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月传说（原名：流浪之歌）》弋斯

15、第十四章 剑 伤

　　茫茫草原，天高地阔，朵朵游牧民族帐篷如莲花绽放。其中有一帐篷内传来雪儿焦急担忧的声音：“魏大哥，她在马上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现在用了药为什么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她都昏睡一天了。现在尽然还开始发烧了。魏大哥，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她一直在故意强撑着，现在松懈下来加上有些原地反应才会这样。”魏子净看着昏暗烛光下苍白的容颜紧闭着双眼，眉心紧皱似乎昏睡仍然丝毫不能减轻她的痛楚。忧心说着可儿现在的状况，没有想到简单的剑伤会因为原地反应而变得棘手，皱起眉来。“只要烧退了，她会醒的。只是要多受些苦了。”
　　雪儿听了眼睛一红，呜呜咽咽，乱了方寸：“都怪我！是我要她来南疆，是我没有一直跟紧她。都怪我！我还答应她要保护她。呜呜呜呜……她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我……”
　　“她会醒的。”萧逸脸黑得像煞神，打断雪儿絮絮叨叨的自责：“我们最好让她好好的休息，不要吵到她。你好好照顾她，让她退烧。”
　　魏子净注意到萧逸有些怒意的脸，心中竟然莫名的升起了一把无名火，沉着脸走了出去，对着帐篷外立着的欣竹说道：“欣竹，你在这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辛姑娘休息。”欣竹只是深深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没有任何言语甚至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魏子净也似乎并不期待任何回应，径直向远处走去。
　　萧逸紧接着走出来，用警戒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冰雕人儿，也举步离开。
　　篷内只剩下默默掉泪的雪儿，用湿热的毛巾擦拭可儿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寒冷的风透过帐布缝隙开始阵阵袭来，昏睡中的可儿也开始极不安分，左手在空中挥着，喃喃道：“谁这么讨厌，快把手松开，把我的肩压得好疼。”…….“师傅，让我休息一下吧？我好累，浑身都在疼耶。”……“叫你外公行么？你就先饶了我行么？我真得很疼。”……“麻吉，你这么好，咱们以后再练好了，我好痛哦。”…….可儿就这样辗转反则，时而撒娇，时而吟语，时而呻吟，胡言乱语久久不安。雪儿只好不断地帮她擦，不断帮她盖好被她弄掉的被单。静静地坐在一边，盯着深受煎熬的人儿一夜未眠。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幽静的夜，一盏孤灯不眠地闪烁在苍茫的草原上，一个修长的身影远远注视着篷内灯光摇曳久久地立于寒风之中独享着属于自己的执著。
　　清晨的曙光从厚重的白色帐布的一道破裂的口子里温柔地射进篷里，逐渐强烈的光线终于照在可儿苍白的脸上，像是某种神秘的洗礼，唤醒的昏睡人儿。可儿抱怨地用手捂着眼，“麻吉！讨厌！就不能把灯关掉，让我多睡会吗？我好困。”雪儿在迷糊中频频地点头，忽地听到这么一句，以为可儿开始烧糊涂了。伸过手来放下可儿捂在眼上的手，探探额头的温度。可儿困难地睁开眼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没听到姑奶奶的话，还来动自己，这么欠K。
　　“雪儿，你怎么了？眼睛干嘛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么？”可儿逐渐清醒过来，视线开始有了焦距，纳闷地看着这个眼睛肿得跟核桃有一拚的丑女。
　　“啊！你醒了！”雪儿惊喜地叫道，一跃而起猛的抱住可儿。
　　“我是醒了。怎么了？”她干嘛这么激动，不就是睡了一觉嘛，还做了很多烦人的梦。
　　“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一直在发烧，还胡言乱语......呜呜......”说着开始刷刷地掉眼泪。
　　“你这样很丑耶，哎！以前我怎么会认为你长得很美呢？”可儿看似冥想这个奇怪的问题，心中却充满温暖的感激，许久没有这些温暖的感觉了。想自己为她受了一场，也不算白受。
　　“你......”雪儿哀怨地瞪着可儿又哭又笑。
