吃痛的蟒开始了浮躁的甩动巨大的身体，雪儿凭借手中的剑而勉强立足，没被摔下来。一人一蟒在大大的广场开始了对战。不消片刻四五身手敏捷的白衣人开始飞身而上，加入战局。雪儿腹背受敌，岌岌可危。片刻后情势急转，不知从何处窜出另队人马，两个黑衣蒙面人和一个白袍人尽然出手助雪儿一臂之力，帮她摆脱困境。
　　这还想伸手抓回飞走人儿的可儿还没会意过来怎么回事，蓝月就栖身靠近。不过这次可儿学乖了不少，不曾放松过警惕，管它哪门哪派能赢就是好功夫。使出平生所学先是矫捷地晃过袭来人的掌力，不忘来了个近距离过肩摔，一时不备可儿的怪异招式的蓝月偷袭不成反倒被放倒在地，愣在地上几秒。可儿敏捷抢过了她手中那个有着精致雕纹的艺术品手杖。拿来全当棍棒用，挥开陆续向自己袭来的一个个白袍人。可儿那千年流传下来的现代棍法的怪异招式加上雪儿的七成功力倒是有惊无险地游弋于众多一时不能适应的强劲对手之中。越耍越兴奋的可儿还不忘口中喝道：“看我少林七十二棍！”刷刷刷……刷刷……来回敲打，一个兴奋，一跃而起，使出全力，纵身将手杖劈向来人，来人却机灵错身的一闪，手杖‘嘭’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应声落在坚硬的大理石上。众人都摒住了呼吸，似乎时间已经冻结。紧接着只听‘呲’一声细微的脆响，可儿这才发现原来这手杖是玉石做成的，上面细细密密的蛇藤花纹中间明显出现了一条狰狞的裂纹。众人全都盯着权杖一瞬不瞬。半晌后一直齐刷刷地将目光顺杖上延，举至使杖人。
　　可儿顿觉万目穿心的滋味，缓缓直起身，轻轻拿起杖，就怕它此刻一不小心断成两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尴尬地笑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可惜没人看得到蒙巾后的表情。“我……我不是……故意……的。”哇，死定了。
　　“还给你好了。”可儿很好心提出和解方案，将手杖仍回蓝月手上，希望能将功补过，让她死得好看点。
　　蓝月盯着这个拿着她至高无上的手杖在人堆胡乱挥舞了半天的人，美目吱吱地喷着火。怒斥：“都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