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Fourteen（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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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六月。
温暖的风吹拂过冗长的白昼，大簇大簇的花团在阳光下绽放，在或浓烈或脆嫩的绿色上显得格外艳丽。大多数老师已经完成了新学期的准备工作，趁着最后的时光出门短途旅行。诺大的城堡好像陷入沉睡般寂静无声。
斯内普把自己关在阴冷的教室，烦躁得摆弄为新学期准备的器皿和坩埚。在第二次犯了他自己都无法容忍的低级错误之后，他强迫自己回到办公室。
“够了，斯内普，你是一个有大脑的成年人。”他气呼呼得想要挥去空去中并不存在的影子，却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企图把他烦躁的原因归结于这该死的炎热的天气，餐桌上甜腻的鸡蛋布丁，或者他床单上的褶皱，但却无法否认波特先生是他心情恶劣的原因之一。
波特在躲着他。
即使他们依然住在地窖相隔的房间，每天晚上在起居室围着壁炉看书或者下棋，偶尔聊一聊九月魁地奇新赛季，但波特的确试图疏远他。他常常借口帮斯普劳特教授搭理花圃而一整天不见踪影。午饭时间，斯内普只能看到他随便吃几口，然后匆匆离开。
他曾经恼火得拦住波特，冷笑着挖苦他：“对付一个糟糕的魔药学教授终于让你厌烦了吗？”
哈利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带着抱歉的微笑。因为长时间的日晒，他很黑，而且瘦，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困倦。斯内普恼火地瞪着他，最终一言不发，转身走开。
斯内普甚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是该像十年前那样对波特冷嘲热讽最好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还是习以为常得裹回坚硬的外壳。虚伪的温和、疏离还有背叛，原本就是他的生活。只不过阳光太暖，才会让他觉得可笑的伤心。
周六是特里劳妮教授的生日，即使斯内普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坐在圆桌旁听着特里劳妮关于通过动物内脏占卜的生日演讲。波特坐在他的旁边，用叉子折磨着他盘子里可怜的鸡蛋。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漂亮的墨绿色袍子——够了，斯内普！
这顿冗长并且枯燥的生日晚餐，斯内普只记得两件事，波特明亮的绿眼睛和他的袍子很相称；黄油啤酒和威士忌喝起来一样苦。他烦躁的回到地窖，从柜子里随手拿出一个酒瓶子，摇摇晃晃跌坐在沙发上，丝毫不打算理会跟在他身后的波特。
“西弗勒斯，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你今天不需要帮斯普劳特教授整理她该死的花圃？”
“西弗勒斯，酗酒不是你的作风。”
“波特，出去。”
哈利慢慢走到斯内普身旁，他的手就挨着斯内普的胳膊；“你知道，我无处可去。”
“邓布利多会很乐意告诉你哪里有一个舒适的空房间。现在，带着你虚伪的善意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波特僵在空气中的手指。
“西弗勒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哈利蹲下来，斯内普扭开头——那对绿眼睛里承载着太多他不想理解的东西，无论是真诚或者是欺骗。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只有把这些该死的酒精灌进胃里，然后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西弗勒斯，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很抱歉……”波特的手抽走了酒杯，手指间温暖的碰触让斯内普觉得晕眩。他痛恨被波特搅成一团乱麻的生活，厌恶自己无法自持的失控。
“我真的，很抱歉。”哈利瘫坐在地上，他的头抵在斯内普的膝盖上：“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我以为我可以应付，但结果却搞得一团糟。”
斯内普摇了摇他昏昏沉沉的头，阻止自己想要揉乱哈利一团乱发的冲动：“波特，你究竟在困惑什么？”
哈利抬起头，慌乱的看着他。
斯内普安静的盯着自己的手。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孤独得度过了多少个夜晚，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独自在冰冷中离开这个世界，他忍受这样的人生并非因为他没有感情，哪怕这样的感情让他措手不及。
他从来不恨哈利，他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哈利的时候，那个胆怯的男孩被套上英雄的光环，努力朝每一张陌生的面孔微笑。他冷眼看着狂热的人群把不切实际的期许强行施加在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身上，看着波特用莽撞和生命撑起一个英雄的外壳，即使力不从心，也依然倔强的坚持。其实斯内普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格格不入被排挤在人群之外的彷徨和愤怒；被所有人指责百口莫辩的心酸和委屈，因为他和波特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这两个月，他所收获的微笑比他一生加起来的还要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波特，魔法世界孤独的英雄。但他可以肯定，如果可以，他不希望波特离开，尤其以这样的方式。
他忽然觉得可惜，他记得波特是多么厌恶他，即使他用尽方法救他的命。
但他们是如何冰释前嫌，他却无从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Fourteen（上）