　　“我怎么了？”可儿无辜眨着大眼睛，闪着调皮的眸光。
　　“你渴吗？我去给拿水来。”见可儿脸色没有昨晚那么煞白吓人，这才稍放了些心，体贴地问道。
　　“嗯。”可儿微笑的点头。见雪儿转身出了帐篷才倒抽了口气，咧着嘴：“妈呀，浑身都在疼。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该死的坠子！早知道就把那东西藏起来。人还说红颜祸水，我说只要是漂亮的东西都是祸害。”说着挪动着身体慢慢坐起身来，想自己怎么全身都在疼，僵硬得好象躺了很久。
　　“你看起来好像没事了？”突来的声音着实让正在吃里忙活的可儿吓了一跳。
　　“啊！”可儿拍着胸脯说道：“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吓死我了。”
　　萧逸温和的脸有了一丝笑意，“你这么胆小吗？”
　　“呵呵，当然！你想想突然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是不是连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可儿客观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萧逸霎时脸上黑了几条线，嘴抿成一条线。可儿这才发现某人不小心对号入座，赶紧满脸堆笑，极尽谄媚地说道，“呵呵，救命恩人，呵呵，赶紧过来坐吧，让恩人站着怎么好意思。”萧逸默默地坐在可儿旁边的床沿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可儿的脸，眼中充满矛盾的挣扎。
　　可儿看着萧逸怪异的表情，自己随便说说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萧大侠，你武功那么厉害能教教我吗？我很崇拜你耶。”可儿找了比较安全的话题开始。
　　“你为什么突然走掉？”萧逸看来对教徒毫无兴趣。
　　“呵呵，我不是给你捎信了吗？”觉得自己已经很尽责了，她也是受害者耶，而且这个后遗症还蛮严重的，看看她现在就知道了，这桩买卖一点都不划算。可儿满是无辜地瞅着萧逸。
　　“那也算信。‘有事先走，再会！’”萧逸挑挑眉，很是不认同。
　　“那个……那个没办法他们说信鸽的信筒装不了太多。所以我只好长话短说了。”可儿无奈地说道，表情更是无辜。她总不能说自己被绑架，后来和绑架者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然后就觉得跟他混不如不平等条约更吸引人。她想这些要都写，得写个几大篇才说得清楚吧。再说也不能写。何况他们也非亲非故。
　　“你为什么突然走掉？我听到茶楼的人说你是昏睡着被人带走的。怎么回事？”萧逸对自己的问题无比坚持，眼神严肃毫无转圜的余地。
　　“那你问她好了！她最清楚了。”可儿有些幸灾乐祸把这严肃得有些让人害怕的家伙扔给刚掀桅布端水进来的雪儿。
　　雪儿进来就碰见这句话，莫名奇妙地问：“怎么了？问我什么？”
　　“问你为什么我是晕着出茶馆的？”可儿一脸坏笑地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萧逸则满是疑惑地注视着险些掉了手中水杯的雪儿。
　　雪儿尴尬地红着脸看看这看看那，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呵呵，可儿不是渴了吗？快喝吧！你伤好点没？”见萧逸渐渐微眯了眼睛，越来越危险的样子，出于生存本能地说道：“那个呀？！是因为可儿说困了，所以就睡着了，睡着了以后我怎么也叫不醒，叫不醒所以就只好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她带走了，就是这样。呵呵！对不对？可儿？”雪儿眨着可怜兮兮眼睛向可儿求助，眼神好像在说。他好可怕快救救我。
　　可儿看着他们狂笑出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对，……对，……太对了。……哈哈哈哈哈 ……”有人代出头的感觉真爽。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紧张的气氛变得其乐融融。萧逸露出了进来时温和表情，嘴角勾勒起优美的弧度，眼中尽是温暖如朝阳的淡淡笑意，为着此刻开心大笑的可人儿。整个轮廓因柔和的情感而英俊帅气。
　　可儿看着此刻的萧逸有些恍惚，心跳的频率开始失衡，呆呆地看着萧逸，收起肆意笑声，傻傻地说：“你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耶，要是常笑就好了。我很喜欢看你笑耶。”
　　“可儿！”雪儿惊讶地叫道，知道可儿不拘礼节，言语经常有些奇特，可没有想到她竟如此大胆地说出这么露骨，听起来就像是情人间在调情撒娇。雪儿自己先羞红了，觉得自己很应该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怎么了？”可儿浑然不觉地看着满脸通红的雪儿，她干嘛脸红成那样。回过头来看着萧逸尽然眼神灼灼地躲开自己的视线偏过头去，脸上也有一片可疑的红晕，嘴角更是可疑的弧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类似告白的精彩语言。现代人说起话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嘛，那有‘含蓄’一说，按字面理解不就行了。现在好了，自己大胆地‘告白’该怎么收场？可儿懊恼地想着自己刚才一定是中邪了，才会说出那种话。要是换在现代，别人会把她刚刚说的话当做空气，左耳进右耳出。可这里是古代，说话都是靠猜的，那有她这种直肠子的异类。
　　可儿一时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只好佯装喝水，三人都同时沉默不语，视线各自别开，清晰的喝水声在寂静帐篷内诡异地传来。
　　魏子净进来时看到就是此番景象，诧异于异常气氛：“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可儿你醒了。看起来精神不错嘛！”
　　可儿如获释放地兴奋地说：“那当然，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从小蹦到大，怎么可能有问题，呵呵。这点伤小case。 No problem! ”
　　“从小蹦到大？？？？…… 克斯？？？……露跑步了么？？？”魏子净满眼问号，其他人也全都盯着她，想是在看她是从那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可儿现在真想咬掉自己舌头，她一定是脑子坏了，一定是睡一觉起来脑子锈住了，才会这样。一定是。“我是有些晕才会这样胡言乱语，暂时不能正常说话了，我想睡一下。”可儿装腔作势地捂着头躺下，假寐避难。
　　众人都同情地看着可儿，缓缓地鱼贯而出，萧逸最后一个走的，快出帐时回头深深地看了可儿一眼，可儿手连忙捂住眼，继续装睡觉。
　　迫于形势又睡了一觉的可儿在吃过游牧族手抓饭之后，此刻精神不错，却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老化，急需要活动一下。走出帐外，视野豁然开朗。
　　“哇，好蓝的天，好白的云！”心情大好地伸展双手。
　　“你不可以做剧烈运动。”身后的雪儿看到可儿兴奋得想一展拳脚，惊恐地提醒道。
　　“哎......真是的。大好的天气，大好的风景。扫兴！”可儿抱怨地说道。
　　“姑娘还是可以散散步一样可以很惬意。”
　　“也对。”可儿偏头看来人原来是萧逸和他同行的小弟。说话的就是这位看上去和萧逸眉宇间有几分相似，个子和身材比萧逸略小一号，看得出是个与萧逸性格迥异的人。因为他滑稽地眨眨眼，对可儿笑着说：“在下萧文，我对姑娘可是一见倾心，再见铭刻在心。不知……”
　　“小文！”萧逸黑着脸瞪着自己的弟弟喝道。
　　“哈哈哈，有前途，有前途，你可比魏子净厉害许多。高！”可儿开始还没在状况，越听越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
　　“我怎样？不要把我和那小子相提并论。”魏子净也走过来插上这么一句，开始了有意思的餐后互瞪活动。哎呀！没想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是这个意思。
　　可儿好笑地看着这两边的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呵呵，大家和气生财。既然大家在这里相遇，又都是我和雪儿的朋友。有仇你们就留着以后慢慢算，不然打起来我俩都不知道要帮谁，暂时休战好不好？”世上哪来那么多仇，真是想不通。
　　两方人成鸟兽散，一时间又剩可儿和雪儿，噢，还有一直不说话的欣竹。差点把她忘了。可儿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跟着魏子净？”
　　欣竹仍旧不语，眼神冰冷而又幽深地注视着可儿。可儿这会真就开始佩服她了，一天到晚不说话，要换了是自己早就疯了。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举步迈向远处有羊群和牧羊人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